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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沐兰子婴

    帝都外城西商市,福临茶楼。

    楼中正阁,搭有一座小小的唱台,可以容纳两个人在台上弹唱说书,这也是福临茶楼用来招呼、吸引客人的招牌节目。

    此时,台上一位老翁,正手持快板,敲打哼唱着有名的《仙临帝都曲》——

    “王朝国都是帝都,东西略长哟南北窄。矩形城池迎君临,天上人间哟胜仙境!”

    “宫皇内外分四城,一城更胜哟金碧煌。宫城居北皇城南,内城包裹哟是二城。外城吞纳上三城,天然屏障哟是城河。南北大街朱雀道,四十八丈哟宽又长。两城三门直贯穿,南北中轴哟福呈祥。台阁筑造门楼高,磅礴壮观哟气势豪!”

    “民众居所在外城,商贸集市生意棚,东商西商百业旺,酒肆茶坊聚宝钏。正南启南和安南,朝东延东携通东,向西顺西与开西,景北镇北伴安北。十二城门十二郎,十二城门外城长,重中之重驻城防,坚盾护卫保君安!”

    “官署重地官爷居,中央‘官城’内城锡,青龙白虎镇东西,朱雀玄武伏南北,天之四灵正四方,太庙社稷保长安。”

    “南开承天,东迎威武,西生升平,北开紫薇,皇城高筑朱红墙,王公贵胄世家泱。光彩金碧,辉煌华丽,耀目珠玑,琼楼玉宇,历代心血投经营,气势恢宏皆贵卿。”

    “临幸三宫六院,沐享皇林御景,九五至尊在宫城,天下共主乘龙腾,中枢之地捋平衡,广袤皇图铸强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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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一座通都大邑的巨城呐……”

    一个年轻男子轻轻放下手中的茶碗,自顾自地轻呼了一声。

    因福临茶楼内外大厅均已满座,这个年轻男子只能随意坐在茶楼摆于室外路边棚子的一张方木小桌侧。

    他的声音清脆爽朗,乍一听,竟然有点仿若阿天的声音。

    在这个年轻男子那光洁白皙的脸庞上,透着棱角分明的俊美,他那浓密的眉毛稍稍上扬,一双清澈晶莹的眼睛,黑眸如玉。

    只见这人温和自若,他那张随时都带着阳光般笑意的脸庞,总是让旁人觉得十分舒服亲切。

    “沐兰哥哥,你倒是舒坦,窝在这帝都城里享受,却不知道我被老爹抓去随他风吹日晒、跋山涉水,无时不刻都要累死了!”

    一个红衣少女,人影未至,娇嗔的说话声倒是先传了过来。她话语中的甜柔,瞬间引起茶楼内外的老少爷们纷纷好奇侧目,循声而视。

    少女五官精致,梳着两条长长的辫子,直垂腰际,眼睛中不时透出鬼灵精怪的顽皮。

    她的话语声还未落地,随着她轻盈地踏步飞跃,浑身火红的衣衫,猎猎作响,犹如凤凰展翅一般,引得周边的众人一阵惊呼。

    一眨眼间,她已落在那个被其唤为“沐兰哥哥”的年轻男子面前。只见她刚刚稳当落坐后,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冲着沐兰晃着脑袋、扮着鬼脸。

    “那你不也还是回来了嘛?啧啧,还说风吹日晒呢,终究还是没能把你晒黑一些哩。”沐兰打量着坐在对面的女孩,嬉笑着说。

    女孩撇撇嘴,苦着脸:“哼,叫你跟上我们一起出行,你又不肯,其他几个哥哥都说各有各的忙,不过我也不想和他们一起!一个个的,要么坏心思,要么闷葫芦,没劲!看吧,最后还是只能我陪老爹外出,哪知道这次一出去居然就一年多时间……”

    “师尊呢?”

    “我们才进城不久,他说他有事要处理,就撇下不管我了。我询问府里的人,知道你平日喜欢躲在这里偷懒,妹妹我可是连府里大门都还没迈进,就马上先过来寻你了哦!”

    “师尊这时候回来……” 沐兰顿了顿,随手端起茶碗抿了一口,才微微抿着嘴角,轻声开口,“想必,这帝都城是到时候,准备要动一动喽。”

    少女不以为然,随手接过店小二殷勤递上的茶碗。

    年轻的店小二递上茶碗的时候,胆怯地偷偷瞄了少女一眼,瞧着少女白皙的脸颊,一时间不由得竟有些呆嗔。

    “哼!”

    明显感受到店小二无礼的眼神,少女不喜欢被他这么直愣愣地盯着,恼怒地发出哼声,惊得店小二哆嗦了一下。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低垂着脑袋,惊慌失措地连忙后退,匆忙转身逃进厨房去。

    少女提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满满一碗茶水,哗啦啦地一饮而尽,不顾形象地用袖口擦拭了嘴角的水迹,才接着沐兰的话语,开口说道:“这不正是他一直在等待的时机嘛?”

