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迎着那道直勾勾的视线,林望舒心口怦怦直跳,但并未去看萧嵘。

    课间休息时,杨鑫悦终于找着机会和林望舒打招呼,她本来是个心直口快的性子,但一见到林望舒,便腼腆起来,“我之前从未见过你,心想你可能是来京都玩的,或者是别国质子,但没有想到你居然是皇叔叔收的那位义子。”

    话毕,面露喜色。

    林望舒没想到这位杨姑娘这样热情,于是也恭谦而有礼的和她聊了起来。

    下课后,林望舒远远跟在萧嵘的歩辇后头,眼看着都要跟进东宫了,萧嵘才让人停下歩辇。

    萧嵘刚才想到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他承认,他潜意识在嫉妒那对母子能够得到父皇的关注,但可笑的是荒诞的是,他嫉妒的那个人被他带出宫,而自己带着她逛遍了京都城,带她进了自己的东宫,难怪她之前得知自己身份会远离他,又说出许多莫名的话来。

    林望舒远远见他停下了歩辇,这才追了上去,萧嵘走下歩辇,而后和林望舒直直对视。

    萧嵘问:“有事?”

    林望舒察觉到他态度上的冷淡,她点了点头,直接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隐瞒我的身份。”

    萧嵘听到这句话,憋了许久的情绪,终于忍不住爆发,“所以你是有意?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孤的身份?”

    他语气咄咄逼人,林望舒还是第一次直面他的怒气,她摇头,“不是的。”

    萧嵘定定看着她,似乎想要看清楚她的真实面目,而林望舒心里突突直跳,但面上却不显露,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她不愿意骗面前的这人,他们之间并无仇恨,而她靠近他,想要得到那些情报,也确实出于无奈之举。

    迎着他的目光,她心底愈发心虚,努努嘴,“后来瞒着你,是怕你会讨厌我。”

    萧嵘没说话,好久才道:“还有事吗?”

    林望舒摇头,萧嵘转身往东宫内走,林望舒看着他背影清瘦而挺直,仿佛透着一股傲娇,她知道,这人本身就是这个样子的,淡漠疏离,此时只不过恢复了之前的样子而已。

    不知为何,林望舒的心底忽然没由来一阵空。

    萧嵘回到东宫,独孤清风早等在那儿了,萧嵘倒是意外,他问:“何事?”

    独孤清风拿出来一摞资料,“殿下,关于那对母子的消息,已经查了出来。”

    萧嵘看着他,有些质问的语气,“你查他们之前,就没有见过他们的样子?”

    独孤清风也是在刚才才知道,原来那位小公子就是那位民间的私生子,他难得语气吞吐,“请主子恕罪,属下只是将事情交代了下去,之前一直在办别的事情,最近又在查刺客的事情,所以这事属下并未亲自去办。”

    萧嵘轻叹一声,没再多责怪,他问:“打探到什么没有?”

    独孤清风道:“他们母子是药王谷的人,从未有人见过他们母子的真面目,只因求医者上门,这姚氏也都戴着面纱。属下的人和那些求医者确认过姚氏,他们之中的人有的说神似,有的说不确定,有的说就是。”

    独孤清风又道:“皇上找他们,应该是为了主子身上的毒,因为之前这对母子和皇上绝对没有交集过。”

    独孤清风道:“这是在药王谷找到的,里面有林望舒的全部资料,主子可以看看。”

    萧嵘将资料过了一遍,心内感叹,所以她是在山谷中长大的吗?所以民间的许多东西从未吃过,这倒是也能解释得通了,而有些东西是装不出来的,她第一次见到集市的样子,第一次和人讨价还价的模样,仿佛还历历在目。

    而她因为没有父亲,所以母亲充当了父亲的角色,自然母亲就比较严厉。

    虽然未完全确定,但萧嵘觉得大概就是如此,他低语,“没想到父皇出宫的第二件事情,是为了孤身上的毒。”

