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旱魃真相

    霉运缠身之人将霉运以交合的方式转移到孕妇胎儿的身上,此胎若出生,必会一生不幸。

    “那怀着这个厄运之子的母亲呢?”我问,“该不会孩子若是没能生下来,厄运缠到母体身上吧?”

    “这邪术之所以能流传开,令那么多女性愿意前仆后继的原因就是,除了与寻常生子一般造成的正常生育损伤之外,并不会对母体今后的生活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涌泉君说,“生完之后,这孩子就任其自生自灭,若是死了倒也罢了,若是活下来,一生辛苦,厄运缠身……只怕又会进入一场新的轮回。”

    “这世间,多得是对生育不负责任的父母亲人,”我长叹一口气,“这所谓的转孕珠,不过是吸胎儿的气运养自身,待胎儿瓜熟蒂落,便如同丢垃圾一般将他抛弃,一生孤苦穷难。待其人过中年,届时,又不知道哪个倒霉胎儿被盯上吸走气运去供养他们。”说到这里,我又想起自身,想想那些重男轻女的家庭,有儿啃老,有姐扶弟,这世间千千万万户,又有哪一家不是在经营着独属于自己那一份的“转孕珠”。

    涌泉君见我叹气,冷笑到,“才听了这么一小段儿就叹气?之后可是有的是让你叹气的时候。”

    小娟腹中之子越来越大,村长也在次次评比中勇拔头筹,眼看着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可千万不能出了乱子。

    村长媳妇每隔三五天就去瓦片房里看望,小娟已经由起初的惊恐,哭泣,转而变成了平静,失望。她永远不能忘记那一晚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也就是那一晚,她高高举起了手中剪刀,却又无力地落下。

    村长媳妇说,只要她好好配合,到时候村长成了镇长,就分给她一套镇上的房子。她想,如果有了房子,自己那个抛下她头也不回的男朋友或许就会回头再看看她。

    她灰暗的眼瞳逐渐有了光彩,是的,就算这件事情并不那么光彩,但是房子可是实打实的,到时候她带着孩子搬到镇上去住,谁会知道她做过这样的事情呢?

    村长夜夜来她房中,她一看那个身影便知道是他来了,于是便如同一只温驯的母牛,跪下前蹄,将背深深地塌了下去,俯首的时候,她竟然没忍住笑出了声。

    村长在黑暗中微微一愣,说,“贼婆娘,你笑啥子!”

    小娟没有说话,她只是在心中恍惚想起小时候上过几天学,村里面那个带着蹩脚普通话口音的老师好像说过,“俯首甘为孺子牛”这么一句话,只是当时的她听到的时候不明白,现在也不明白。

    “再然后,县长向下视察,极力夸赞了王家庄的村长,说是看到王家庄虽然贫困,却没有放弃过教育,甚至还供出了一个大学生,虽然处在乡下,却没有严重的重男轻女陋习,尽管是女子,依然有学上,有书读。”说到这里,涌泉君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所以我说,王建国,我知道你。”

    “哈?我?”我惊异地伸出手,食指指向自己,“我不在村里的这些时间,还成了教育典型了?”

    “不仅如此,”他继续说到,“一时的贫困,不算贫困,要想富——”

    “先修路!少生孩子,多种树!”我一时嘴快,接过话茬之后又尴尬地朝着自己嘴巴上甩了一巴掌,“咳咳,不好意思,一时间关键词触发我NPC机制了,您继续,继续。”

    涌泉君没有理会我,继续不紧不慢地说,“要想富裕,就不能拘泥于一席之地。要把年轻人都发动起来,多去外面的世界闯一闯,在这一点上,王家庄的村长就做的非常好。先倾全村之力,供出几个大学生,之后让他们纷纷考出大山走进城市,学成归来再建设家乡。我们要秉承‘先走出去,再走回来’的原则,坚定不移地搞建设,谋发展。”

    “这谁说的?”我问。

    “县长说的。”他答。

    我吐了吐舌头,小声吐槽到,“真扯淡,冠冕堂皇的话说了一大车,屁用没有!来来来,咱们说点儿实际的,你看那入了外国国籍的大明星们,哪个有再往回跑的吗?我就想问问,谁家大学生辛辛苦苦考出去了还想再回来的?”

    “……你啊。”

    “我,我?我这能一样吗?”我瞪大了眼睛,“我这次回来是为了执行任务,可不是为了什么荣归故里建设家乡!”

    听完我的话,涌泉君无所谓地摇摇头说,“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最后村长以县长的绝对认可,当选了四方镇的镇长。”

    “不需要投票选举吗?”

