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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兼得

    约是主将受伤而归,北漠难得地安分了段时日,而宋林英也在沈颐的默许下同宋遥一起出现在了云归城外的小路上。

    彼时,手掌随便包了块白布的少年正无聊地坐在石块上,他双手撑在石块上,上身后倾着,仰起的头上放着本摊开的书。

    宋遥跑上前,将书从他的脸上拿下,乖巧地唤了声:“哥哥。”

    北离侧头,睁开看向她,女孩站在他的左侧,他便抬起左手将女孩揽入了怀中,笑问:“今怎么来晚了?”

    宋遥欢声回他:“和姐姐一起来的。”

    嘴角的弧度落下,北离下意识抬眸,看向宋遥来的方向。

    那里,正站着面色不善的宋林英,她如从前那般,长发被一根深色发带捆着,高扎在头顶,可手中的染木剑却换成了个布袋。

    在耀眼的阳光下,他见她拧着眉,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左手。

    他下意识将左手藏到了身后,心虚地说了句:“没事。”

    宋林英冷着脸走上前,启唇对他说了一个字:“手。”

    宋遥捧着书站起身,跑到一旁翻看起来。

    北离老老实实地伸出了受伤的左手,宋林英便蹲下身,将布袋放到一旁,掀开了他随意包在手掌上的白布。

    因是枪尖所伤,他虽没有沈颐的伤势重,但光看伤口,却比沈颐的要狰狞许多。

    蹲在他身前的小姑娘微咬着双唇,拿出布袋里的伤药,又重新替他包扎起伤口。

    见她这副模样,北离有些心疼,便开玩笑地说了句:“又不是什么大伤,你之前可没少往我身上扔柳叶刀。”

    他的本意是想让她轻松些,却没想到起了反作用。

    小姑娘的眉头拧成个“川”字,手上包扎的力道加大,疼得他倒吸了几口凉气。

    宋林英这才放过他,小声嘀咕道:“那又不一样。”

    北离挑眉,他弯起了嘴角,歪头问她:“哪里不一样?”

    宋林英理所当然地回他:“那是我伤的啊!”

    “沈颐伤的就不行?”北离顿时有些得意忘形了,他笑道:“没事,沈颐伤的定比我重。”

    听他说起沈颐的伤,宋林英的怒火腾地冒了出来,手上的力道再次加大,她咬牙切齿地说:“那可不,你那刀砍得再重些,他那条手臂就废了。”

    北离猛吸几口凉气,他咋了下舌,道:“宋女侠,你到底帮谁啊?”

    宋林英想都没想,当即回道:“我自然是要帮沈颐啊!”

    “可他伤了我,你也不乐意啊!”北离打量着她,眼角微弯,问:“你到底想怎样?”

    这问题难住了宋林英,她垂着头,久到北离的伤口被她重新包扎好,方才低声回了他:“我也不知道。”

    北离凝眸望着她,又过了许久,他伸出完好的右手,弹了下宋林英的脑门,笑道:“早知道你今日会来,便不带书了。”

    宋林英捂着脑门瞪了他一眼,怒道:“北离,你居然敢弹我脑袋!”

    嬉笑声响彻山林,与此同时,沈颐已抱着坛酒等在楚济院外。

    楚济走出院门,见到沈颐的一瞬停下了脚步,他了然地问:“宋将军托你来的?”

    沈颐并未回他,只举了下手中的酒坛,反问他:“喝两杯?”

    楚济扫了眼他垂在身侧的左臂,淡淡道:“军医说,你现在不宜饮酒。”

    他话音刚落,陈叙便上前,接过了沈颐怀中的酒,而后径直离开。

    主仆之间配合默契,唯剩沈颐望着自己已经空了的右手,无奈道:“不碍事的,军医的这类医嘱,大可不听。”

    楚济瞥了他一眼,未理他这话,只问:“有事找我帮忙?”

    沈颐沉默了瞬,应了他声,楚济便转身回了院子,沈颐紧随其后,跟着楚济进了屋。

    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再加上宋林英同他说了不少关于沈颐的事,渐渐地,楚济也琢磨出了一条与沈颐的相处之道。

    故而,当沈颐进屋坐好后,楚济便直白地问了他:“你想我上场,去同北离对阵?”

    接连两次,一时之间,沈颐还有些不适应这么直接的楚济。

    他愣怔了会,方才反问他:“太子觉得如何?”

