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Chapter 13

    *

    开学当天,安厚磊原本是说要送两人去学校的,但不知道临时又有什么事,没送成。安雾气得把行李箱踢得邦邦响,想起自己当时在群里发的来校方式的文件上填的“家长送”就觉得可笑。

    陈简把行李箱拉走,安雾气不过,改为踢他,陈简也不动,就由着她踢。安雾踢了两脚,把自己踢心疼了,只瞪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陈简抽纸把她脸上的泪擦干净,又去牵她的手,“走吧,晚一点的话太阳更辣。”

    安雾也不知为何就要和他赌气,把手抽出来,别说行李了,就是她身上的小包也不愿意拿,都让陈简替她背着。

    于是开学第一天,几乎整个化学系都知道了,化学四班唯一的女生有一个二十四孝好男友。

    刚开学那段日子,陈简每天都会买好早饭在安雾的宿舍楼下等她,两人总是固定坐在教室的倒数二三排。

    专业课,安雾基本都会听,但如果是公共课,安雾就趴在桌上睡觉,或是看绘本。有时碰上连续三堂的公共课,安雾忍不住,就会逃课,连带着陈简也必须和她一起逃。逃出来,安雾就会去校外的画室画画,陈简则在她旁边看书。

    有一次逃的就是王国中的“水课”。

    王国中虽然身上老派作风还蛮严重的,但也能理解现在这群学生的心思,一般只要不是人来得太少,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没发现。

    结果那次偏偏赶上学校审查,有领导来听课,他再位高权重,学校也还是要求他和逃课的学生谈话,并且让逃课的学生交检讨书。

    小情侣进了他的办公室,手也仍然握得紧紧的。

    王国中一看是陈简,有些惊讶,他对这个学生有印象,参加过几次大创,取得的成绩都还不错,相貌也很可以。

    倒是这个女朋友,上课不怎么认真听,课外活动也从没见参加过,不过倒是数一数二的漂亮,据说是搞艺术的。

    陈简低着头,诚诚恳恳和王国中认错:“老师,周二下午您的课我们没去,不好意思,让您担心了。”

    王国中将桌上的文件放入文件夹中,瞧了一眼两人,已经差不多看穿。

    女朋友的错,男朋友全背下来了呢。

    学校住了一段时间,安雾还是不能忍受宿舍这种集体生活,要搬出来,陈简自然也跟着她一起搬出来。

    谣言就是这个时候变得多了起来。

    本来众人就觉得两人不是很匹配,虽然陈简的穿着和谈吐举止也不至于让他们觉得很寒酸,但还是能察觉出和安雾骨子里的不同。

    几乎所有人都一边倒地羡慕陈简,觉得他攀上了个年轻貌美的富婆,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富婆黏他黏得不得了。

    其实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绝大多数时刻,是安雾发火,陈简默默受着,从来不责怪她。但之所以大家还是觉得安雾被陈简洗脑了,大概是因为安雾对着除了陈简以外的其他人,从来就没有任何表情。

    只有在和陈简相处时,安雾才是稍微鲜活一点的。

    面对这样虽然不至于整个学校都传得沸沸扬扬但怎么说也算是无孔不入的谣言,陈简从来不反驳,他还是对安雾很好,百依百顺。

    倒是安雾为这件事情,在上电脑课时,将咖啡连着杯子直接扔到了前面嚼舌根的男生身上。男生腾地站起,怒气冲冲要拿挂在电脑上的头戴式耳机砸向安雾,但被陈简拦住了。

    安雾坐在原位,冷冷地盯着男生,“知道我有有权有势就不要在这浪费自己的狗命了。”

    她明明是仰着头看他的,但很奇怪,她没有一点仰头的被迫感,反而横生出些让人俯首称臣的寒意。

    男生的心理其实很简单,就是忌妒。

    能上休利司学院的,无非就两种人,要么家里很有钱,要么高考分数高。

    所以他心里才不痛快,明明他和陈简高考分数相差无几,为什么他能有个有钱的女朋友,他什么都没有?

    这样的心理促使他口不择言,到处宣扬陈简被安雾包养的消息,以此来抵消自己内心的不快。

    但同时他也知道,不能真的惹到安雾。

    下了课,安雾什么都没拿,一个人气愤地走在前面,一直等她走回了公寓,坐下把鞋和袜子全脱掉,陈简才回来。

    安雾开始掉眼泪,质问他:“你是不是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就是觊觎我家的钱才对我这么好的?以前我一生气你就会哄我,今天竟然过了这么久才回来!”

    陈简走过来,把东西放下,摸摸她气鼓鼓的脸,“咖啡洒到板凳和地上了,我把拖好才出来的。今天是奶茶店联名的最后一天,你不是说想要那个小扇子吗?我去排队了。”

    安雾脸庞瘪下去一点,蹭过来抱他,语气却仍然是凶巴巴的:“扇子呢!”

    陈简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另一只手去奶茶包装袋里拿扇子,“你看。”

    安雾哼一声,语气缓了下来,“你有没有生我的气?”

