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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另一边的双辛市。

    周钟言失踪一天一夜,微信不回电话不接,陈炀从没遇过这种情况,快要急疯了。他后悔死自己嘴欠,撺掇虞湘去吵去闹,去砸师父办公室。现在倒好,房子塌倒自己身上。

    所有该找的地方都找尽了,该托人留意也托过了,迟迟没有下落,陈炀恨不得直接报警。

    凌晨一点多,他收到消息,在W酒吧有个人很像周钟言。陈炀忙不迭换了衣服过去。

    酒吧幽暗暧昧的灯光,有节奏的电子音乐能把耳膜震碎,年轻的躯体和躁动的灵魂让夜的诡谲更放肆。

    陈炀找遍全场,终于在角落里看到喝醉趴倒桌边的周钟言。

    他长舒了一口气。

    周钟言明显喝大了,不省人事,怎么叫也没反应。陈炀认命,先去买单。当小臂那么长的账单递到他面前时,陈炀惊了,这是喝了多少啊。

    好不容易把周钟言架在自己身上,艰难地走出酒吧门口,就听见一声尖锐的鸣笛声。

    声音来自门口路边停着的红色超跑。

    陈炀下意识看了一眼。

    车里坐着位国色天香的大美女,眉眼如画,浓烈得像娇艳绚烂的红玫瑰,美得直白富有冲击力。此刻,她正睨着眼朝陈炀支支下巴,“那个人,给我。”

    “……”陈炀无语,被她话中意味惊住,然后咬牙切齿地说,“我、不、是、捡、尸、的。”

    那副受辱的表情,令大美女愣了两秒,反应过来后,翻个大白眼。

    “难道我像吗?”

    抢在陈炀开口前,大美女点破他的身份,“我知道你,蒋天的侄子,周钟言的徒弟。”她嚣张地挑挑眉,示意自己跟他们关系不一般,让他识相点,“现在把周钟言给我。”

    陈炀不吃这套,戒备的语气更重,“你到底是谁?”

    大美女开始不耐烦,烦躁地长摁喇叭。

    下一秒,从后面黑车上下来两个身材魁梧,像是保镖的大汉跑过来,不由分说将醉死过去的周钟言抢走。

    陈炀拼命反抗,但两拳难敌四手,眼睁睁看着师父被扔进副驾。

    那女人神情傲气得不行,甩下句话,“想知道我是谁?去问你那个财迷心窍的舅舅啊。”

    说完,一串震天的轰鸣声后,扬长离去。

    陈炀怔在原地,这大姐什么路子?

    他师父算是被绑架了吗?

    他需要报警吗?

    ……

    窗外的阳光越发刺眼起来,躺在床上睡着的周钟言,下意识用胳膊挡在眼睛前,眉心紧紧蹙着,眼皮挣扎着缓慢抬起,脑子像是被大斧子活生生砍成两半,贯穿式疼痛。

    他费劲坐起身,低着头,手指用力摁压太阳穴,也无济于事,抬起头,环视一圈,床头摆放着的,熟悉的陈设告诉他,这里是霁嘉酒店。他捏了捏眉心,又是——纪澜郡。

    房门打开后,眼熟的两位保镖一如既往地守在房门口。也不知道是替纪澜郡防着他,还是替自己防着纪澜郡。

    长长的餐桌上,整齐摆放着酒店送来的早餐。

    身穿正红色西装,令人难以忽视的纪澜郡,就坐在餐桌的尽头。高高的垫肩,给原本高傲着睥睨众生的女王,又增了几分气势。

    周钟言想着,大概全世界的红色衣服都进了纪澜郡的衣橱。

    她手中举着公司下个季度的项目企划,听见走路动静,抬眼,视线短暂地从企划书挪到了周钟言身上,胡子好似冒出了些,又低头看回材料,盛气凌人地问:

    “这回又是因为什么?”

    宿醉后的脑袋昏昏沉沉,周钟言发现自己的记忆大段大段空白,印象最深的是,昨天接到张主编那通提醒他,虞湘在调查当年隐情的电话。

    他的眼眸瞬间晦涩一片,出现片刻的呆滞。

    头痛又加剧了三分。

    周钟言坐在餐桌旁,敲了敲头,没打算回答她的问题,“不是说不允许我出现在你视线范围里吗?”

    “你都不听,我干嘛遵守。”纪澜郡傲娇表示。

    那是她的一时气话,周钟言从没当真,避开纪家是不想她尴尬。他笑笑,抬手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

    四年前,他来到人生地不熟的双辛市。

    不算蒋天的话,没有半个朋友。整日里除了工作就是酗酒,除了酗酒就是工作。有时醉倒路边,跌得身上青一块紫一块。

    当时在自家酒店轮岗的纪澜郡,偶然一次,“捡”到了酒醉的他。可能是认出,他是酒店的客人,把他安排到了空着的套房里。

    似乎,就是这间。

    其实,直到现在,他仍然想不明白。在后来的一段时间里,他换了很多家酒吧,为什么还总能被她精准“捡到”?

    周钟言若有所思地放下水杯,问:

    “没有被拍到吧?”

    闻言,纪澜郡精致的妆容底下浮现一丝不悦,“你很怕跟我被拍到吗?”

