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

    李儒佳爸爸则带来了自己新认识的小十几岁的女朋友。女朋友很朴素,看上去也本分,趁人不注意时坐在了边角的桌子上,安静的看着李儒佳和微微还有爸爸妈妈招呼人。

    李妈妈在他们进门第一眼就瞅见了前夫的女朋友,心里涌上一股无名醋意和怒意,她走到李儒佳爸爸跟前,小声说:“又换人了?哼!”

    李爸爸看都没看说:“什么叫又换了?我这回可是认真的。”

    李妈妈:“你哪回不认真?你哪回又认真了?哼!拎不清的,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场合,你就把她带来?是我儿子结婚,她来算干啥的?”

    李爸爸:“也是我儿子结婚啊,我怎么就不能来?她怎么就不能来?作为一个朋友来祝福佳佳和微微,也是可以的。”

    李妈妈白了一眼,说:“她也配来祝福!”

    李爸爸也不客气地说:“你都配她有什么不配的?哼!可笑!你这亲妈给儿子做过几顿饭?管过儿子几天?”

    李妈妈恼羞成怒道:“你又好到哪里去了?你还是好爸爸不成?你自己做什么拿得出手的事情了?你…….”

    李儒佳及时走过来,近乎呵斥道:“行了!你们两个又吵!也不看看今天什么场合,要吵婚礼结束后你们专门找地方去吵,现在管好自己。”

    儿子的一句话,制止了俩人的不得体。

    婚礼上的微微是幸福美丽的新娘。

    婚纱是自己半年前在婚纱店量身定做的,虽说不像明星们结婚时找著名设计师高定婚纱,但微微也不愿意像其他老百姓那样临时租一件,结婚毕竟是一辈子的大事,只一次,定做一件属于自己的,留着做纪念,说不定以后还可以给自己的儿媳妇或者女儿穿,多有意义的。

    捧花也不是婚庆公司流水线式的红玫瑰绿叶子的花束,微微特意选择了粉色的玫瑰配合着浅紫色的绣球还有一株向日葵花,花店的老板说从来没有人用向日葵做捧花,微微坚决要加一株,表示婚姻生活向阳向上,整束花看上去别致新颖不流俗,和婚礼气氛莫名一致。

    婚鞋也没有选常规的红鞋,而是一双近似透明镶着金丝线的玻璃鞋。鞋子是微微在网上特制的,不实用,很硌脚,但是通体透明金闪,像童话里的水晶鞋,充满梦幻,微微说她就是拿着不穿,也得有一双属于自己的水晶鞋,因为自己有属于自己的“王子”。

    婚礼上的每一个环节,微微都发自真心的感动,她几次情不自禁的落泪,感染着李儒佳,感染着何璐,感染着张启,感染着每一位见证者。

    李儒佳不善言辞,但是仍然在婚礼上说了一长段话。

    “感恩父母,给了我生命;感恩学校,给了我知识;感恩时代,给了我工作;感恩各位,给了我信心;但是,我最要感恩的是我的妻子,给了我爱,让我尝到了人世的幸福,了解了生活的美好,学会了爱一个人的感觉,明了了爱情的意义和责任,愿意期待婚姻的甜蜜,愿意无论健康还是疾病,贫穷还是富有,都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不抛弃不放弃,愿细水长流常相知,天荒地老永不离。最后,说一句,我爱你,亲爱的!”

    一段文学味儿十足的书面语表白,竟然没有丝毫的做作之感,李儒佳说完已经泪流满面,微微更是泣不成声。

    喜极而泣是更高境界的幸福,眼泪是真挚的幸福符号。

    何璐也被现场的气氛感染,不由朦胧了眼眶,她抽出纸巾轻轻的给微微拭去脸上的泪水,告诉她一定要幸福。

    幸福是老生常谈,却又是每个人的渴望与向往,在微微的婚礼上,对好朋友的祝福,除了希望她幸福别的都不重要。

    何璐和张启做完伴娘和闺蜜该做的事情,眼看着把微微和李儒佳送进洞房,并且揶揄他们一定不要扰邻,她俩才离开。

    一路上,何璐若有所思的说:“婚姻还是美好的,我们都应该向往,对吧?”

    张启接了一句:“那还是应该因人而异,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婚姻。”

    何璐:“稳稳的幸福不就是安全感的源发地吗?你结了婚,幸福吗?”

