剜肉

    将落云送到后院后,我对安姓两姐妹吩咐了晚些时间将药给落云端过来,我就回了房,胡舟胡朔两兄弟也站在了门外,他们的衣裳还是昨日那身,想必是刚从虚妄阁回来,就直接来到我这里。

    他们远远的看见我,就凑过来行礼。

    我没问他们关于虚妄阁的事,只是吩咐两人回去休息。

    日升西落,我过了三四天平静的日子,落云不在的时候我就在房里发呆,她在的时候我就陪她练字,日子平静且惬意。

    直到这日我依旧如常坐在亭子里,大概是申时刚到,安静急匆匆的从后院跑出来,又跑出了凌霜阁。

    我惊讶,我就坐在亭下她竟没发现我这个大活人。

    我敏锐的察觉到后面定然是出了什么事,就着急忙慌的往后院走去。

    我往后院走的时候,安宁正背着落云往回走,负责教她功夫的夫子一脸慌张的跟在一侧,她静静的附在安宁的背上,额间挂着豆大的细汗,紧闭的眉眼满是痛苦,嘴唇也泛着病态的白。

    我焦急道:“怎么回事?”

    “回殿下,王妃刚刚扎马步的时候突然昏了过去”

    担忧的情绪快要将我吞没,我给安宁让了位置让她将落云带回了房,将她放在床上的时候,她发出了一声破碎的轻呼,只一声她便咬住了那苍白的唇。

    我这才惊醒。

    我是那样粗心的一个人,我忘记十日前她被我弄伤了后背,尽管那不是我的本心。

    “把王妃扶起来”

    安宁扶着落云,我解开了她的衣结,让安宁将她放在床上爬下,我才扒掉了她的衣服。

    落云身上都是被我虐待出的伤痕,尽管有一半都被白布包裹着依旧遮盖不住我往日的罪恶,屋内的几人应该是没见过这么惨不忍睹的身体,都往后退了两步,眼里都是对我的恐惧,不过我没时间管也并不在乎。

    落云的身上还缠着厚厚的白布,后背心的位置整个被包裹的密不透风,那白布的模样像是很久没换过了,凑近了透着一股酸臭和腐臭味。

    我很内疚,我想好好照顾她,却是这样的大意。

    “给本宫拿剪刀来”

    “是”

    我料想她的伤口肯定是发炎了甚至有可能开始溃烂,我接过安宁递来的剪刀,剪开了被藏住的伤口,那里和我预料的一样。

    伤口开始溃烂发脓开始往周围蔓延,化脓的腥臭味在剪开白布的瞬间也在房间内弥漫开了,紧张的神色从我眉宇间散开。

    “安静去请府医了?”

    “是”

    “去看看为何还没到”

    “是”

    我的目光瞥向一旁的夫子,许是听过我的名声又亲眼见证了我的残忍,她早已瑟瑟发抖,她看到我看她的时候就猛的跪在了地上求饶。

    “殿下饶命”

    她一下一下的将头重重的磕在地上,眼睛因为害怕浸满了泪,恍惚间我竟在她身上看到了落云的影子,原本即将喷涌的怒火被我压了下去。

    我冷声道:“下去吧”

    她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出了房间,跑到房门她的头正好撞在了扛着府医的安静身上,差点便是另一场事故,好在安宁眼疾手快扶住了差点被撞倒的安静。

    那夫子回头看我,我也只是冷眼旁观,她灰溜溜的跑走了,府医被那一撞吓得不轻,脸色是充血的红却又带这些惊恐。

    这是从我成为郑厌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第二次被扛着进了我的寝阁。

    “拜见殿下”

    “免了,去看看王妃”

    府医走到塌前,看了看伤口,探了探脉搏,又抚上了落云的额头。

    我一直在旁边不发一言的看着,看着府医抚上落云的额头,额头的中间是新长好的嫩肉,不同于肤色的嫩红,那里早早的拆了白布,我记得前段时间我还打趣她给自己开了个天眼。

    “王妃如何?”

    “回殿下,王妃是因为伤口溃烂而导致的发热”

    “既然知道了,那便赶紧给王妃治”

    府医的面色看着有些为难,吞吞吐吐道:“王妃这伤,需得将伤处溃烂的地方剜掉,否则王妃定会有性命之忧”

    “那便剜掉”

    “只是王妃如今模样,恐用不得止痛的麻药,只…只…只能生剜”府医说这话的时候,汗都滴到了地上。

    我看着昏睡的落云,下达了最后的结果。

    “那便生剜,去准备吧”

    府医取了一碗酒,一把短刃,含了一口将酒喷在短刃上,便冲着落云的身上下了刀,我本以为昏迷中不用麻药落云也定不会太过难挨,却是我多想了。

    府医的刀刚落在她的背上,落云就开始不安分的乱动,府医只能收了动作,求助的看我:“请殿下让人帮忙按住王妃”

    我对安家两姐妹和一直跟着我的故姓两兄弟使了眼色,她们一同就按住了落云的手脚,府医这才有机会再次下刀,她不敢下的太深,生怕伤了挣扎的落云。

    一时间,六个人的脸上都是汗,应是太痛苦,落云竟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只是不太清明。

    当府医的刀再次伸向那溃烂之处,落云的眼睛猛的瞪大,手脚也挣扎的更加厉害,嘴里不停的喊着求饶的话,挣扎时摇晃的头瞥到我,一时间就变成了绝望。

    我知道心思敏感的她定是又将我和从前伤害她的影子重叠。

    我走过去,拍了拍按着她手的胡舟,胡舟退到一旁,我坐到床头,靠着落云很近,我将手覆在她的手上。

    “别乱想,这是在给你治伤,伤口溃烂了,需要将伤处剜掉,若是怕就握住我的手”

    我不知道发着高烧神志不清的她是不是真的能听得进去,只是自顾自一遍一遍说着:别怕,这是在给你治伤。

    也许是她听了进去,也许是对我的恐惧刻进了骨子里,她竟真的没在挣扎,只是死死的握住我的手,那力度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当府医的刀开始尝试剜掉更深处的坏肉的时候,落云一把将我的手拉了过去咬进了手里,屋里的几人都是一惊,我伸出另一只手摆了摆,示意她们继续。

    府医擦了擦额角的汗珠,继续手里的动作,手上的巨大痛感让我觉得落云像是在伺机报复,她几乎是想咬掉我手上的肉,我疼的几度想呼出口的□□都被我压了下去。

    我的尊严和孤傲不允许我这样失态。

    渐渐的,我感觉我咬在我手上的力度越来越小,落云又昏死了过去,这次像是疼昏的,我觉得挺好,至少她不用那样挨着,我也能少受些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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