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
宋起：“……”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宋起躁动的心越来越盛。
往常这个点，他都在干嘛？
篮球、麻将、扑克牌、游戏机、剧本杀、野营、健身、和美女约会……
现在一个干不了。
他现在甚至觉得上课都挺好的。
晚上倒是能去酒吧，但也还是为了完成任务，而且还要带她去，那算什么？
她又不漂亮，带去有什么意思？
想到这的宋起冷不丁一撇头。
她好像能听见他心里在想什么……
湜烟在看窗外不知何时下起来的雨，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下雨了，人们就觉得这不是一个好天气了。
明明下雨天是那么惬意、那么舒服。
她想起来看过的那句诗。
“你问人类为何总是伤心
我说欢迎来到多雨地区”
她身处的世界总会下雨，但她的心里从不下雨。
从决定轮回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注定了无雨也无晴。
*
五点半，两人前往酒吧。
刚一下车，迎面走过来一个人，宋起还没来得及躲，来人已经把宋起抱住了。
“哥们找你一下午了，躲在家里干什么呢？”林晖这才注意到他旁边还站了一个人，歪了歪头，“原来是和美……”
“美女”两个字实在没说出口。
湜烟这样的，画个妆说不定还勉勉强强能和美女挂点小小钩，但这样绑个马尾素面朝天的，实在是过于普通。
宋起觉得脸上有点挂不住了。
湜烟朝林晖点头，“您好，我是宋起的心理医生，还请你多多配合。”
“心理医生？！”林晖吓得不轻，瞅了瞅宋起，困惑不解，“你什么时候请的心理医生？你心理有什么问题？”
宋起：好问题，我也想知道。
湜烟帮着解释：“是这样的，你应该知道，他是家里的幼子。这么多年来，他虽然从不对外言说，但其实这件事对他伤害很大，在他心里留下了很深的阴影。他想要为父亲献上自己的一份力，但因为怕他哥觉得在和他争夺，所以一直压抑着自己对家族企业的渴望，只能通过荒诞度日来掩饰自己。”
一脸懵。
二脸懵。
“噢、啊……哦，”林晖瞠目结舌，完全傻掉，“事儿、事儿是这么回事是吧？我跟他认识这么多年，还不知道有这回事呢。你小子……”
林晖欲言又止地扫了一眼宋起，表情复杂，“原来这么有野心呢？”
宋起：“……”
他好坏现在就全凭她一张嘴呗？这都给他编的什么都是？
林晖又看向湜烟，语气还是不太能相信：“我和他认识了这么多年，怎么从来没感觉到他还有这种心结呢？
湜烟微笑，“所以我是心理医生，你不是。”
林晖一顿，挠挠头，又搔脖子，“理确实是这么个理哈。”
他忽然就觉得自己格格不入了。
手朝酒吧一伸，“进去？”
湜烟：“你先进吧，我还有点话要和他嘱咐。”
“哦、好。”林晖眨巴眨巴眼，先走一步。
宋起朝湜烟竖了个大拇指。
湜烟转过身，对着宋起，“待会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不要反驳我，就记住一切都是为了完成任务就行。”
宋起好奇：“你怎么知道我还有个哥哥的？”
说完，又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
她什么不知道？
“走吧。”湜烟抬脚朝里走。
一落座，一圈人都知道宋起找了个心理医生。
没一会，湜烟过来了。
林晖大为震惊：“你怎么又换了服务生的衣服？”
湜烟给他们端酒，“这是我的兼职，这年头，心理医生也不好过，尤其又碰上你这样总爱质疑这个质疑那个的。”
林晖：“……”
心理医生好不好过他不知道，但宋起的心理医生肯定不会不好过。
他这大傻子，甩钱甩得那么痛快，谁不好过？
一圈人都盯着湜烟看。
宋起都不知道他现在在干嘛。
湜烟倒好了酒，拉了个高脚凳，目光淡淡扫视了一圈。
“你们聊啊，不用管我。”
林晖瞥了瞥宋起，发现他窝在角落里，低头喝着酒，一副受气小丈夫的模样。
“你这……说句话啊你。”林晖推了把宋起。
宋起歪了歪头，笑得很是勉强，又一灌酒，干脆直接破罐子破摔：“你们——谁最近要离婚？”
“……”
湜烟目光从他脸上略过，宽慰自己总部选定他一定是有道理的。
别管什么道理，就一定是有的。
林晖结结实实地被他呛住，震惊地酒都快拿不稳了，“你这问的什么是？”
