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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与情话

    桃金娘变成幽灵的事迅速得到了更多人的证实,在霍格沃茨内部引起了一场不小的骚乱。

    害羞又胆小的低年级学生开始兴出结伴上厕所的风气,这种现象很快像传染病一样蔓延到了高年级。人们惊讶地发现,从前自卑敏感爱躲着人的桃金娘在获得幽灵身份后居然变得无孔不入了(字面意义上):从天花板的缝隙到地板的裂口,从洗手槽的槽孔到隔间的马桶,桃金娘会从各种匪夷所思的地方里蹿出来,兴高采烈地对着随机被她遇上的倒霉蛋放声尖叫。

    最近的一次,她把格兰芬多的级长吓得没穿衣服就从级长浴室里跑出来,他当时只来得及在下面裹了一块浴巾。几乎整个院的女生都偷跑出来围观了他的英姿。

    “谈恋爱的代价是丢掉脑子吗?凯瑟琳居然管这个叫腹肌,我掉光牙的奶奶吃的面包都没这么塌软肥腻。”

    “我们有机会看看其他人的狼狈样吗?如果她继续去级长浴室里吓人的话……”

    “比如斯莱特林的汤姆-里德尔……”

    “收一收你的口水,露比,里德尔看起来可不胆小,也不会这么不体面地冲出来。”

    “你就不好奇这么正经的人衣服下面是什么样子吗?嘿嘿。”

    女生们带着一种既满足又遗憾的矛盾心情叽叽喳喳地回了宿舍。

    很快,他们就对桃金娘的恶作剧免疫了,毕竟她并没有真正伤害到谁,除了那些在她生前捉弄、讥笑过她的人遭受了不小的心理创伤之外,比如奥利弗-洪贝。有人目睹到桃金娘和皮皮鬼一起追着他跑完了整条走廊,直到他缩在角落里抱着头啜泣。据说桃金娘会飘到他身边,对着他耳朵吹气(“斯考特,这太夸张了,她怎么可能还有气儿能喘,我是说——”“这是修辞手法,你这个没文化的蠢货!”),然后她会用骇人的哭腔给他描绘自己死时的场景。

    大部分的时间她都呆在三楼那间坏了的盥洗室里。也许是依恋于生前最后一个呆过的地方。她大概把那里当成家了,女生们偷偷议论。现在,这个发生了命案的盥洗室被迪佩特校长封了起来成为了禁区。

    “她应该是顺着下水道逛每层楼的。”麦迪逊-肯特说,露出难以形容的表情,好像被自己的联想恶心到了。大部分人的猜测也是如此。

    这些在其他人嘴里传得绘声绘色的新闻并没有太引起里德尔的兴趣。作为间接把死神带到桃金娘面前的人,里德尔只关心她是否还记得他的声音。他在打开密室通道时说的是蛇佬腔,声音比他平时说话更细、更阴沉。就按目前的状况来看,这个愚蠢的、不值得同情的女生显然正沉浸在摆脱旧日屈辱生活的狂欢中,哪怕是生前,她那豌豆大小的脑子里都装不进一点有价值的思考,他现在更不需要高估她。就算没碰到那场意外,她也早晚会淹死在自怜自艾的情绪里。

    然而他很快就感受到了桃金娘情绪的破坏力。

    克洛伊-赛尔温把他堵在去礼堂吃早饭的路上。她的眼睛像伦敦蓄满了雨的乌云,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让人不快的气息。这个一直漂亮健气的女孩忽然就变成了桃金娘的孪生姐妹,仿佛随时都能哭出来。

    这团阴霾的重量瞬间压垮了他们关于选修课的脆弱话题。格林格拉斯拍了拍里德尔的肩膀,示意他去礼堂里找他们,顺便把嘻嘻哈哈想看热闹的罗齐尔一起拉走了。

    赛尔温走到他面前,仰起头,含着泪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她一定来之前就哭过几次了,眼睛红得不像话。

    “你听说了,对吗?”她开口问道,声音打颤。

    她要和别人订婚的事,一开学就由斯莱特林的嘴,传得全校皆知。大家对这桩八卦的兴趣,主要来自于女主人公对汤姆-里德尔毫不遮掩的追求,到五年级的时候,他俩已经是其他人眼中的一对。连斯莱特林都在暗暗看热闹,好奇他的反应。

