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左玄妙。

    唐炳文默默在心里写这个名字。

    还未见到这个人，唐炳文就已经在嘴碎的同门口中得知了那是一个高冷狠戾的坤道，三招两式败了少林逆徒，直接把人废了，手段狠辣得被帮忙的少林都劝她为人和善，左玄妙当即变了脸色就要动手，还是张天师给摁下的。

    同辈之中，三一门的左若童，武侯派的诸葛菁，上清的郑清长，藤山的红拂，龙虎山的张静清和左玄妙算是同辈人人中的佼佼者，唯独左玄妙的名声最不好，她……太狠毒了。

    狠毒不该用来描述一个名门弟子。

    但左玄妙确实狠毒，招惹她的，如果对手是全性，她就下死手，如果是一些正派的人，她会卸掉他们的关节扔在路边，如果是普通人，左玄妙会让他们躺上几天。

    左玄妙眼底容不得沙子，她只会选择性维护天师府的名声。

    唐炳文没有刻意去想这个名字，只是凑巧，隔壁桌的人谈起，他面无表情吃着自己的白饭，他一会儿还有工作。

    蜀地和苏杭离得很远，蜀地的天气也没有这么变化多端。

    他站在屋檐下，看着下雨的天，打算把计划再推迟一天，下雨不打伞太显眼了。

    一把伞从旁边递过来。

    唐炳文转头，是一个打扮得精致的少女，梳着时兴的发髻，宝蓝发冠，飞蛾红珠，五福的淡粉色短袄，下裙上绣着花团锦簇，是上好的苏绣。

    那双眼睛让唐炳文想起一个“女鬼”。

    少女没看他，看着雨里的西湖苏堤。

    唐炳文接过了伞。

    少女转身入了客栈。

    唐炳文打开伞走进雨里，是一把竹子的桐油伞，飞鸟入林。

    唐炳文回来的时候雨已经停了，他拿着伞，路边有卖橘子的，一对姐弟在挑橘子，那裙子，是他见过的花样。

    “姐姐，这个甜！”

    “那你多吃些。”

    她的声音不像那个雨夜一样冰冷了，温温柔柔得，像桃花。

    “溪儿！”不远处有个女人在喊，“泊儿！”

    “来了！”她响亮地应了一声，抓着少年的腕子往那边走，视线没有在唐炳文身上停留一个眨眼，笑得明艳，好似一丛红杜鹃。

    唐炳文慢吞吞往客栈走，眼睛没有转一下。

    又下雨了。

    她们回来了，匆匆进了房间。

    唐炳文把油纸伞放在她的窗前，回蜀地的路上，唐炳文浪费一段心思，思索这个溪，是哪个溪。

    想不出来。

    路往后退，家乡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