宋起不以为意：“就随便聊聊呗，明哲哥你不是老抱怨你那封建包办婚姻嘛，你不打算离？”
邱明哲白他一眼，晃了晃酒杯，“那是我想离就能离的吗？小起你还是太年轻，不懂这个世上有太多的事都身不由己了，我这个出身，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没有选择婚姻的自由，我离？那是背叛我列祖列宗的事！”
湜烟手上抠着骰子，眼神淡淡望向邱明哲，“从出生就含着金汤匙，顺风顺水地过着别人想都想不全的奢侈生活，即使被迫结了婚，但也这样可以在外面集邮自己喜欢的各类美女，完事到头还要在这觉得自己哪哪不如意。这福气，我从山顶洞人求到现在都求不来。”
邱明哲：“……”
宋起皱眉瞪她。
操，她恶意这么大干嘛？
眼见邱明哲脸色有点不对劲了，赶紧有人出来打圆场：“诶说到底那爱情看的还是一种感觉嘛，那个陈简和安雾你们还记得吗？陈简不是安雾她爸资助的学生吗，后来又把他接到家里去，就相当于半个童养夫，结果人家两个感情不是好得很？”
“诶！”旁边那人拍拍他的腿，神秘地摇了摇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他们俩上学那会感情是好，但今非昔比啦，我听说他们俩已经分居快大半年啦！”
林晖显然也被这个消息震惊到，八卦地问道：“真的假的？我操他们俩不是感情好得不得了吗？我记得当时法定年龄一到他们就扯了证，他们的辅导员到今天还在跟我们说这事呢！”
……
湜烟动了动唇。
趁他们聊得热闹，湜烟脚尖点了点宋起，示意他过来。
拐进杂物间，湜烟锁上门，靠着墙。
“陈简和安雾你认识吧？”
宋起倚着货架，应了句：“也不算认识吧？就是知道这两人名。”
湜烟：“那就是他们俩了，走吧。”
“啊？”宋起手一把按在门上，拦住她，“你这也太草率了吧？你这都听了什么就觉得是他们俩了？”
“放心，这点经验我还是有的。”
宋起点头，也没法反驳，但还是挣扎：“但是也不用现在就去吧？这个点去找他算什么？”
湜烟：“早点完成任务你懂吗？”
宋起不愿意。
他已经一天没玩什么了，好不容易晚上来了酒吧，结果现在又要被她拉去查案……
过的是什么日子这是？
湜烟把他推开，拉开门出去：“什么查案？这是完成任务，别瞎套行吗？”
宋起跟着她后面出去，在她头顶翻白眼。
车上，湜烟将地址报给宋起，宋起目瞪口呆地盯着她，“你连这都能搞到？不是，你懂不懂什么叫人权什么叫隐私啊？那你都这样了，这任务还需要完成吗？你光靠超能力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湜烟拉过安全带系上，“所以我才没有具体和你说。”
宋起眯了眯眼，“什么意思？”
湜烟歪头：“复杂的你应该都听不懂。”
宋起：“……”
要不是看在她有超能力的份上他绝对不可能忍她的！
湜烟：“再次更正，我这不叫超能力，叫灵法，然后也不要问我灵法是什么，理由如上。”
理由如上？
宋起皱着眉琢磨。
怒道：“我这个人就是脾气好，换成别人现在早一拳给你捶飞了！好歹咱们俩也算是半个搭档，你就不能说话好听一点？”
湜烟手插进口袋，目视前方，看样子是不打算再搭理宋起了。
宋起却蓦地问道：“诶不是，我突然想起来个事，你就这样出来了？你上班这么随意的吗？”
湜烟正梳理着脑海里纷乱的信息，一心二用地回：“哦，我和经理说了请假，他没什么意见。”
宋起惊讶：“你经理人这么好？看不出来啊，他长得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湜烟：“正常人，不存在什么好坏，他只是有点怕我而已。”
宋起觉得她这话有点无厘头还有点荒唐，“怕你？他为什么会怕你？”
要是说他怕她那还有些情有可原，毕竟谁的生活里突然出现了一个这样的电击妖尊不会害怕呢？
“不知道，”湜烟漫不经心地回答着，并不是很在意他人对自己的看法，“可能因为我的脸总是板着，他觉得我阴森森的，看上去像是那种会把经理的头剁成碎片放在酒罐里泡再拿给客人喝的变态杀手。”
好一个长难句。
宋起抖了抖手臂，一心开车，没再说话。
该说不说，她确实变态。
很快来到一栋看上去还算气派的写字楼对面，湜烟降下车窗，静静等待着。不一会儿，她额头跳动了一下。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