    独孤清风道:“殿下,皇上其实很关心你,只不过也不是爱表达出来的人。”

    萧嵘墨了片刻道:“你派人注意那对母子的动向,如若姚氏能解孤身上的毒,那么他们的身份自然不假。”

    独孤清风应好,萧嵘又交代了一些其他事宜后,独孤清风才出了东宫。

    ~

    次日,林望舒吃了早膳后便徐步往书院步去,远远地便看到,书院门口站了许多人。

    走近才知道,原来是西齐国皇子赵璟在调戏杨鑫悦,杨鑫悦自然不会客气,当场便和这位皇子打了一场,杨鑫悦的父亲乃是在沙场征战的将军,在兵部任职太尉,故而教育子女的方式也与常人不同,从小便会骑箭武术,是以将这为自诩风流的西齐皇子打了个狗吃屎。

    杨鑫悦这才站在那,轻蔑看了眼赵璟,“身为质子,本应低调,可莫要仗着自己有个风流才子的名号,就可以随便乱来,本郡主告诉你,色字头上往往一把刀,以后再如此,休怪我无情。”

    这一幕被众人看在眼里,心想这位质子真是本性难改,还真是没脑子,也不看看杨鑫悦是谁,京都城内有名的纨绔子弟都不敢招惹这位大小姐。

    林望舒看到这一幕,总觉得这位赵璟有些故意了,按照常人思维,一人孤身来到别国,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必定会低调做人,而他身为皇子,更加明白这个道理。

    林望舒多看了一眼赵璟,就算他以前再怎么行事鲁莽,也不可能调戏一个郡主,难道真风流成性?她摇摇头,反正也和自己没多大关系。

    这几日阳光明媚,天气甚好,坐在暖洋洋的屋里头,林望舒容易犯困,这一日下课,这些贵族子弟并没有急着回去,只因为起了看热闹的心思。

    杨鑫悦走到萧嵘面前,“听闻太子殿下骑术剑术极好,一直想找机会和殿下切磋一下,不知今日可否有这个荣幸?”

    萧嵘想了想便问:“你想比什么?”

    杨鑫悦稍微歪头,“比武吧!”

    于是一行人来到了校场,两人各拿了一杆红缨枪便打了起来,几个回合下来,场下掌声不断,直到萧嵘用枪指着杨鑫悦的脖颈,这场比试才结束。

    期间又有几人和萧嵘交锋,但都没占上风,萧嵘索性问:“还有要和孤挑战的吗?”

    林望舒走上前,“我来。”

    林望舒一上台,底下众人小声议论起来,“你说这两人不会来真的吧!”

    “说不准,也许正好借着这场比试发泄心中的不快。”

    “有好戏看喽!”

    林望舒想的则是,手臂的伤基本痊愈,而她许久未和他交手,此时想和他痛快打一场。

    两人换了剑,一交锋,那模样姿势都尤为潇洒好看,底下的一群姑娘忍不住道:“这两人相貌好生俊俏。”

    苏诗颖的目光放在萧嵘身上,杨鑫悦的目光则追随林望舒,剑锋相碰,撞出火花,随着刺啦一声,一道亮光闪耀,一弯腰一转身之间,两人一跃而起。

    林望舒此时才发觉自己的轻功在不知不觉中进步了,两人谁也没有占到上风,一场棋逢对手之间的较量,众人看出了一点意思,又几个回合下来,杨鑫悦忍不住喝彩,“好。”

    随着这声喝彩,林望舒受伤的地方不小心被碰到,她微微蹙眉。

    而萧嵘见到她的异样,下意识放松了防备,担忧地看向了她的手臂,也就在这时,林望舒一剑刺了过去,没有想到他居然没躲。

    林望舒一惊,生生将剑转移了方向,但还是不小心擦伤了他的手臂。

    林望舒手中的剑掉落在地,她心中微微慌乱,忙闻到:“殿下,你无事吧?”