    人人都觉得赛尔温无计可施。赛尔温先生一向独断专行,说一不二,这桩婚约在他的推动下势在必行。很多女生在意识到“名草失主”后,某些死掉的念头又蠢蠢欲动起来。里德尔发现粘在他身上的冒着粉红泡泡的目光又多了起来,而且不再遮遮掩掩。连他去图书馆,都会碰到好几场和不同的女生的邂逅。

    这些女生大多来自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也有一些来自拉文克劳。斯莱特林的女生并不在其中,她们的态度微妙很多。

    一方面,她们仍然钦佩、崇拜里德尔,另一方面,她们又隐晦地怀着一种同情的、怜悯的心情。如果回到低年级,每一个人都非常愿意和里德尔这样的对象发展出亲密关系。但是高年级的斯莱特林女生已经到了不得不考虑很多大事的年纪,比如毕业后是去工作还是安心嫁人相夫教子;这时候交往的对象不只是男朋友、情人,还会成为她们未来的丈夫,孩子的父亲。她们几乎都出身纯血世家,在择偶的考量上自然注重门第。很多这样的家庭并不支持家里的女孩子出去工作。选择什么样的丈夫,就意味着什么样的人生。里德尔虽然能力出众才华横溢,但他的身世太过暧昧。即使他是斯莱特林的传人,她们仍需要比起名声和头衔更为实质的东西。他既要给她们带来利益,也要给她们的家族带来看得到的助力。也许未来这些家族会选择他成为合作者,但决不会把联姻的资源押注在他身上。

    只有克洛伊-赛尔温这个傻瓜,她似乎真的觉得她可以和里德尔一直走下去。

    她看他不说话,颤抖着想去碰他的手。他微微回避了一下,但是被她用力攥住了。

    “我强迫自己不来找你,可是我做不到。”她的眼泪掉了下来,“你对我施了什么魔法吗?我离不开你了,汤姆。我满脑子都是你,为什么会这样?”

    里德尔垂下眼睫,声音轻而柔,“我很抱歉给你造成了困扰。”

    赛尔温仰头望着他,他像一尊神话里的雕像。他在她心里一直这样高贵。现在他正以一种近乎谦卑的姿态和她说话,她的心都碎了。

    她用力摇着头,“这是我父母的决定,我不愿意。他们派家养小精灵盯着我,整个暑假我都被监视着,他们怕我出去找你。还有那些试图劝说我的声音,像蚊子一样在我耳边绕个不停……”她捂着脑袋,表情痛苦。

    里德尔用另一只没被她攥住的手为她擦去脸上的眼泪,动作非常温柔。

    “哦,汤姆,”被他这样对待,她哭得更厉害了,仿佛受过的委屈有了一个出口宣泄,“我不打退堂鼓,哪怕你身世不详,不是二十八家族,我不介意,我从来都不介意……”

    眼泪黏在他手上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甚至可以说是恶心。听了她的话,他心里发冷,毒刺从心脏深处疯狂蔓出。她竟然这样愚蠢。絮絮叨叨的废话比宾斯教授的课还要冗长没有尽头。

    “你应该听他们的话,我的身份的确会辱没你。”他的声音温柔得能沁出蜜来。但如果她仔细看,就能捕捉到他眼底刻薄的冷意和讥讽。可是她一个劲地哭。

    她急得抽噎起来,“我不喜欢别人,我只喜欢你。”她觉得他一定是受伤了,自卑了,像只刺猬一样要把对她的感情蜷缩起来。她心疼得要命。

    “订婚仪式还没有办,我可以让他们改变这个糟糕的主意……”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露出一个有点悲凉的笑,“赛尔温小姐,你觉得你拗得过你的父亲吗?”

    她愣住了,一道惊雷劈过脑海。她哆嗦着嘴唇问他,“他写信过去威胁你了对吗?”

    里德尔摇摇头,“我去对角巷的时候碰到了他。”至于碰到后说了什么,想象的空间就很大了。事实上,赛尔温先生的确和他提到了自己的女儿,但用词颇为客气,只是委婉地劝告他,远称不上威胁。但他不介意引导她往事态严重的方向去想。

    他并不打算为了和一个他虚与委蛇钓着的女孩在一起而惹怒一个纯血贵族。他目前仍然只是一个学生,精力有限,承担一个家族的怒火无疑会带来很多麻烦。如果他们花力气去调查他的身世,势必会牵扯出他很多不堪的过往,比如他是混血,他从小生活在麻瓜孤儿院,他又羞又恼地想。他绝不希望这些东西被公之于众。

    他愿意审时度势地卖这个家族一个人情,这对他来说无关痛痒。他的身边需不需要女人,完全取决于是否有利益需求。但与此同时,他也要让她觉得有愧于他,以便在未来攫取某些助力。

