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了

    杨光军终于还是没有收到何璐对他调回西京的回复信息。说不失望是假的,但是说很失望,那倒也不至于。无论回复不回复,何璐都在西京,无论有没有信息交流,他们终究还是离得很近了,这也是值得欣慰,令人希望的。

    杨光军又一次怀揣着对何璐近距离的想念,小心翼翼地在心里守护,在同一座城市呼吸一样的空气,感受相同的城市频率,这些不用何璐知道,他自己知道就好。

    也许他应该或者可以策划一次不打招呼出现在何璐面前的计划?一切都先在心里计划着,当务之急是尽快适应新单位各项工作和各种环境。

    新单位面积不大,规模也不很大,但是干部数额远远大于杨光军之前的山区部队,尤其是女干部数量很大。这些女干部有营房管理处的技术员,有卫生所的女军医,有政治处的女干事,有机关机要处的女兵。女干部们年纪都不大,大都是三十岁以内的年轻女孩,最大的也不过是刚生完孩子的宝妈。这些女干部,以她们特有的身姿和做派,成了这个城市部队中一道独特的风景线,也成了杨光军开阔眼界增长见识的有力途径。

    杨光军从上军校到工作这么些年,见过的女干部加起来也没有现在单位的一半多。在他之前的认识中,部队是不需要太多女干部,甚至有些部队就不能有女干部。以男人为主体的部队,女人总是不太方便。到底怎么个不方便?大概可能是因为女人心思细密,敏感多思,心里不放事情,嘴上就会传播开来,不利于团结;也或者可能是觉得女人的存在,或多或少会影响男人的注意力,是不是会有扰乱军心之嫌?杨光军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只是他觉得女干部不应该太多在部队中。现在每天这么多女干部,在部队里穿着修身的军装走着,饭堂里,办公楼,操场上,处处都是,无处不在,总是看着格格不入。杨光军心想着估计全军的女干部都集中在了这儿,哪里还有部队该有的样子?

    他看不明白,也有些不悦。

    大约不到一个月,杨光军心里的各种不悦不明白和担忧,都一一验证。先后发生了两件事情。

    第一件事是部队政委的房间窗户玻璃被不知道谁用砖头砸碎了。这事情全单位人在早上第一时间全都知道了,杨光军是到了中午吃饭时,才被政治处一个士官告诉的。那士官神秘地对他说:“我早都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天。哼!”那个“哼”字有一种不屑和幸灾乐祸,杨光军并没有追问,那士官一看自己设的悬念没起到作用,便对杨光军来了兴趣,他继续说道:“你就不想知道谁砸的?”

    “你知道?”杨光军有些敷衍地问了一下。

    “我当然知道,一定是杨波。”那士官笃定道。

    “你看见了?”

    “没有。但我知道一定是他。”

    杨光军又不说话了,那士官又开始着急,自言道:“你就不好奇我为啥肯定是他?”

    杨光军笑了笑,没有想一定要知道的意思,那士官神秘地凑到杨光军耳边,悄悄说:“因为女人。”

    “女人?”杨光军诧异。

    “哈哈,现在有兴趣了吧?就是因为一个女人。”

    “谁?”

    “管理处的杨桦杨技术员。”

    对话到了这里,杨光军没有再继续对话下去,只是那士官忍耐不住他那强烈的“分享”欲望,把自己这些年观察掌握的证据串连成一条完美闭合的证据链,对杨光军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说是这杨桦年25岁,高干家庭独生子女,身材高挑,不胖不瘦,皮肤白皙,五官清秀,虽说不上花容月貌,那也能够得上美女行列。高干家庭出身,又令她有一种不同寻常的自信气质,其中也夹杂着任性因子。军校一毕业,就和在实习时认识的一个海军舰艇工作的军官闪婚,婚后又马不停蹄地怀孕生子,两年时间一口气完成人生三级跳。浪漫总是短暂,两地分居带来的辛苦,很快便把对彼此的爱消磨殆尽。孩子放给自己的妈妈带着,老公又不在身边,她又像是回到了单身的日子。依然爱笑,依然窈窕,依然眼睛东瞅瞅西瞅瞅,依然被单位里的男干部注视着,她很享受这份异性的注视。这注视中,有结了婚和妻子两地分居的男干部杨波,有年纪十七八岁的义务兵小蒋,有三十多岁和多个女孩保持恋爱关系但是不结婚的保密处干事易楠,据说还有部队的领导,至于有几个领导的注视不尽可知,但是政委的注视是大家平日里都看到的。那士官对杨光军说政委那注视是赤裸裸火辣辣殷勤勤,杨桦当然能感觉到,她并且很受用这注视。

    “这和杨波又有什么关系?”杨光军被说的云里雾里,还是理不清砸窗户的原因。

    “杨桦这一年多一直吊着杨波,又和政委眉来眼去,你品,你细品。”那士官说着得意地挑了一下眼神给杨光军。

    “哦,原来是这么一个俗套的三角关系。”

    “说是早上五点多有人看到杨桦从政委房间里出来,接着就听见政委房子玻璃被砸碎的声音。”那士官越说越得意。

    “别说了,咱们又没有看见。这样说领导同事不好。”杨光军单方面结束谈话。可那士官仍不停下,继续说:“这个女人真不是好东西,她吊着杨波一年多,让杨波给她当奴隶,又和领导明目张胆眉来眼去,给杨波戴绿帽子,杨波肯定不干啊。大家说的肯定是真的,她想着早上早早出来,神不知鬼不觉地没人发现,看,还是被碎了吧。”那士官说最后一句“碎了”两个字的时候,特意重音强调并且本能地咬了一下牙齿,像是要咬碎什么。

    奴隶,绿帽子,婚外恋,吊着,这都是什么抓马词汇和狗血剧情?杨光军不想去求证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也不愿意让这些事情污了他的视听,他只是觉得自己眼界大开,听上去这么不靠谱的情节,居然发生在部队这么严肃的地方,发生在军人这么严肃的身份上,发生在自己现在的工作环境里。最令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全单位从干部到士兵,都习以为常津津有味地八卦着,甚至咀嚼着,好像一天的快乐只有从这些事情中方能得到。

    真是庸俗!真是堕落!

    第二件事情是一位女军医的丈夫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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