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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5梦中情人和女孩们的离家茶话会这件事

    ——这是活着的废墟,一切都正在生机勃勃地衰死腐烂。在睁开眼睛、被眼前的场景撞得脑袋生疼后,我只萌生出这一个简单的念头。房间里昏暗到骇人,唯有微弱的橘黄烛光在暗室中摇曳,宛如一簇又一簇浑浊而不祥的地狱硫磺。暗红的地毯自鞋底延伸至黑暗之中,徒劳地向前翻滚,像一条失血过多的舌头。我抬头,不偏不倚地对上黑暗中冰冷的鲜红眼睛——红且锐利。一经对视,便使人觉得眼球上悬着一把抹死过一千万只白鸽细瘦咽喉的刀。这双眼睛在一切模糊不清的事物中如此真实而紧迫地看着我。我觉得自己又闻到了血腥气。

    “醒了。”从未听过的声音缓慢响起,带着不可违逆的奇异混响,恍若来自另一维度。“正好,你听听这句:‘任何崇高的宗教必然会让信徒产生强烈的罪疚感。这是因为高不可攀的理想必然会带来实践上的落差。由此看来,一种宗教愈崇高,它孕育出的恨意就愈凶狠’……A penny for your thoughts,女巫?”

    ……什么?真的有人喜欢在别人一觉睡醒后迎面抛去如此哲学的话题吗?

    “你在看那本《狂热分子》啊。”我听到自己回答。“奇怪,你也会看这种书吗。你自己就是所谓信徒的圣经。一言一行都应该封在约柜里——比棺材更好的地方。”

    那声音发出一声冷笑,傲慢,但隐忍怒火。“以为我会宽容到假装听不出你那该死的讥诮吗?”

    哈,哈,哈。啥跟啥啊。我两眼一闭,向后一仰,试图通过再次入睡摆脱此种幻觉:一定是我又睡迷了,以前也经常梦到这种奇怪的梦。但我从来没在梦中回答过对方。再睡一下就好啦!而且你这暴脾气我确实没法和你聊。晚安。

    对面却还在说话。“生气了吗。还是说你的身体……?”

    “我只是很困。”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一直有在别人睡觉的时候喋喋不休的习惯?”等一下,对面是谁啊!为什么我会用如此熟稔的语气和他自然而然地交谈?

    那双鲜艳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那就睡吧。我没法到太阳下。但是等你醒来,黄昏以后,我们可以出去走走。”

    “算了。我还是喜欢太阳。”想了想,我说。“即使碎玻璃上的阳光会刮得血肉哗啦啦响,我还是喜欢它。”

    对方终于沉默了。我又一次陷入迷蒙梦境。老旧挂钟秒表的机械声滴答、滴答,一下又一下,轻重均匀、慢条斯理地踩在我的眼皮上。许久之后,在昏昏沉沉之间,我听到他低声轻语,用镀银般的嗓音缓缓念就一首古老诗篇,暗淡昏黄的时光长久而温良得几乎使我落下泪来:

    “The boast of heraldry, the pomp of power,

    门第的炫耀,有权有势的煊赫,

    And all that beauty, all that wealth e'er gave,

    凡是美和财富所能赋予的好处,

    Awaits alike the inevitable hour.

    前头都等待着不可避免的时刻:

    The paths of glory lead but to the grave.

    光荣的道路无非是引导到坟墓……”

    等一下!不对劲,什么坟啊路啊的喂!我立刻坐起来。我不是在海上吗……?这是哪儿?

    我挣扎着站起身,一种焦虑的痛苦死死攫住我的喉咙,周遭万物都变成了秋天的雨滴带来的最小幻觉。我感觉自己摇摇晃晃。“我该走了!”我冲黑暗中始终不显露真容的那位红眼睛先生喊。“还有人在等着我,我要……”偶尔有一两个逼真的梦境无伤大雅,但这个梦真切得实在是太令人胆寒了。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他听上去毫不意外。“我就知道总有一天你会离开。”黑暗中我用涣漫的目光寻找他的面容。双眼朦胧里旁物皆散,他的脸色苍白而冷酷得可怕。

    “但是,在你离开之前。”他说。“你须得告知:你的名字究竟是什么?你曾经告诉我,名字里藏着一个人的灵魂。我见过你的替身,却无法明白它的效用;我见过你的眼泪,我知道里面藏着圣徒的脸庞,却仍旧分辨不清你的心地。比起获得所谓友谊或爱,成为共谋者,我更想获悉的是你的灵魂。那么,如果你一定要离开这里,至少一定要告诉我:你是谁?”