    萧嵘很淡地看了她一眼,并未回话。

    而底下之人惊呼一声,这场比试最终在大家的惊讶中结束。

    林望舒回到雪棠殿时,发现萧皇也在,林望舒行礼,便将今日校场内发生的事情细细道来,。

    萧皇一听,倒是慈祥地笑了笑,“望舒不必如此紧张,朕知道你是无意。”

    林望舒有些愧疚,“都怪我不好。”

    萧皇道:“无事,望舒不必记挂于怀,小伤而已。”说着又看向姚氏,“那朕便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姚氏站了起来,应好,便将萧皇送出了房间。

    萧皇走后,林望舒看向姚氏,问道:“阿母,萧皇是来催你配置解药的?”

    姚氏摇头,“今日我出去逛了会儿,却好巧不巧碰到了德妃,那猫又冲撞过来,而我这次有了准备,下意识便踢了那猫,结果官大一级压死人,就罚我在那站了一个时辰。”

    林望舒道:“所以萧皇是来安慰的?”

    姚氏点头,林望舒觉得这位德妃确实有些跋扈,上次她的猫伤了人,这边没做声,她倒以为这边的人好拿捏。

    默然片刻,林望舒让人叫来了小顺子,“昨日让你打听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小顺子道:“正想和二殿下说此事,那位宫女找太医买的是毒药。”

    听到这话,林望舒稍微一沉思,又想到今日发生的事情,心里有了个大概的猜测,她微微蹙眉,“小顺子,你给我盯紧德妃那边的动向,我猜想她们是要对那只猫动手,顺便查查那位太医。”

    小顺子反应过来,随后道了声好。

    姚氏冷笑,“这位德妃还真是好手段。”

    又问:“今日你怎么忽然和太子比武?还伤到了他。”

    林望舒轻叹,“无意中伤到的。”

    姚氏道:“以后低调行事,萧皇没那么好说话。”

    林望舒点了点头。

    ~

    而萧皇回宫的路上,吩咐身旁的严公公,“你去查一下今日发生的事。”

    严公公应好。

    次日,德妃被禁足,而德妃宫中传出来消息,说是那只大胖橘莫名死了,一时间流言四起,说萧皇最宠爱的妃子也被禁足了,对姚氏母子实在是看重,又有传言说母凭子贵,又说姚氏歹毒,连一只猫都不放过,又说林望舒当众伤了太子,却没受到任何惩罚,嚣张至极。

    又说萧皇实在太过于偏心,而这些话统统都传进了太后耳中,太后叫了萧皇过去,去的时候,太后正用银簪拨动香炉内的沉香,见到萧皇,她放下簪子,声音温和,皇儿来了。”

    萧皇行了礼坐下,太后看着他,“哀家听说德妃被皇儿禁足了?”

    萧皇点头,太后淡笑,“什么事让皇儿如此大动干戈?”

    萧皇此时也不知怎么说,若说大事,在这后宫当中确实也不算什么大事,若说是小事,倒也不算小事,德妃仗着自己得宠,在太后这里得宠,平日里嚣张惯了的,此时更是在试探他的底线罢了,他哪里不知。

    但此次不一样,她不该去惹姚氏,姚氏对于他还有用,他就不会容忍她这般作为,萧皇道:“母后,儿子做事自有原因。”

    “哀家从来不干涉你的事情,但最近谣言四起,你告诉哀家一句实话,你到底是因为那人救了你命,还是因为那孩子确确实实是皇家的子嗣?”

    萧皇道:“母后,儿子做事从来没有让您失望过,有些事情自有考量,德妃也不是老实之人,从未吃过亏,仔细算起来,是她养的猫伤了人家。”

    太后没听到实话,便轻叹了声,“哀家只是希望皇儿做事,要以大局着想。”

    萧皇点头,太后又嘱咐,“还有,你要考虑太子的感受,皇后从小便离开了他,他和你关系又不亲近,所以有些事情不要太过。”

    萧嵘道:皇儿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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