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

    一个礼拜后张启回来时,青藏高原的强紫外线,把她晒的黑又干,人似乎也壮实了一些。

    她把自己从西藏带回来的各种名目的特产和礼物,一一分发给家人和朋友。

    给爸爸带了牦牛骨做的梳子,每天梳梳头可以活血解乏益寿延年;给妈妈带了一身藏家地道的传统服饰,上面有手工缝制的银饰和玛瑙蜜蜡,妈妈穿上像个土司太太,美丽又祈福;给吴坤带了一把藏族匕首,刀柄上镶着一颗显眼的红色玛瑙,锋利有型,与吴坤的军人身份和气质相配;给何璐和微微分别带了藏式的木雕面具,面具的雕琢工艺朴拙用力,充满了神秘感;给吴坤的爸爸妈妈分别带了藏族的牦牛干、藏红花、高原黑枸杞等特产。

    张启在家里大睡了一整天,连日来的疲惫睡掉后,她第二天带着礼物去吴坤老家看望吴坤的父母。

    吴坤父母对这个儿媳妇本身并没有太多的概念,从恋爱到领证儿,他们这也才是第二次见张启。加上听说张启考了北大的博士,又是城里的独生子女,原本在县城还有点儿优越感的吴坤父母,顿时从心里觉得矮了半截儿。

    张启没有丝毫的不适应,她一边把礼物递出来,一边说:“叔叔,您感觉好些没有?我昨天从西藏才回来的。”

    吴爸爸躺着有些尴尬的说:“不要紧的,一个小手术,不打紧的。”

    张启继续问道:“哦?我听吴坤电话里说的像很严重啊,到底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做的手术啊?”

    吴爸爸只是尴尬的笑着,不知该怎么回答,吴妈妈忙收下礼物,掬着一脸的笑容对张启说:“不要紧的,坤儿是太紧张了,就是个内痔疮的手术,休息几天就好了的。”

    张启有些意外的看向一直没有说话黑着脸的吴坤,吴坤有些生气的说:“看什么?痔疮手术也是手术!”

    张启好气又好笑的说:“我知道,但是请你不要无故制造紧张空气好吧?我在西藏,你说的那么严重,弄得我还担心了好久的。”

    吴坤冷笑一声说:“你会担心?你还有心?”

    吴爸爸妈妈觉得两个孩子的对话并不和谐,赶紧打岔说:“张启啊,今天在家里吃饭,妈妈给你做好吃的啊。”

    张启被吴妈妈自称的一句“妈妈”惊讶到,她连忙客气的说:“阿姨,您不用忙了,我一会儿还得赶回去,还有个和导师的视频见面,等以后有机会我再来,一定吃您做的好吃的。”

    吴妈妈被张启的一句“阿姨”叫得意兴阑珊,她脸上的笑容渐隐的说:“哦,你们的事情重要,以后有机会回来啊。”

    吴爸爸看着张启,道:“张启啊,你九月份去北京读书,一个人照顾好自己,出门在外女孩会比较辛苦,坤儿,你一定要多体谅张启,能读到博士不容易,你们现在是合法夫妻了,彼此要尊重,要爱护,要共同扶持着向前走。”

    吴坤看了一眼张启,有些不耐烦的对爸爸说:“知道了!您养好身体,不用为我们操心!再说了,人家都是博士了,那可是高智商人才,十八班武艺样样俱全,哪里能用得上我这个小本科生的照顾?您就是瞎操心!”

    张启没有接吴坤的风凉话,她谦虚的说:“谢谢叔叔,我一定好好照顾自己,您也和阿姨照顾好自己,那我就先回去了,我和导师约好的晚上八点视频,迟到了可不礼貌。”

    吴爸爸说:“对对对,让坤儿送你回去啊,坤儿,快点儿!”

    吴坤一脸不情愿的站在原地不动,吴妈妈赶紧过去拽了一下儿子,示意他送张启,张启果断的说:“不用他送我,他留着好好照顾您啊,我一个人可以的,我走了!”

    原本只是想抻一下的吴坤,被张启的话噎住了,他第一时间追出去,一把拉住张启,生气的说:“你什么意思?来看我爸能不能带着感情?是领导视察吗?”

    张启一把甩开吴坤的手,说:“你愿意怎么理解就怎么理解!我没有功夫和你啰嗦,我还得回去和导师视频呢!”

    吴坤呵斥道:“你站住!你这什么态度?”

    “什么态度?你想要什么态度?你要是心里对我不满意,大可以明讲,不必这么处处找事儿!大哥,我很忙的。”

    吴坤冷笑道:“我知道你是北大博士,高材生,我一个小小的本科小会计,有什么资格和你交流呢!哼!真是个笑话!”

