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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徐秋寒篇)

    我小的时候住在飘渺宝境中,我对这里的印象就是高耸入云的大树环绕着的一个庭院,院子里一半都是一片湖,边缘矗立着我和娘居住的楼阁,旁的什么也没有。

    这里常年飘着淡淡的雾气,现在二楼栏杆处往下看很美,但人长久生活在这里却很痛苦。我娘身体不好,这样潮湿的环境使她浑身疼痛,但她每天雷打不动地坐在湖水前。我小时候觉得那片湖就是她的灵魂,她像湖面一样平静无波,她的眼里没有我,也没有自己。

    我一度以为世界就是如此,就只有庭院这么大,我娘很少跟我说话,所以我直到有一次追着误入庭院的兔子钻狗洞出去,见到一个樵夫,才知道这个世上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不说话,他以为我是个小哑巴,递给我一块馍馍,然后摸了摸我的头把我带回了他家。

    他家里除了他和妻子,还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他们跟我年龄相仿,似乎对我充满了好奇。那个女孩问樵夫我是谁?樵夫说是路上遇到的一个小孩,看我不会说话怪可怜的,带回家来养着。

    吃完饭我坐在门槛上发呆,有点想念我那个总对着湖面发呆的母亲。忽然听到樵夫对他的妻子说:“看他白白净净,穿得是上好的丝绸,一定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即便没人来找他,我们把他卖了也能买很多粮食。”

    我不知道什么叫“卖了”,那时候我对于外界和别人就像雾里看花,总是懵懵懂懂。所以即便我听到了,我还是坐在原地没有动。我想如果是现在的我,回到那时候也未必会怎么样,因为那时候的我本就没有来处、没有归途。

    樵夫带我坐上驴车,走了很长一段路,我们到了一个很热闹的集市后巷,他把我推给一个长得很魁梧的人。那个人打量我很久,跟樵夫嘀嘀咕咕说了半天,最后以他打了几拳樵夫然后扔给他一小袋银两告终。

    然而还没等樵夫和那个大汉离开,就听见一阵叫喊声,几个穿着官服的人手持棍棒围住我们。二人被压着跪在地上,从官兵中间走出来一个蓄着胡须的男子,他眉目清秀,眼神却很严肃,他大声斥责这两个人贩卖孩童的罪行。

    樵夫被带走的时候还在号哭着说自己的被逼无奈,害怕家中的妻儿会被饿死。那个大人眉头紧锁,似乎抓了人也不是很高兴。然后他看向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蹲下来问我:“孩子,你是哪家的?我是这里的知县,你告诉我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家。”

    我看着他不说话,他歪了歪头,留着长胡子的人做这个动作有点滑稽,像个少年。他自言自语问:“难道你不会说话?”

    我觉得他很有趣,可我很少听人说话,只大概明白意思,自己说不流利,于是我就学樵夫的话:“看他白白净净,穿得是上好的丝绸,一定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即便没人来找他,我们把他卖了也能买很多粮食。”

    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半张,我觉得很有趣,哈哈大笑,他愣了半天,也跟着我大笑起来:“原来你不是小哑巴,你这个孩子真古怪,不过我喜欢,我夫人总是说我古怪,今天我就把你带回家,让她看看世上还有更古怪的人!”

    然后他就把我带回了家,他的夫人不能生育,于是他们干脆将我认为养子。

    他教我读书、写字,教我明白世间道理。他是一个历经世事仍旧保持天真的人,很多年以后我才明白世上像他这样的人简直凤毛麟角。

    我的养母性格活泼,某种程度上说她和养父性格很像,他们都知世故而不世故,顽强地抵抗世俗对他们的影响,努力地做一个天真纯善的人。

    我渐渐淡忘了小时候的那个楼阁和大树环绕的庭院,但仍时不时想起我的亲娘,我对她的感情大概是一点点思念和很多好奇。

    后来养父升迁,我们搬到了京城,这里很繁华,有很多我未曾见过的人和物。到了这里更加没有人知道我的过去,于是他们对人便说我是他们亲生的孩子,还让我入了族谱,给我起名叫“梧洲”。

    到了京城以后,我进了学堂,跟我一起读书的很多都是父亲同僚的孩子,我们时常一起跑马玩乐。

    有一次我和几个伙伴一起跑出去逛诗会,像我们这样年纪的孩子对于男女之别并不太注意,真是生活里并不像书里写的“七岁不同席”那么苛刻。

    一直玩到了日头要西沉,天上是漫天的霞光,我要回家的时候,听到有人嘀咕道:“崔家的女儿出行了!”