    “王家村的村民相对较少,其他几个村子的村民肯定也都是只投自己家村长的票,其实并没什么说服力。但是县长是具有“一票肯定权”的,县长的一票顶四个村里所有村民的票数,并且实地考察之后觉得王家庄在村长的经营下确实很不错,在整体走上坡路,所以……”

    “所以其实就算没有所谓‘转孕珠’的加持,村长也是会当选的对吗?村长为了村里做实事,兢兢业业修堤坝,造水渠,堆墙皮,抚慰村民,这些事情才是他当选的理由,对吗?”我追问到。

    “呵,只能说是,天意弄人。”涌泉君笑道。

    我却彻底笑不出来了,如果所谓的“转孕珠”只是一场拼概率的无稽之谈,就好像那些买“生子丸”的人,吃完真的生出儿子则会深信不疑广而告之,而没能一举得男的家庭则会吃到生出儿子为止,那么……遭殃的可就不止小娟一个人了……

    心中的念头笼罩上一层乌云,涌泉君仿佛猜到了我内心的想法,微微点头到,“你的猜想是对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所谓的绝对的秘密。”

    小娟被做成“转孕珠”的事情不胫而走,渐渐地,整个村子里的男人们看着那些怀孕的女子眼神中都有了些难以言说的内容。

    再然后,不止是怀孕的女子,就连那些未婚未育的少女,在那些男人的眼中都仿佛变成了某种神秘宝物的容器。

    “天呐!”我几乎控制不住自己那个胡思乱想的脑子,“这简直就是人间地狱!”

    “是,是地狱。”涌泉君的声音很轻,好像对于他来说,这些人命其实都不算什么,他面无表情地继续说,“在镇长选举中落败的几个村长手中掌握着对于自己村子的权力,自然是享用最好看最优质的少女和孕妇;他们恨不得今天做下这‘转孕珠’,明天就逆天改命成镇长。呵呵呵,不对,不是镇长,是县长,是土皇帝。人的欲望无穷无尽,人的邪恶也是无穷无尽,小小一方天地间居然能滋生出这么多的恶,你说,可笑不可笑?”他的嘴角噙着笑,眼中却没有一丝温度。

    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战战兢兢地问,“然,然后呢?”

    “还能有什么然后啊?”他嗤笑一声,“然后他们觉得现找孕妇见效太慢,不如直接去找已经有成功样本的,所以——”

    我不可遏制地干呕起来,一边干呕一边用力摆手,“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小娟,那个年纪与我一般的女孩,她受了多么大的苦啊。

    我闭上眼睛不敢细想,那一夜,她是多么决绝地以头撞柱,奔向那场期待已久的盛大的死亡。

    鲜血浸润石碑,人们都默契地闭口不语,这样鲜活的一个生命就这么白白地被葬送,没有人为她落一滴泪,甚至就连她自己的生身父母,都只顾着眉开眼笑地数着镇长媳妇送来的抚慰金。

    我无力地垂下头,“她好可怜。”

    “呵呵,”涌泉君看向我,“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不是她,就是你;不是你,就是我。哪分什么你我她,都是一样的可怜。”

    我看着他,想到他小小身躯上的锁链,禁不住后头一窒,默然点了点头,“确实。”

    但来不及沉浸在悲伤中,我突然灵光一闪地想到游神队伍中的“旱魃天女”——小娟死后去阴曹地府告了一状,此状惊动天帝,天帝降下天罚,让这四方镇连年大旱。再想想那旱魃天女的模样造型,是了,是小娟。

    那么,既然游神故事中的一个主角找到了,而故事中勇斗旱魃赶走天女,施恩于民普降甘霖的另一主角涌泉君……我想起看到的那些黑乎乎沉重粗壮的锁链,心下冒出了这样一个疑问。

    涌泉君,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你一定会去想,既然小娟的故事到此结束,那么我又是从何而来,对吧?”他眯起眼睛,似乎是回忆到了很久很久以前那个惨痛的过去。

    “我本是一只根龙,”他说,“不是什么有名的族群,你应该是没有听过。我们一脉,如树一般,阶级分明,我上面一级的叫干龙,再上面是枝龙,叶龙,最顶级的,当属果龙。所谓果龙,顾名思义,修行到果龙,便可腾云飞升,得成正果。”

    “所以你是最不知名的族群里最低等的小龙咯?”我问。

    他点点头,丝毫不因自己出身低微而感到羞耻,反而坦然地说,“所以我想力所能及地所做一些好事,多修行,这样说不定能早一日修成干龙,然后再努力一点儿,修成枝龙,叶龙,最后得成正果。”

    “小小身躯,大大梦想,”我拍拍他的脑袋,“哈哈,你还挺不错的嘛~所以选择孤身一人在这井中苦修,也是你修炼的一种喽?”

    突然提到这口井,他的眸色突然锐利,吓得我向后退了两步,忙缩回了拍他脑袋的手。要是我没看错的话,他一定是突然间起了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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