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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君留君

    王府,沈颐边帮苏清欢揉着面团边同她叮嘱:“夫人日后可要离那凤倾远些!”

    苏清欢侧眸看了他一眼:“夫君很怕他?”

    “倒不至于怕,”沈颐解释道:“只是那人心思深沉,初入江湖便掀起了风雨,是风问楼内定的下任楼主。”

    “听闻,他还与齐门苏三交好,两人在江湖上并称双谋,”他叹了口气,说:“此次朝廷之乱,便是由凤倾引起的。”

    苏清欢不在意地“哼”了一声,回道:“若是没有他,楚洵如今可还大权在握呢!”

    见她这样,沈颐便知她没有听进去他的话,只得又嘱咐了遍:“听话,他们那类人,轻易不可招惹,你要离他们远些,小心引火上身。”

    苏清欢顿住,抬眸看向沈颐,嘴角微勾,语调与平常无异:“他们那类人?”

    沈颐正低着头,自然没察觉出她的异样,道:“对啊,就凤倾和苏三。”

    苏清欢盯着他,似笑非笑地重复了遍:“引火上身?”

    沈颐认真揉着面团,点了点头。

    苏清欢转头喊道:“小轩!”

    沈轩听见了声音,立即跑进了厨房,道:“嫂嫂,何事?”

    苏清欢推开沈颐,将面团让了出来,朝沈轩说:“帮嫂嫂揉面。”

    被苏清欢推开的沈颐一时有点懵,迷茫地问:“那我做什么?”

    苏清欢打量了他一眼,暂时不想同他说话,便给了无双一个眼神。

    无双朝他比划了两个字:“烧火。”

    沈颐更懵了,但还是老实地蹲下烧火。

    他思索许久还是没想出来自己到底哪里惹到了她,只好开口问她:“我哪句话说错了?”

    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

    苏清欢还是不理他。

    沈颐无计可施,又着实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的不对。

    他越烧着火越觉得自己委屈,嘟囔道:“刑部判刑,须得先查明真相,之后对簿公堂,让犯人承认罪行,签字画押后,方可定罪。”

    苏清欢听清了他的小声嘟囔,怒目瞪着他。

    沈颐顿感不妙。

    苏清欢转身往外走,边走边说:“小轩,嫂嫂带你去外面吃,让你哥自己在家做饭吃!”

    沈轩回头朝沈颐扮了个鬼脸,屁颠屁颠地跟着苏清欢离开。

    无双看着一脸懵的沈颐,抬手比划:“将军,火烧身上了吗?”

    没有啊,沈颐看了看灶火,又看了看无双,而后看着苏清欢离去的背影,顿时更懵了,这和火烧身上有什么关系?

    是夜,沈颐被苏清欢撵到了书房,他思索了一夜,方才觉得,问题可能出在他那句“引火上身”上。

    可为什么啊?沈颐还是没想明白。

    所幸,次日下朝回来,苏清欢便不再提这事,他也就将这事抛在了脑后。

    当然,苏清欢也不是自己想明白的,她白日里去了趟云斋,被齐七念了两句。

    齐七说:“你既还没告诉他你的身份,那在常人眼中,风问楼凤倾与齐门苏三就是整个江湖上最不能惹的两个存在,他劝你离他们远些,才是为人夫君应做之事。”

    “毕竟惹了我,只需一死,惹了凤倾呢?”

    惹了凤倾?那怕是此后都不得安宁了,苏清欢想了想,觉得凤倾这人,确实该离远些。

    于是,凤倾来寻他们时,她便刻意地退了两步,凤倾当即便反应了过来,大骂她过河拆桥。

    最后还是白城出面,方才制止了这场闹剧。

    永安四年六月底,兵部侍郎重提宋修叛国一案,吏部右侍郎上书举报吏部左侍郎私售官职,楚济再次压下宋修一案,主审左侍郎私售官职一案。

    永安四年九月,将军卓然上书恳请楚济审理宋修通敌叛国一案,宋修之案彻底提上章程,由皇帝楚济主审。

    永安四年十月,杜闻秋得知宋修之案开审,提前动身,前往盛京城。

    永安四年十一月,因沈颐拿出北漠王身旁近侍的人证,证明宋修与北漠王来往书信上王印乃是伪造,通敌罪名不成立;但没有实证说明那封带有宋修字迹的书信也是伪造,卖国罪名成立。

    楚济念其数十年军功,留其性命,发配东疆采石场,服苦役之刑,至此,镇北元帅宋修通敌叛国一案结。

    苏清欢没有想到,查到最后,还是得靠劫狱才能将人带回去。

    凤倾倒是提前料到了,雇了批亡命之徒,准备去劫狱,为了防止她随意走动暴露身份,还特地命无双看着她,将她关在了王府。

    苏清欢想,凤倾的心眼,怕是比一千还要多。

    无双在旁比划:“凤小公子还说,无论你觉得他有多少个心眼,都必须得留在王府,不得外出。”

    御书房内,楚济同样因宋修之事烦闷着,他提笔写着字,墨汁渐渐在纸上散开,眼神涣散。

    过了许久,他开口问沈颐:“你说,她会不会怪朕?”

