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一张薄棺，也算有了埋骨地。

    左溪带着冯曜往北上，过了北平，辽宁，就是东北萨满的地盘，左溪买了水果和肉走进了大山，在山洞前行礼：“左玄妙求见胡仙人。”

    胡仙，是出马五仙的狐狸仙。

    一只红毛的狐狸钻出老，在左溪和冯曜身边闻来闻去，闻到鸡肉的味道，一口咬住，往洞穴里跑，过了一会儿，一道男人的声音响起：“咋？龙虎山的坤道来这儿除妖啊？”

    “晚辈左玄妙，有事告知。”

    “什么事？”

    “死生大事。”

    “哎妈呀啥大事整这严肃，小丫头过来吧。”

    左溪迈步，走了几步，让冯曜呆在外面，冯曜挑眉，左溪说：“你还很弱，修行不够就别扯后腿。”

    冯曜脸红了，站在洞窟外。过了一会儿，洞窟里涌出来一大堆狐狸，冯曜顺手抱起一只红尾巴的在怀里撸着。

    过了一会儿，洞里的氛围变了，狐狸们竖起毛发露出獠牙。

    然后又平静了。

    在谈什么不能让冯曜听的，冯曜猜的到。

    还是那点事情。

    左溪挽不了狂澜。

    冯曜叹气。

    但是他没想到左溪会七窍流着血被大狐狸尾巴送出来，冯曜赶紧把人接住。

    “小东西不要命了！”洞穴里的声音说，“那边的小东西，你是什么人？”

    “晚辈冯曜。”

    “我问你，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左溪捂着冯曜的脸，冯曜只发了个“嗯”的鼻音，胸内一痛，直直吐出一口血，就像被人打了一拳一样。

    左溪怒了，喊了一声前辈。

    那声音也瑟缩了，说这不是没想到吗？小东西你走吧，剩下的我和几个老东西商量商量。

    左溪背起冯曜往外走，随着她的呼吸，炁修复着被震碎的器官，左溪叹气：“都跟你说了不可说，这件事去做和说是不一样的。”

    自己的因果，众生的因果。

    冯曜咧开嘴：“有意义吗？”

    左溪说：“没意义便不做了吗？”

    冯曜语塞。

    “冯曜啊，活着舒坦吗？”

    “……舒坦。”

    “人终有一死，可要死就不活了吗？活着对有些人是好事，有些人是坏事，太多了，我分辨不清，也不想一一应允，只想多救一个是一个。”

    “师父……”冯曜眯起眼睛，“也要救我吗？”

    左溪沉默许久，叹了口气：“救。”

    她左玄妙，一言九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