    再没有人会用如此语气说话。充满强硬的命令感却又梦幻般的深切忧虑。我下意识开口。“我是……”

    “凯瑟琳·卡特!凯瑟琳!凯茜!KK!醒醒,快醒醒!是时候拥抱太阳公公啦!”有谁在摇晃我,晃得我眼珠都在眼眶里叽里咕噜打转儿。“睁眼睛睁眼睛,到新加坡了,该赶路了!唉,为什么睡得这么有劲儿啊!”

    我茫然若失地睁开眼。这次叫醒我的不是白金之星,是蹲在我面前的让·皮埃尔·波鲁纳雷夫。很好。我乖巧点头,有气无力地笑了一下,十分清爽且元气满满地一拳揍在他鼻梁上。

    “哇!揍我干嘛!不许乱发起床气!”波鲁纳雷夫嗷嗷后退,杵在我面前委委屈屈地揉着鼻子。“我可是在好心叫你起床,一觉睡到太阳照屁股的不讲道理小姐!话说,你梦到什么了啊?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害得我白白担心一场……”越说到后面他声音越小,像莫名其妙被踢了一脚的小狗。我困得不行,但还是扑哧一声笑了。

    “对不起,Mr.Pol.”我安抚地伸手摸摸他的脸。“我好像梦到以前的事情……不对,也不是以前。哎呀,反正就是乱七八糟的东西啦!梦到和好奇怪的人交谈。应该就是噩梦啊噩梦!谢谢你把我叫起来。”

    “奇怪的人?”波鲁纳雷夫挠挠头。“不会是梦中情人吧,那可不行哦KK!要从眼前的着手啊!”

    什么眼前不眼前的,我眼前只有你这个傻大个儿……乔斯达先生走过来。“醒啦!”他轻轻拍拍我的头。“KK,就是因为你睡得太死了怎么摇都摇不醒,刚刚那个警察不仅怀疑波鲁纳雷夫乱扔垃圾,还怀疑我们拐卖人口……噗!”

    “啥乱扔垃圾?”我迷茫地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晕,原来我刚刚是靠在街边睡的吗,本人随遇而安的潜力真的超强劲。阿布德尔先生偷偷笑起来,波鲁纳雷夫立刻声音拔高八度。“什,什么都没有!哎呀快走吧!再待着就真的显得我们很可疑啦!”

    我们一行人前往下榻处,和大富翁一起出行的好处就是高档酒店随便住咯!在路上,乔斯达先生告诉我,他的那位挚友正在想办法抽出时间和我们对接一次,并且,他想见见我。我耸耸肩:

    “我这边无所谓啦。不过为什么呢?”

    “大概是想再追问一下我之前说过的,与你百分百相像的那位‘女巫’小姐的事情吧……”乔斯达先生苦恼地摸摸下巴。“唉,我都说了你们俩肯定不是一个人,无论从时间还是本质上来说根本不可能啊!但是他还是不信,非要自己过来看看。”

    真奇怪,为什么感觉刚刚还有另外一个人叫过我这个称呼……?想不起来,好困。我颔首,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那什么,乔斯达先生认识的那位女巫小姐和我除了脸像,还有什么像的吗?”

    “其实说话做事的方式也……”乔斯达先生摇摇头。“但是,只要略微交谈几句、多看几眼就知道了。你们完全不是一个人。”

    “为什么?”我好奇地追问。

    “看眼睛就知道啊。”他说。“她眼睛里俱是死意,而你生机勃发。”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那么曾经存在过一个和我极为相似又略有相异的人又有什么奇怪呢。我居然相当自然地接受了这件事,丝毫没放在心上。那个叫安的小姑娘还和我们在一起,我有些惊讶,但没说什么——毕竟签支票的人不是我嘛,我的灵魂足可以无动于衷。乔斯达先生和阿布德尔先生住在一起,jojo和花京院同学搭档。我笑吟吟地看看安:

    “好,那我们就住一间吧!现在该叫声姐姐我听听啦咯!”

    安躲在乔斯达先生后面,嘴里一直嚷着“KK”“小凯茜”什么的,哇!这小孩真欠揍!落单了的波鲁纳雷夫拿起房间钥匙串,在指尖转圈儿甩甩。

    “哼,我一个人住反而自在。简直求之——不得!”