    崔家我知道,当时最有名望的世族,我们几个人和他们的门庭相比,就是云泥之别。好奇心使我停住脚步,跟伙伴们一起躲在墙边,看着刻着崔氏徽章的马车缓缓经过。

    一阵清风拂过,掀起一点点车帘,我看到一个极瘦削的下巴,与之对比明显的是,他的,嘴唇很红。我莫名觉得她一定是个美人。后来我知道了,她是崔大人的第三个女儿,名讳不知,都叫她崔三娘。

    再后来,一场政变,我的父亲成为牺牲品,他的天真和坚持终究害了他,父亲母亲被问斩,而我被送进宫中,做了一个小黄门。

    其中过程不必说,自然是经历了一场巨痛,包括人生际遇的一落千丈和身体上的疼痛,但我始终对一切都很迟钝,我好像痛苦,但又没有痛不欲生,好像悲伤,却又觉得可以承受。或许我已经活了的断断十几年本就充满着跌宕和变故,我对于命运的莫测早有预料。

    我和几个一般大的小黄门站成一排,当时的皇后娘娘、后来的崔太后一眼看中了我,她说我父亲是个怪才,站错了队伍沦落至此也是可惜,于是她出于同情将我留在身边,赐给了我新的名字——秋寒。

    从那天起,“徐秋寒”的名字就贯穿了我的一生。

    新皇登基,崔皇后成了崔太后,我也从一个小黄门成了太后娘娘身边的徐内人。

    有一天太后对我说:“秋寒,陛下到了年纪应该有一位皇后了,家里三娘和陛下年纪相仿,进退有度,改日就叫三娘进宫来陪我说说话罢。”

    听到崔三娘的名号,我心里小小地雀跃了一下,为能够再次见到她而高兴,可我随即又开始怅然,见到她又怎么样呢,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我和她的距离都是一道天堑。

    虽然我的身份根本不配肖想她,但我还是在暗暗为她的到来而准备着,我仔细看顾太后宫里的每一个角落,每一盆花的位置都要认真揣摩。

    可是还没等我从花房要来的牡丹花开,崔夫人就带给太后娘娘一个坏消息——三娘病逝了。我看着崔夫人的嘴一张一合,她说的话我一个字也分辨不清楚,满脑子都是“她死了!”我的心好像被细密的针扎过,三娘的死就像一个引子,彻底打开了我的闸门。

    亲娘的悲哀、养父母的离去、自己命运的变动,这些种种如山的痛苦第一次倾泻而出,我终于拂开了遮在我心头的迷雾,清晰地接触到人世间的情感。

    我强撑着回到自己房里,痛苦使我几乎不能喘气,眼泪大滴大滴地从我脸上滑落,我徒劳地想要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没能留住。

    从这之后,我发现我彻底丧失了屏蔽外界情感的能力,我像个婴孩一样学会了触摸这个世间,逐渐成长,然后再也回不到童年。

    但我又学会了伪装,我装作和从前一样淡然、和从前一样冷漠,试图用最后这点和过去的联系来抵抗接下来命运的考验。

    崔三娘病逝,原本从未被考虑过的崔四娘被送进宫,名头是做成顺公主的伴读。她和崔家二少夫人进宫的那天,太后娘娘派我去门口接她们。

    我远远瞧见一个面生的宫女带着一个小姑娘走过来,她长得很漂亮,是带着古灵精怪的那种漂亮,她和崔三娘很不一样。这一天是她第一次见到陛下和王六郎,也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我没想到的是,自此我们的缘分就一直纠缠,直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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