    张启有些无奈的说:“我觉得婚姻并不能带给我安全感,安全感还是得自己给,我感觉不到结婚后幸福不幸福,对这个无感。”

    “我还是觉得人应该进入到婚姻中的,不然总是一种漂泊感。”

    张启笑着说:“围城里的人和外面的人都想冲破城,其实,最后会发现无论城里城外,生命的归宿就是漂泊,我们都是人间的游子,谁又能比谁好呢?不过,你家光军兄倒是有难得的赤忱之心,你要珍惜。”

    何璐有些哭笑不得道:“就是太赤诚了,赤诚的幼稚,赤诚的不食人间烟火不明人间疾苦啊!”

    “咋了?闹别扭了?男人简单一些,多好!总比那些每天比女人还繁琐的男人好啊。”

    “好什么?一个男人,幼稚的没有担当,那女人为什么要和他结婚?”

    “你要什么担当?咱们都是平头百姓,日常生活就是上班工作吃喝拉撒,做好自己的工作,全心爱护自己的家人,对人真诚,对己自律,身体健康,不给社会添麻烦,家人需要时能第一时间到身边,不过分苛责伴侣,我觉得这就是一个有担当的人啊。你不会是想要求在和平年代,男人还要去冲锋陷阵吧?再说了,你也有自己的工作和能力,你还要人家杨光军担当什么?人家不是在阿姨生病后,第一时间去家里照顾了那么久吗?这就是担当啊。”

    何璐仍然感到委屈,她撅了一下嘴说:“听你这么说的,好像我还是找到了一个宝?可是我还是觉得男人在关键时刻要有往前冲的行动,不然要男人干什么?”

    张启:“要男人和你一起经历这一遭的生命,分享旅途中的点滴啊,满足你被爱的感受,我觉得男人就是这个作用。你不会还是觉得男人的作用是嫁汉嫁汉穿衣吃饭的传统吧?”

    “是他求婚,又什么也没有,还觉得我物质俗气。说租个房子,两个人一起奋斗,我不是仙女啊,我得生活,我妈妈等不了啊。”

    “我觉得,杨光军和你谈恋爱,他爱你才爱你的家人,但是,你不能把自己的困境强加给他。”

    “那倒不至于。我是要自己买个房子接爸妈照顾的,没有想靠他。”

    何璐没有再分辨,张启的话似一把利刃,直指她内心最脆弱最隐秘处,扎破那个纠结的怪圈。

    何璐晚上躺在黑暗里,想着张启的话,她意识到,一直强势的自己,也许骨子里并不是真正的强大;一直看着像是生活不能自理似的张启,才是真正勇敢的有自我力的人。

    杨光军没有来参加微微的婚礼,不是怄气,是全军部队进行改制,期间不允许请假不允许休假。

    白天各种杂事,一会儿有人来办公室让给签个字,一会儿领导又让去盖个章,要么就是去外面跑一天做橱窗,要么就是给某个领导做个课件,根本没有时间属于自己办公,只有到了晚上,杨光军才能在办公室夜深人静时好好的看会书写写文章。

    全军改制,打破了原本的军区概念,建立新的大战区行政划分。战区只负责作战,具体的军事规划和指令,都统一由□□发出,中央有效的把军事决策权掌握,有利于宏观调配,也有效的防止了原有军区权力过大造成的贪腐或者专权现象。

    这是一场改制,更是一场改革。每一个上到将军,下到士兵,都有可能被调离现有的岗位;每一个现有的行政部门都有可能被调整或者撤掉,这关乎每一个军人的命运。

    杨光军很忙,但是很平和。

    他不担心自己会被要求转业或者调离到别的部队或者岗位,去哪里,干什么,都不是军人自己能决定的,一切听从组织安排,服从组织安排,这是军人基本的素养,有什么可担心的呢?做好自己的工作就是了。

    杨光军不操心,这就是何璐一直不满意他的一点,张启说这是一种赤诚,何璐却觉得这就是没有担当,是幼稚。

    一个成年人不为自己的前途考虑,不为将来的生活打算,这就是幼稚。杨光军说自己情愿一直这么幼稚。

    改革是一场大变革,伤筋动骨是必须的,谁有新伤旧疾都可能在这场浪潮中流血流泪甚至倒下。

    杨光军知道的第一个倒下的,是上次来部队喝酒唱歌的基地新上任没多久的那个杨政委,据说是有人把当时喝大酒的视频匿名上交给了部队纪检部门。

    既是匿名检举,自是不知道是谁做的。杨光军仔细回想当晚的情况,在心里排查每一个人的嫌疑。

    当晚在陪的部队所有官兵,都是杨政委的下属,而且是直接领导的下属,肯定没有人敢这么做,只有一个杨政委带来的地方上的那个拿高度西凤酒的朋友,他不是军人,又和杨政委相熟,也许是他?

    不是那个人喊杨政委“老兄”的吗?应该不会。

    杨光军自己的心里探案还没有定论时,全军已经对杨政委做出了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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