    “真的吗。”我乐。感觉队里其实有两个小孩子。“那你别寂寞到一个人哭鼻子然后敲我们房门求安慰哦。”

    “什么啊!我可是成年人!”波鲁纳雷夫背起行囊朝我做鬼脸。“快走啦!离开香港以后,我们就没遇到过好事。”

    其实从一开始就没啥好事啦。我牵起安的手,和大家分头行动。虽说我自觉有照顾比自己年龄小的女孩子的责任,但还是有点局促于如何打开话匣子。交流可是两个人单独相处很重要的一点啊!要是jojo是女孩子就好了,这样出门就可以住在一起。我垂头丧气地想。

    到了房间,我们终于摆脱被海水糟蹋得一塌糊涂的衣服,洗漱完毕,两个人一起瘫在床上。

    “好舒服……”安幸福地喃喃。“果然一个人出来四处流浪是对的!”

    “一个人?”我从枕头上抬起头,敏锐地捕捉她话语里的小坏芽。“不对吧,你不是和我们说是来找爸爸的吗?”

    安一下惊慌起来,结结巴巴。“当,当然啦!你管我啦,我,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我笑了。“没关系,你和我说真话就好了。其实你是自己一个人跑出来的吧?离家出走环游天地什么的,‘我有根,但是我流动’,唉,你还挺厉害。”如此行动力,我等宅人确实是望之莫及。

    “你不会告诉他们吧……”小姑娘有些忐忑。“那,我只告诉你!我就是想趁没长大之前到处看一看…等哪天长大,到了要讨好别人、点头哈腰的时候,可就没有出去的机会了啊。你,你……”她偷偷瞅瞅我。“不许说我幼稚!”

    “幼稚?没有。我觉得你特别勇敢啊。”我站起身,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看向落地窗外的碧蓝晴空,今天的天空蓝得像多情人缱绻的眼睛。“你这么想不是很好吗。当今世界已经不再是只有男孩子和男人能闯荡的世界了。趁着还没长大,本来是应该到处去看、到处去走的。只不过,你依旧得对抗腐旧的想法……你一直扮成男孩子对吧。我建议不要只用帽子盘住头发,可以用发夹夹起来。剪掉的话确实有点可惜,你的黑色头发很好看。在海面上我就发现了,太阳下,你的眼睛和发梢都金光闪闪的。”

    她的脸一下泛起红,像透过玫瑰红的雾气仰望天空时看到的那种颜色。小姑娘的赧然瞬间生动起来。“干什么啊。夸我我也不会觉得你是好人。”

    “哎哈哈哈,那说明你的直觉很对。”我把脚放在茶几上,往沙发里一摊。“哦,对了,那个水手说要把你交给警察的时候,你哭了对吧?以后不要轻易在别人面前哭鼻子啦。我国的女王伊丽莎白一世为了驾驭手下的男性朝臣,会在朝会上非常粗野地大喊大叫、当众吐痰以塑造自己的威权气质哦。这就是可学的模范样例嘛。强硬,强硬起来!”

    “当众……”安吐了吐舌头。“算了吧,我可做不到。”

    “嗯,反正想在这个到处是肌肉和阳刚之气的世界漫游,你总得有点手段和方法。”我打开从冰箱里取出的汽水。冷气从琥珀色的饮孔处冒出来,像一只幽暗的眼。“我妈妈是考古学家,和她在一个队伍共事的都是男人。但是,因为她是队长,没有一个人敢小瞧她。曾经,她告诉我:当一个女人成为一屋子男人中最有权力的那个时,她才是屋子里唯一的男人。嘛,这就是我提供的第三种方法。不过对小姑娘来说就太复杂了,还是等你长大吧。况且,这种说法实际上也有点问题。”

    她呆呆地点点头,眼睛眨巴眨巴,带着清澈的思量和困惑。那种神情堵住了我对于漂泊和远行所有探讨的念头。我有些后悔和她讨论这些东西,暗戳戳指责自己实在有些多管闲事。

    “唉……算了。”我说。“对不起,向你讲了一堆无用的东西。什么都没留下,只是在房间里留下一点二氧化碳,它对健康不利。”

    “没有没有!”她使劲摇摇头。我感觉她看我的眼神闪闪发光。“KK你好厉害!对了,你能再和我讲讲你妈妈的事情吗,感觉她去过很多地方啊!”