    张启看着吴坤说:“对呀,是个笑话!我也觉得是个笑话!之前每周坐一晚上火车来看我,给我带好吃的,给我收拾宿舍,给我领导送礼请吃饭,替我照顾我的父母,那样一个吴坤,到底是真实的他还是假装存在的一个理想他?怎么一结婚,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我自己也觉得简直是个笑话!”

    “你意思是说我之前那么做都是假装的?你是说我前后不一?你在质疑我的人品?”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自从领了结婚证之后,你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我前后想了想,无非就是我没有同意要举行婚礼,我要求去西藏旅行,我没有在第一时间来医院看望你的父亲,哪怕他只是做一个痔疮手术,我的这一切做法,都不符合你对婚姻和爱人的期待。你想要一个温柔听话并且仰望你的妻子,可我没有,你觉得作为一个男人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你有一种委屈压在心里,没办法抒发出来,所以,你最近总是阴阳怪气的说话。”

    张启一顿分析,直指吴坤心理,他就像一个被大人看透小心思的孩子,有一种难为情,又有一种孩子般不想被拆穿的倔强。他睁大眼睛辩解道:“难道你自己就做的很好吗?难道我的要求过分吗?我没有无理要求啊。”

    “你没有错,你的要求也不过分,可是,你忘记了一点,你的妻子是我,我不是一个愿意把时间精力花费在这些事情上面的人,我已经说过,我还有更有意义的事情要去做,你就是太在意自己的面子,也太在意别人的看法和别人的眼光!”

    “我就是个俗人,我当然要世俗的标准了,是你活的太不接地气!”

    “我是活的不接地气,我只想把自己所有的气接到专业研究上去,不愿意也不打算接世俗的这种俗气!”

    “那你为什么要结婚?”

    “是你要结婚的啊,是你联合我妈妈要让我们结婚的啊”

    “你是在怨我?”

    “没有怨你,我只是觉得你应该在你们村里让你父母给你找一个媳妇儿,仰视你,伺候公婆,生一堆孩子,而不应该娶我!”

    “你这意思是后悔了?后悔了还来得及,现在分开也不迟!”

    “都是大人了,能不能理性一些?我觉得咱们俩应该好好的冷静一下,想明白咱们将来的生活。如果我们还要继续一起,那么应该怎么样的模式;如果不愿意一起走下去,应该做什么事情。刚好我开学后第一年要在北大待一年,暂时分开,大家都好好想想。你也不要说了,不用送,我走了先。”

    八十

    微微和李儒佳的婚礼如期举行。

    一场婚礼,隆重而浪漫。微微的精明在婚礼的筹备中全面体现。场地,酒席,宾客,司仪,流程,摄像,服装,化妆等等,各个环节各司其职流畅配合,婚礼顺利进行。

    伴娘是何璐,伴郎是李儒佳的一个堂弟。

    李儒佳的妈妈依旧打扮的很时髦,依旧是惯常意义上的“城乡结合部”式的时髦。

    烫成满头方便面小卷的头发,染成了褐栗色,左边用一个镶着水钻的亮晶晶卡子把头发卡到耳朵后面,右边自然的披着,形成一种不等式,发胶把每一个小卷儿都准确的定型,仿佛头上戴着一个中世纪时的假发一样的帽子。

    脸上的妆一定是要画的,并且必须十分的着力。底妆一如既往的白,白的不均匀,不湿润,浮在脸上,似乎都会边走边掉着粉末;眼影选择了紫色,她觉得儿子结婚是喜事,紫色是贵气的颜色,那就不用考虑自己的年龄合适与否,果断用上;眉毛被厚厚的白色粉底糊住,然后用纯黑色的眉笔生硬的画出两道直直的“新眉毛”,不用按照自己眉毛的形状,也不用考虑自身眉毛底色和新画眉毛颜色的巨大色差,最后眉毛呈现出一种莫名的混搭风;口红是脣釉类型的泛着油光又油腻的紫红色,哦,好像还用了些许腮红,整张脸像是“闹着玩儿”一样的认真又滑稽。

    衣服选择是一套新中式套装,上衣是粉紫色底面烫金样式的牡丹花,大襟边的盘扣;裤子上黑色的大喇叭料子甩裤,两边边角小开叉,用假的盘扣并排扣住,并且一边一朵烫金牡丹花在裤腿边绣着;黑色几厘米单细根一脚蹬高跟鞋。

    一身金装自然要有首饰配着。一条金项链,吊着一朵纯金打造的牡丹花金坠子,戴在上衣领子外面,幌着;右手一件纯金镯子,中指和食指各一枚黄金戒指,左手中指一颗镶着红宝石的纯金戒指,哦,还涂了黑紫色的指甲油。

    粗糙的满是皱纹的手上,金光闪闪的各色首饰和装饰,“卟铃卟铃”的像是一首手指版的“爱情买卖”,冲击着你的视觉,震撼着你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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