    这个她,自然指的是宋林英。而这个问题的答案,两人彼此都心知肚明,沈颐低着头,没有回他。

    房内沉默了许久,楚济自问自答,声音甚是苦涩:“以阿英的性子,定会怪朕。”

    “盛京近几日来了不少的江湖人士,且大多是西南齐门召集的,意在劫人。”沈颐有些不忍心,道:“若是他们能将宋叔救出,林英或许只会生几天的闷气。”

    楚济:“但愿如此。”

    他深吸一口气,摆手示意沈颐离开,而后独自练着字。

    宋修流放东疆的前一日,天空飘起了小雪。

    彼时,沈颐正抱着苏清欢,同她说着楚济不敢去见宋林英之事。

    苏清欢缩在沈颐怀里,心想着,过了今日他想见也见不到了,师兄说了,若真的要劫狱,必将阿英和太子一同带回师门。

    无双便是在这时敲的门,告诉他们外面下起了小雪。

    她一时起了兴致,让无双拿出了染霜剑,要在雪里舞剑。

    说是舞剑,事实上,她是在练一套内功心法,那是她娘亲所创,名为流君。

    虽说是一套内功心法,却只需些许内力,故而以她现在的身体情况,还可以练上一两遍。

    许是因为此套心法是她娘亲心生爱意时所创,步法轻盈流畅,看起来更像是一种剑舞。

    沈颐还是第一次见她舞剑,一时竟有些看痴了。

    云斋内,一曲毕,凤倾坐在一旁,道:“我一直以为你腰间别着的玉箫只是装饰。”

    窗户大开着,齐七倚在窗边,望着飘落的雪花,轻声回他:“我其实只会吹两首曲子。”

    凤倾起了好奇心:“哪两首?”

    齐七笑了下,说:“一曲朝仪,当年苏清影跳朝仪舞,拉着欢儿给她伴奏,欢儿便逼着我学了这首曲子,好陪她一起。”

    他顿了顿,又道:“另一曲便是方才的留君,这首曲子是欢儿自己写的。”

    流君留君,想留之人,也不知留不留得住……

    眼角余光瞥见白城领着一男孩站在屋外,凤倾凝眉,抬手招了他们进来。

    白城便领着男孩进了屋,开口对齐七说:“齐公子,宋姑娘没跟风问楼的人出来。”

    齐七微楞,男孩上前跪在他身前,道:“娘让我拜您为师。”

    男孩便是太子楚竹。

    手中玉箫落地,齐七突然不安起来,想留之人,他究竟留不留得住?

    窗外的雪仍下着,久久不停。

    王府内,沈颐端详着苏清欢的染霜剑,叹道:“真是柄好剑。”

    苏清欢给了无双一个眼神,笑着同沈颐说:“这是我娘亲留给我的。”

    沈颐突然对他这位已逝去的岳母生了些好奇心:“能同我说说你母亲吗?”

    自然是能的。

    他们此刻正站在屋檐下,苏清欢伸手接了片雪花,声音很轻,染着丝眷恋:“我娘亲在我出生时就死了,凭着周围人的三言两语,我大致了解了她。”

    “父亲说,娘亲当初如天仙般出场救了他,救完便嫌弃地说,你好笨啊!”

    “师祖说,娘亲常常闯祸,闯完祸便往师伯身上赖。”

    无双拿着柄枪向他们走来。

    苏清欢的视线落在她手里的枪上,莞尔道:“她是个如阿英一般的人,性子洒脱,比阿英还要古灵精怪些。”

    沈颐也注意到了无双手里的枪,眸中满是错愕。

    无双将枪递给他,并拿走他手里的染霜剑,转身离开。

    苏清欢见他接过枪后欣喜的模样,介绍道:“此枪名为破空,是你岳母送你的见面礼,夫君要不要试试?”

    沈颐迫不及待地试了几招,道:“比錾金还要好!”

    錾金便是他现在的佩枪,来自千机阁,是阁内最好的长枪。

    而这柄破空,枪身轻盈,攻击力度、伤敌程度上与錾金不相上前,可灵敏上,却比錾金强上许多。

    沈颐问她:“夫人从哪得的这柄破空?”

    苏清欢知道自己瞒不过他,便如实回了他:“托师兄请千机阁打造的。”

    “夫君运气好,千机阁这一代新弟子中出了个能冶炼天外陨铁的不世之材,他与阁主联手炼出了这柄破空。”

    无双同他比试过后,她便特地跑去看了錾金枪,那枪重百斤,极不易随身携带,她便写信给了师兄,让他代她去千机阁讨要当年他们欠娘亲的那件兵器。

    沈颐确实猜出了破空应来自千机阁,却未曾想到是她师兄去要来的,他感慨了句:“我真是越来越好奇你口中的那个九人小门派了。”

    “好奇啊?”苏清欢牵着他往屋里走,边走边说:“那等过段时日,朝中彻底无事之后,我们回家,去拜见我师祖。”

    雪是在傍晚停下的,苏清欢是在半夜惊醒的,她莫名地心慌起来,便往沈颐怀里缩了缩,可闭上眼,脑海中便浮现出了宋林英的身影。

    她猛地惊坐起来,晃醒了身旁熟睡的沈颐,声音中带着几分不确定:“夫君,我是不是忽略了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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