    赛尔温脑子里天人交战了很久,终于承受不住地崩溃了。她带着最后一点不甘心的挣扎,啜泣道,“可是……可是我们那样好……在天文台,我们靠得那么近,我们还……”

    和她接吻的记忆仍然是里德尔最想删除的记忆之一,但他颇为欣慰地看到她正在醒转过来,开始接受她改变不了的现实。她正在屈服中。

    “和你的交往,就像我做过的最美的梦。现在,梦该醒了。”

    她眼睛赤红地瞪着他,感觉到他的手抚摸过自己的头发,然后,她被他轻轻揽进怀里,听见他的叹息:“如果恨我可以让你好受一点的话,那就恨我吧。”

    她知道这是告别的温存,她想推开他,大声地向他发泄自己的愤怒。但是他这样干净,这样温柔,她根本舍不得用力。她曾经设想过自己的失恋,但从来没预见过这样的处境:受伤中夹杂着对他的浓厚的愧疚和歉意,她几乎要承受不住这些饱胀的沉重的情绪。她挣脱出他的怀抱,捂着脸跑开了。

    里德尔黑色的眼睛里重新闪烁出幽暗的光,他冷冷地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手帕,反复地擦拭双手,每一根手指都不放过,仿佛上面沾满了恶心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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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早饭的时候,里德尔碰到了今天第二起突发事件。

    那只头昂得很高的灰色猫头鹰越过几个长桌的人径直向他飞来。它的翅膀扇动得很嚣张,在一群急急忙忙赶工送东西的同行里颇引人注目。

    里德尔又一次认出了这只猫头鹰。他或许该庆幸它的主人这一次愿意收敛些做点伪装,至少它的羽毛不再折射钻石一样的光泽了,现在它们变成了平淡无奇的灰色——这大概就是它看起来很不高兴的原因。猫头鹰撅着嘴往他面前扔下一个小包裹就走了,飞出去时尾羽把桌子上的一碗麦片粥、一壶南瓜汁带翻了一地。

    罗齐尔看得目瞪口呆。他越发相信里德尔是某个贵族家的私生子了。他几乎没怎么见过有人往学校里给里德尔寄东西,寄信都很少见。仅有的几次也是学术圈里的往来,他知道里德尔一直在给不同的学术刊物和协会组织投稿,并借此赚取稿费。显然他是不被家族所关心的见不得光的禁忌,连经济上都不肯施予援手。世家子弟如果囊中羞涩,是很让家族丢脸的事,家长绝对会确保孩子有足够的钱花。这一次的包裹倒有点像家里人寄的了,可惜派了脾气这么大的猫头鹰过来,可见他们对他多不重视。

    里德尔的小包裹打开了,最先掉出来的是一个墨绿色丝绒小口袋。罗齐尔按捺不住好奇心,伸出手去翻看,结果他的手刚碰到袋子,开口处就冒出一排兽齿类的东西,整个物件和活过来一样张着嘴巴凶狠地追着他的手咬。他吓了一跳,连忙把手缩了回来。里德尔冰冷的目光掠过他,他羞愤交加地揉着被咬出红印的手,心里盘算着刚才口袋跳动时听到的金属碰撞的声响,他猜测里面是一些零用钱。这么小的袋子,想必也装不进多少个加隆,他鄙夷地撇了撇嘴,余光撇到里德尔在打开一个信封,他斜眼窥过去。

    “以后我让他们把包裹直接寄给罗齐尔先生过目吧,毕竟他是如此善心,肯纡尊降贵替他的同学检查物品是否妥当,我理应体贴他的好意。”他的声音悦耳丝滑,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罗齐尔心头一跳,他知道里德尔生气了。他暗暗攥住拳头,被他这番阴阳怪气的话激得浑身刺痛。但他又不敢真的惹上他,他们同在一个宿舍,他知道里德尔的能耐,想让他倒霉的话,他有的是办法。他咬咬牙,挤出一个笑容,好像他刚才的所作所为都不过是开玩笑,戴上他最常用的嘻嘻哈哈的面具,吹着口哨、搂了女朋友往门口的方向去了。

    里德尔抿着嘴展开淡黄色的信纸,映入眼帘的是一大串眼花缭乱的不知名字符。他很快反应过来这是防窥咒。他眯了眯眼睛,等待字符变成正常的文字。信纸上有一股靡软的甜香。

    “汤姆:

    我亲爱的小蜜糖,我真不敢相信我已经在给你写信了。距离我们分开才过了一周,我已经控制不住对你的思念。莉莲给我摘来了这个夏天最后一盘熟透的李子,果肉和汁水的甜味在我的嘴里弥漫,我无法不去幻想,如果你就在我身边,与你一起分享这种味道,该是多么美妙的体验。最近我总是回味我们一起在洛杉矶度过的时光,真希望时间能一直停在那里。”

    里德尔挑了挑一边的眉毛。这对他来说是一个不常见的动作,但他需要一些夸张的肌肉反应来平衡读到这段文字后内心的情绪。他觉得费尔南达实在是一个粘人又狡猾的欢场对象,她像那些万圣节挨家挨户要糖吃的麻瓜小女孩,嘴里有倒不完的虚伪的甜言蜜语。他相信费尔南达写出这些肉麻的句子完全不用经过脑子,她看起来这样地玩世不恭,她能给他写一长页的情话,她就也会毫无心理负担地把差不多的鬼话写给她的其他情人。换成其他女人,他都会被字里行间流露出的对他的痴迷所取悦到,但是费尔南达这样的狐狸,她对着他时从来不会害羞,这可不是好事。

    “我不得不提最后一天的宿醉留给我的头痛,没有夸张,我的太阳穴上还留着当时酸胀的感觉。我记得那天晚上你把酒弄我身上了,我想你肯定不是有意的,只有巴黎的那些花花公子爱和自己的女伴玩这种套路,你是个规矩的孩子,我不能和你详述细节。”

    英俊的模范生脸上浮出了刻薄而讽刺的表情。

    那几天里她若有若无的引诱与试探根本无法让人忽视,他很佩服她在这样心怀不轨的情况下还能道貌岸然地和他讲公序良俗。

    “我亲爱的小甜饼,祝贺你升上六年级,附送上我的开学小礼物。猜猜我在伦敦碰到谁了?简直是梅林安排的惊喜。”

    他从信封里抽出一张叠得规规整整的纸,展开后发现上面居然是霍格莫德的许可表。

    里德尔黑沉沉的眼睛黯了下来。三年级的时候,他是斯莱特林唯一没有提交表格的学生。没有人给他签字,科尔夫人连他去上什么学校都不清楚,更逞论让她在一份允许他周末前往一个巫师村庄的同意书上写上自己的名字。准确来数科尔夫人也不是他的监护人,他们这批孤儿的监护权仍然在政府部门手里。麻瓜政府对他们的监管粗疏得很,想得起来就拨点少得可怜的物资过去,想不起来就由着孤儿院的管事人带着孩子们去街上募捐,除了一年一次的卫生抽查和身体检查,其他时候都感觉不到来自监护者的照顾。

    表格上的“同意”一栏里是陌生的花体签名:莱拉-佩顿-里德尔

    里德尔,里德尔。

    “你的表姨妈和蔼得不可思议,梅林保佑她,哦,遵照麻瓜的信仰,应该是上帝保佑她,她慷慨地答应了几乎一切请求。她还邀请你暑假去她家里度假。”

    费尔南达没有必要凭空捏造一个里德尔出来,把她的名字写上去就意味着会被学校和魔法部登记上去,一个不存在的人很难通过审查。她的确在伦敦找到了一个里德尔,也许这个姓里德尔的老妇人和住在小汉格顿的里德尔一家还真沾着点关系。但是她绝对不知道自己可能有一个同住一座城的侄子或外甥之类的亲戚。那么她是怎么让她签字的呢?

    混淆咒。他脑子里的声音说。

    他只需要把这张同意表交给斯拉格霍恩。至于监护权的问题,他冷笑了一声。斯拉格霍恩是她的舅舅,她自己又在教育部工作每天都可以接触学生档案,她想动点手脚让这一切合理实在很容易。

    信封里还有一片看起来很新鲜的蓝色花瓣。

    “懂礼貌的模范生应该要时常给我写信,汤姆。我窗外的魔眼菊开花了,寄一片给你。很多人觉得它长得奇怪,但我认为挺漂亮,不是吗?不过种魔眼菊的地方,哪里都没有霍格莫德村的长得好,真想回到学生时代。”

    再明显不过的暗示了,他想。

    绿丝绒袋子里的东西他看了看,是一些绘着梅林头像的金属硬币,不是加隆、西可或纳特,但是他在那些纯血世家子弟的高谈阔论中听说过这个东西。是兑换的凭证。可以在特定的机构或门店用一枚兑换到大量的钱币,而霍格莫德村就有那样的地方。

    她实在给他把理由找得很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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