    沐兰一时不作声,抚摸着茶碗边沿绕了一圈,端起茶碗又抿了一小口,才出声问道:“子婴妹妹,不是我不想去,只是师尊有命,我也只能守在这帝都城了。下回,我保证,我一定求着师尊,务必带上我,随你们一同去历练!”

    看着沐兰拍着胸脯这么肯定地保证,红衣少女子婴晃着脑袋,满意地笑开了花。

    沐兰随口问道:“这次外出那么久,你是不是又缠着师尊带着你去哪里好玩的地方呀?”

    “才没有呢!哪里有啥好玩了,这次是最没劲的一回!一路上,有着那位姑姑一起同行,那么凶巴巴的,你觉得我能开心玩耍吗?她和老爹一路上没少折磨我,每天赶路累得要死要活的,我还要按他们的要求练功课!”

    说到这里,少女子婴一脸苦闷,满心的不欢喜。

    “哦,虞夫人这次竟然也同行了……”

    沐兰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突然间又沉默不语。

    子婴眼见沐兰陷入沉思,一个人十分无聊,忍不住把椅子挪到沐兰侧边,趴在桌子上侧,两眼发光地盯着他,问到:“沐兰哥哥,你绝对想不到,这次我们去了哪里哦?”

    不等沐兰反应,子婴已经忍不住地继续说下去:“我告诉你哦,老爹这次可没带我去哪玩耍,虽然出去那么久,可我们有将近大半年的时间都呆在南边的一个恐怖古墓里……”

    沐兰这时眉头微皱,扬手打断了子婴渐渐抑制不住的兴奋声调:“子婴!在这外面,师尊的事情,不可随意胡说。”

    正想兴奋起劲开讲的子婴被沐兰刻意打断了话语,撇撇嘴,瞬间又是一脸不高兴。

    她故作不以为然地把脸扭向一边,随意瞄了一眼身后,恰巧看见刚刚那个无礼的店小二,正一手托着一壶新茶匆匆经过,准备送往新入店的顾客。

    心中的不快,让她突然盯上这个无辜的店小二,打算在店小二的身上找点乐子。

    子婴右手低垂至桌子底下,食指在虚空划了两圈,瞬间有一丝银光浮现,汇聚于她的右手食指尖,随着她微微轻弹,那丝银光化作细如砂砾的光点,眼瞅着就要直射击中了店小二的膝盖……

    这时却有另外一丝微弱的蓝光缠上那银光,眨眼的功夫,两者便不可思议地消失了。

    “你干嘛!”

    子婴霍然起身,一巴掌重重地拍在桌面上,冲着沐兰吼道。

    茶楼茶客们的眼神立时被子婴的吼声吸引过来,而作为当事人的沐兰却不为所动,仍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自顾自地继续端起茶碗,慢悠悠地品饮着,仿佛杯中茶水是如此可口沁心,让他回味无穷。

    原来,沐兰把子婴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在子婴运气那丝银光时他已有所察觉,为避免子婴不知分寸重伤了店小二,他把握着时机,恰到及时地阻止子婴的小动作。

    子婴嘟着嘴,耳中听到周边茶客们叽叽喳喳的话语声,一时不耐烦那些茶客们的指指点点,伸手在桌上粗鲁地抓了一把木筷子,冲那些茶客们掷去,茶客们躲闪不及,被砸得纷纷弹跳起来,引起小小的茶铺内一阵混乱。

    这时子婴看到店小二躲躲闪闪的身影,心中的气恼更是不打一处来,抄起面前的茶碗就向店小二砸去!

    “啊……”

    店小二痛呼一声,伴随着的是他扑通倒地时,连带绊倒桌椅以及茶具摔得粉碎的声音。

    茶楼掌柜和茶楼内的热心茶客纷纷上前,把年轻的店小二扶了起身,抬在一旁坐下。

    但见这个店小二只是不过十来岁的小子,此时额角被子婴丢来的茶碗,砸得破皮流血。再加上他失去平衡的那一阵摔,更让店小二磕掉了半颗门牙,一侧脸颊明显红肿了起来。

    无奈地瞧着子婴的嚣张顽劣,沐兰微微叹了口气。

    店小二的这一摔,引起茶客们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其中不乏有个别忿忿不平的年轻茶客,撸起袖子正准备上前找罪魁祸首的子婴理论一二,却被其他年纪稍大的茶客拦住……

    “哎哟,小子,别出头惹事了,就这么忍气吞声吧。”

    “阿尼陀佛,赶紧给小二抹点药吧,就当做是不小心摔倒的,就这样吧……”

    “别胡来,那位女爷爷可不是你能得罪得起的,免得连累大家伙了,小子认倒霉吧,不然吃不了兜着走……”

    “眼瞎了吗?你还没认出那是帝都皇城里的那位贵人吗?”

    “那位姑奶奶可是摄政王殿下的宝贝义女……”

    “啊?郡……郡主……”

    “对!”

    “子婴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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