    “那当然。”我有些骄傲地仰起头。“罗马、开罗、格陵兰、西藏啦,我妈妈和爸爸都去过!咳,比方说……”

    房间门“咚咚”地响起,我和安对视一眼。我站起来,打开房门,是jojo和花京院同学。

    “怎么了?”我问。“该不会寂寞到敲别人门求安慰的是你俩吧。”

    jojo伸手弹了我个脑嘣儿。我刚想问怎么回事,花京院同学朝我使个眼色,我点点头。安跑过来。“出什么事了吗?”

    “听好,不要出门。我们之后会来接你的。”jojo嘱咐道,他严肃起来板着脸叮嘱别人的样子真的好像他爸爸啊!花京院同学用更温和一点的口气补充道。“记住,不要给不认识的人开门哦。”

    我们三个一起前往乔斯达先生和阿布德尔先生的房间。在路上,jojo告诉我,刚刚波鲁纳雷夫在房间遭遇袭击,对方是有“恶魔”牌暗示的“诅咒的迪波”。我看看表,长出一口气。

    “先不提这个名字有多好笑,挑这个点儿偷袭也确实太恶魔了。这是休息的点儿啊!”我有些抱怨。“而且,不管怎么说,迪奥那边对我们行踪的掌握也太即时了吧。每到一处都立刻有替身使者等着我们。他是怎么找到这么多有替身的家伙的?简直像去菜市场一篮子捡回来的。”

    “排除像我这样被绑架的情况,其他人也可能是出于金钱或纯粹崇拜吧。”花京院同学说。“在这之前,我从来没想到过会有这么多替身使者存在,简直就像是一夜之间出现的。”

    “其他还好说,为了钱的我真是不明白。乔斯达先生也很有钱啊!我们按三倍给他们,请他们帮忙回去刺杀迪奥不行吗……”我苦恼地戳戳jojo。“喂喂,有钱人家的小少爷,你回去和你外公商量一下,也组一个‘替身使者正义联盟’对抗他们。我要做联盟主席。”

    jojo没回答我,但脸上闪过笑意。我们来到乔斯达先生和阿布德尔先生的房间,坐下等着波鲁纳雷夫来。左等右等都不见他的踪影。我用房间里的电话拨过去,也没人接听。乔斯达先生告诉我们一会儿一起坐缆车去买票,又抱怨波鲁纳雷夫没有时间观念。望着一屋子神经大条的男士,我有点绷不住了。

    “拜托拜托。你们有没有想过是因为他现在可能有危险啊!”我忍不住吐槽。“都这种情况了,肯定是因为遇到什么事情无法脱身吧!不管你们了,我要过去看看。”

    我说着,走过去打开房门。还没看清楚是怎么个情况,有什么东西就直直地倒在我身上,压得本人登时眼前一黑,差点灵魂出窍。是波鲁纳雷夫,满头是血,气喘吁吁,望着我呼哧呼哧喘气。我用尽全力才架住他,这家伙死沉死沉。

    “K,K……”他缓缓挤出几个字。“呼……累死了。”

    “你再不起来的话,可能把我也压死了。那样我就会成为所有被法国人杀死的英国人里最丢脸的一个。”我面无表情地说,招呼其他人过来搭把手,让波鲁纳雷夫坐下。花京院同学打电话请前台送急救箱,波鲁纳雷夫气喘吁吁讲述刚刚遭遇的情况;乔斯达先生忙着联系SPW基金会请律师处理问题,阿布德尔先生嘱咐波鲁纳雷夫怎么应对警察的盘问,我和jojo坐在一边跷着脚悠闲地喝冰可乐。大家手忙脚乱地折腾了一阵子,最终,乔斯达先生让我们三个回去,休息一会儿,下午再去买票。

    午后时分,我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来,房间里没人。我看看表,两点二十,好,好,睡过头。现在我已经能坦然接受自己睡觉经常睡出问题这件事了。我看看茶几,上面是安留给我的便条,说她和其他人一起出去了。纸条是钢笔写的,墨迹未干,说明他们还没走远。我立刻捯饬自己,边套外套边往外跑。在酒店不远处看见了他们仨的身影。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我接通电话。

    “太好了,接通了。是KK吗?”电话那头的声音说。“你们已经出发了吧,现在在哪里呢?jojo丢下我就走了,害我找他半天。我现在去找你们吧。”

    是花京院同学的声音。

    等下,如果听筒里的是花京院同学,那现在,在另一边朝我招手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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