    周钟言没否认。

    “前些日子,听说你买通几家小媒体不断散播自己是同性恋的新闻。如果被拍到凌晨跟男人进出酒店,怕是会前功尽弃。”

    “……”

    纪澜郡作为纪氏集团创始人最小的孙女儿,又曾因为美貌出圈儿过,热度不比一些三四线小演员低。再加上她最近性取向成谜,许多人的眼睛都牢牢盯着她。

    外人或许不清楚,周钟言却知道。

    纪家为了避免家业易姓,有个规矩,未出阁的女儿可以出任集团的管理层,一旦成婚,必须卸任集团所有职务。不管这桩婚姻是商业联姻还是招婿入赘。

    纪澜郡今年三十岁。

    按照家族计划,她第一个孩子怕是都该出生了。但纪澜郡硬是靠着自身形象与集团旗下化妆品品牌的深度绑定,担任代言人,将婚事拖了又拖。幸好,她头上两个哥哥也没出色到不可替代。

    最近,家里突然开始催得更紧了,没办法,她只能这么做。

    这会儿,猛地听到周钟言用这种为她考虑的语气提及,纪澜郡气不打一处来,啪地一声合上企划书,扔到餐桌上,险些碰倒桌上的咖啡杯。

    “周钟言,你总是这么虚伪!什么怕我前功尽弃,不如说是你怕自己的小徒弟看到吃醋误会吧!”

    周钟言淡淡地瞥了一眼生气的她,你果真还在继续监视我。

    “这是个昏招。”

    他没什么情绪地说,纪家老爷子重视脸面,为了平息外面的闲言碎语,只会更着急地嫁出去纪澜郡。

    眼见周钟言又一次要逃避谈论虞湘,纪澜郡气得冷哼,可短短“昏招”两个字,那种扑面而来的亲切和回忆感,让她晕了头。

    当初,她结束了十年的留学生活,刚刚回国,遇见了初到双辛市的周钟言。在她的软磨硬泡下,他们达成合作。

    她帮周钟言在双辛市律师圈里站稳脚跟,周钟言帮她从哥哥手里夺到霁嘉酒店和化妆品公司的管理权。那段时间里,他对自己可谓是尽心尽力地费心筹谋。

    他们的合作,战无不胜。

    只是,如今……

    忽而,纪澜郡很想叹气,她站起身,背对着周钟言,视线望向窗外,才轻微叹了口气,继续嘴硬:

    “大不了鱼死网破!我已经告诉爷爷,如果他们胆敢逼婚,我就公开出柜。看看,世上还有哪个男人敢娶我!一个不愿意出嫁的老姑娘和一个不为主流容忍的‘反叛者’,他们应该知道怎么选。”

    “……”

    周钟言理解不了她的疯狂,无奈地摇摇头,“为了掌权,有必要到众叛亲离的地步吗?”

    纪家的人,前两年他接触过,虽说在管理权上厚此薄彼,可放在纪澜郡名下的动产不动产,足够她这辈子挥霍了。

    就在此时,纪澜郡蹭地回过头,眸中□□直白:

    “既然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爱情了,接班人的身份,我绝不会让。”

    周钟言嘴角泛起一抹冷笑,“那,祝你成功。”

    他不傻,自然知道纪澜郡口中想要的爱情,是指什么。可纪澜郡错了,至少错估了对他的感情,那并不是什么爱情。

    于她而言,自己是一把好用的合手的刀,帮她在纪家“斗兽场”中无往不胜。她将对胜利的占有欲转嫁到了自己身上。

    这话,周钟言早就对她说过,可她不信。

    气氛降至冰点,静默了好一会儿后,纪澜郡让保镖拿来一个信封,扫到周钟言面前。

    “帮我个忙,抵你昨晚的房费。”

    周钟言默不作声,先拆开信封,里面是张邀请函。霁嘉酒店在津源市赞助承办了一场全国律师服务发展论坛会,为期三天,邀请了全国数得上名号的主任和律师。

    这一封,是邀请他的。

    周钟言合上信封,想也不想,直接开口:“我拒绝。”

    “你不能拒绝!”纪澜郡胳膊压在桌上,身子朝前探过来,“虞德臻这个老狐狸,告诉我的人,你去,他便去。你不去,他便不去。”

    纪澜郡这下是真着急。

    津源市新店开幕,所有活动里,最为被当地政府关注的便是这场论坛会。可如果,在津源本地,虞德臻不来,这场活动就会沦为笑话。

    她,纪澜郡丢不起这个人。抬,也得把周钟言抬过去。

    “……”

    周钟言看着她势在必行的样子,心里十分纳闷。虞德臻会在乎自己去不去?他问:

    “你什么时候问的他?”

    纪澜郡回忆:“大概半个月前。”

    周钟言略一思索,邀请函上写了每位律师可带一名助理律师,可能是虞主任思女心切,又不好跟虞湘说让她回家,才跟纪澜郡这么讲。

    毕竟他若是要去,一定会带虞湘。

    他手指无意识敲击着桌面,“你告诉他,虞湘前两天回了津源市,再谈他去不去论坛会。”

    纪澜郡撑着下巴,秀眉一挑,饶有兴趣地问:“哦?她突然回了津源市?”

    话音未落,门口传来急促的门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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