    陈简打开扇子的动作一顿,有些莫名,“生你的气?你有什么气好生的?”

    “我泼他咖啡啊,还特别没素质地把凳子和地板都弄脏了!”

    陈简明白过来,拿了杯奶茶出来,戳好吸管往她嘴里递,“他该泼,那不能怪你,而且地板我已经弄干净了啊。”

    安雾从陈简怀里钻出来,还是瞪着他,“你知道他该泼就好!那为什么你不泼?就任由他讲那些话?”

    陈简把奶茶放回桌子上,神情也认真起来,“他们讲的那些话,在某些方面属于合理揣测,本来任谁看都觉得我是别有目的。”

    安雾打他手,又拿凉凉的脚踢他,“所以你就打算一直忍?”

    陈简没回答。

    他其实想说,如果那些闲言碎语攻击的对象逐渐由他变成了她的话,他不会忍。

    但他觉得这些话说出来有些矫情,甚至还显得有些油腔滑调,所以他没说。

    但用行动表现出来了。

    当贿赂的丑闻在新闻上被揭露出来时,学校里本来有关安雾的窃窃私语一下就都能搬到明面上来了,已然不需要再忌惮她。

    陈简也是在这时,打了他从出生以来最狠的一次架。

    具体怎么发生的安雾并不知道,只是当她和其他同学赶到学校游泳部的试衣间时,陈简的脑门已经被血淹了一半,倒在他身下的人也没比他好到哪去,脸青紫着,仿佛下一秒就要昏死过去。

    周围同学迅速围上去拉开两人,安雾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看着两个人被分别架走。

    其实并没有出什么很严重的伤,但当时的情景实在是让安雾后怕得不得了,日常出神地盯着陈简,好像她一眨眼,陈简就飞走了一样。

    后来得知,当时游泳课马上就要开始了,陈简先送了安雾去女生游泳区,才又匆匆忙忙赶回来换衣服,恰好就听到两个男生在议论,说怪不得从来没见过安雾她妈,说不定是她爸和哪个代表搞出来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妈妈是谁。

    陈简当时一下上头,不计后果地就和两人打了起来。

    在医院躺了大概有三四天,期间,安厚磊也来了,和安雾解释新闻上的一切都是误会,他是被人坑了。

    但安雾当时完全没有心思去听他的解释,只想着让陈简快点好过来。

    两人的第一次,也发生在那个时刻。

    从两人同居以来,安雾就理所当然地和他睡同一张床,穿衣服什么的更不可能避讳。她自己不显得,但其实每次她在被子里缠着陈简说话的时候,他都特别难熬。

    开始之前,陈简还有些些抗拒,“家里好像没有那个……”

    安雾别过身关灯,跨坐在他身上,“嗯,我买了。很多种,待会随便你选,或者——”安雾一点一点亲着他的脸,气若游丝,“你要全部都用也可以。”

    陈简猝不及防被她推倒,抓住她不安分的手,“你……你想好了吗?”

    安雾咬他手,冷笑:“怎么?你不愿意?”

    陈简慌忙摇头,手上的劲也松了些,“不是,我怕你会后悔。”

    安雾专心致志解他裤带,睨了他一眼,“我有什么后悔的?你要是哪天真背叛我了,我就亲手了结你,然后再去找别人。”

    陈简的手倏然收紧,贴着她的背往他胸膛上靠,声音低哑:“我不会背叛你。”

    安雾故意问:“真的吗?真的无论如何都不会背叛我吗?”

    陈简郑重点头,“我不会的,我绝对不会出轨,绝对不会背叛你,我和你保证。”

    安雾笑起来,“除了出轨以外的其他事呢?”

    陈简不明所以:“什么其他事……”

    安雾轻轻啄他的下巴,笑意盈盈,“没什么。”

    ……

    “啊行行行行,这种事你就不要再给我描述了。”

    宋起连吸好几口可乐,脸别过去,一副很不能适应的样子。

    湜烟奇怪道:“谈性色变我倒也能理解,但你还谈性色变我是确实有些不能理解了。”

    宋起当即又转过脸来,愤愤不平地把可乐立回桌上,“谁谈性色变了?我根本就没觉得这有什么好吗?我只是觉得你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下这样大声讨论不太好而已!”

    湜烟靠着椅背看他,不禁将心中的疑问道出:“如果说女人所谓的贞洁丢了会感到羞耻,是社会的教化作用,那么男性以破处为傲的心理又是从何而来呢?”

    宋起看她这样就知道她又要开始发表什么歪门邪道论了,也懒得听,掏出手机瞎玩着。

    而对面的湜烟,也隐隐约约悟出些答案:“因为男人与生俱来不可能被任何东西摧毁的自信?

    宋起听她这话,无语,“你这么讨厌男人?”

    湜烟见他吃完了,站起来将包背上,目不斜视地下楼梯,“不是讨厌男人,是讨厌所有人。而恰好男性又让人讨厌起来那么的易如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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