    “我觉得不如何,”楚济定眼看向沈颐,缓缓道:“你我皆知,我不是北离的对手,而我向来只做自己有把握的事。”

    闻言,沈颐心中一沉,刚想开口委婉地劝他几句,却又听到他说:“可这几日来,将军那日所言常常从脑海中冒出,我便又觉得,或许可以去试一试。”

    太子嘴角微扬,面上难得地染了几分洒脱,沈颐抬眸迎着他的视线,渐渐地也扬起了嘴角,他笑道:“痛快,我就爱同太子这样的人打交道。”

    他笑了会,又说:“正如北离洞悉我的全部招数一般,我亦知晓他的弱点。”

    “他那人过于谨慎,在不了解你的武功招数之前,他不仅不会使出全力,反而会刻意收敛,引你攻击,以便他摸清你的武功招数。”

    “太子与他对阵时,无须顾虑输赢,只要适时收招、不贸然进攻,隐藏住自己的真正实力,帮我拖住北离,等我伤好即可。”

    他的话回响在楚济耳中,直至北离下一次攻城,他出城迎战,望着驾马原地打转、凝眉打量着他的北离,率先拔出了枫若剑。

    那一战,楚济与北离,未分胜负。

    那一日,云归城内很是热闹。

    西北军与北离打了几年的仗,自知他有多难对付,见盛京来的太子与他对阵竟能平分秋色,对他的印象彻底改观,都在称赞他能文能武。

    这是个收拢军心的好机会,沈杰便顺势摆了场宴席,还集体放了半日的假。

    而此时,楚济同沈颐站在一旁,望着人群中玩得欢快的宋林英,微微凝眉,眸中染着几分迷茫。

    沈颐看出了他这份迷茫,便顺嘴问了句:“怎么了?”

    楚济收回落在宋林英身上的视线,试探着问:“据我所知,宋将军是因为北离方才被宋元帅放上了战场?”

    沈颐点了点头。

    楚济又问:“那我今日算不算抢了她的位置?”

    沈颐犹豫了瞬,又点了点头。

    楚济亦犹豫了瞬,方继续追问道:“那依她的性子,她这般不怒不闹,反而兴高采烈的模样,是不是很反常?”

    沈颐沉默片刻,刚想回他,却被从人群中跑回的宋林英抢先回了楚济。

    她说:“那是你还不够了解我!”

    她本是跟着楚济和沈颐来的此处,却半路被士兵拉去比试。

    宋林英几番推拒,但架不住盛情难却,又顾念着护卫楚济的职责,便拔剑上前,三两招解决后跑了回来,顺道听清了楚济的后两句话。

    她停在楚济身前,强调道:“太子可是沈颐请去同北离对阵的啊!”

    楚济挑了下眉,问:“那又如何?”

    “那可是沈颐说的啊!他的话便是军令,”小姑娘下巴微扬,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道:“军令如山,懂不懂?”

    从未想过竟是这种原因,楚济愣怔在原地,垂眸看着她,嘴角无声地弯起。

    她又补充道:“在战场上,哪怕你是太子,也得听沈颐的,知道不?”

    楚济点了下头,宠溺地应了她声:“好。”

    经与北离一战,军中亦有不少人想同楚济比试一番,但又顾忌着他太子的身份,不敢上前。

    此刻,见他如此爽快地应了宋林英,有几人便鼓起了勇气,上前邀请他比试一场。

    楚济本不想理,偏身旁的小姑娘一直怂恿着他上前杀他们个片甲不留,他犹豫了下,还是拿着枫若剑走进了人群。

    宋林英当即便比划了个“加油”的手势,还告诉那几个士兵定要使出全力。

    倒是沈颐见他这番行事微微凝眉,他看了眼人群中的楚济,又看向身边正起劲的宋林英,慢悠悠地问了句:“林英,你觉得太子如何?”

    宋林英随口回了他:“挺好的啊!”

    一副漫不经心的语气,一副毫不在意的态度。

    沈颐复又看向人群中正在比试的楚济,他似乎是有心让着对面的士兵,与之周旋了会方才打落他手中的兵器。

    宋林英在旁看得起劲,见他终于比试完,便拔出自己的染木剑,又冲进了人群,想要同他比试一番。

    沈颐怕她临时起兴失了分寸,便喊着同她强调了句:“只许用剑啊!”

    小姑娘应了他一声,便持剑冲向了楚济。

    她自幼勤于习武,自不是楚济一个常捧着书本和奏折的文臣可敌,比了一会便分出了胜负。

    宋林英收回染木剑,评价道:“确实比陈叙强上许多!”

    楚济俯身拾起地上的枫若剑,笑问:“宋将军没尽全力吧?”

    宋林英正在兴头上,见他问,当即便拿出了藏在身上的柳叶刀,歪头问他:“再比一场?”

    楚济刚想应她,却被沈颐打断。他走上前,左臂仍垂在身侧,右手持着錾金枪,嘴角微勾,似笑非笑地问宋林英:“我同你比?”

    小姑娘许久未出过全力,又扫了眼沈颐受伤的左臂,她不知从哪冒出些自信,便应下了沈颐,先朝着沈颐扔了柄柳叶刀,又拔出染木剑,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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