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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雨.9

    闻言,小狐狸得意的将九条尾巴乱晃。

    百里鹤衣的眼睛立刻亮了几分,一副想摸的样子:“但她弟弟不是蛇妖吗?”

    “她们又不是亲姐弟。”卜澐撇撇嘴,“还有你别摸她尾巴,知树摸过一次,被她撵出去五里地险些回不来。”

    “哈哈。”百里鹤衣讪讪的收回手。

    天生妖胎万年难遇,有一只煊婳就够修界头疼的了,所幸煊婳还算通情理,若不然又是个祸害。

    小狐狸抖抖耳朵,口吐人言:“阿柳是我带大的,他听我话。”

    “不见得,时间久了,心都是会变的。”卜澐用手盖住了小狐狸的双眼,“他若真听你话,便不会做傀儡扰的乐渊街不得安宁,煊婳,若他与泊灵道有染……”

    “那我会亲手杀了他。”

    这声音是从几人身后响起的,声如洪钟,空明浑厚,百里鹤衣扭头,只见一只巨大的九尾狐狸低头俯视着他们,应该说是一只狐狸的虚像,浑身泛着金光,身躯投下的阴影近乎遮蔽了整座城池。

    他瞪大了眼睛,着实是压制不住激动的心绪了:“金身?她有金身?!可她是妖啊!”

    卜澐不甚在意: “我说过了,心存善念,妖与人并无差别,修士能修金身,她也可以。”

    虚影哼笑一声,卜澐怀中的小狐狸也愈发的得意:“真是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澐澐,阵眼我找到了。”

    它扬起头,直勾勾的盯着天边那轮不知何时染上血色的艳阳。

    “嗯。”卜澐道,“去吧,下面就交给我们了。”

    百里鹤衣从一开始就没明白她们在打什么哑谜,他先是莫名其妙入了结界,又被煊婳的金身震撼了一番,这会儿只觉得自己以往的认知少的可怜。

    但卜澐跟煊婳显然习惯了这种沟通,她们是心知肚明了,偏的百里鹤衣摸不着头脑:“没人给我解释一下吗?”

    煊婳没理他,纵身向天空飞去,金身周遭环绕着刺眼的光斑,眨眼间就不见了。

    卜澐让怀里的小狐狸落地,给它圈了个防护阵,自己则拔出了佩剑,对百里鹤衣道:“先解决了它们,我再跟你解释。”

    什么它们?

    百里鹤衣左右环顾,又冒出一身冷汗。

    四周房屋的门窗不知何时都被推开了,每一扇窗口都站着人,他们面色惨白如纸,细长的眉眼弯出狞笑的弧度,红艳的嘴唇高高扬起,仔细看去,它们跟来送卷轴的侍女全都是同一张脸。

    街道巷口也慢慢悠悠的晃出无数道相似的身影。

    粗略一数,少说也有几百个。

    百里鹤衣忽然就觉得应该带李寻清过来了。

    卜澐以为他害怕,安抚道:“别担心,都是纸人。”

    “我没怕。”百里鹤衣拔剑像她靠拢,“只是这些纸人背后必定有人操纵,能操纵这么多纸人的……”

    “哦,找出来杀了就行。”卜澐说完,又问道,“剑阵,第八重学会了吗?”

    她顿了顿:“就是你师弟说我偷学的那个剑阵。”

    百里鹤衣汗颜:“咳…学了。”

    “学的哪部分?”

    四周的纸人已然将他们包围,但不知是碍于什么,并未出手,只是左右摇晃,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一群人在窃窃私语。

    “守阵。”百里鹤衣答道,“八重傀儡剑阵,寻清学的杀阵,我们二人配合着学的,但他现在不在这里。”

    第八重傀儡阵,一人守阵眼,一人入杀阵,入杀阵之人需得将身心全盘托付给守阵之人,由守阵人操盘,二人灵力叠加赋予入阵人身上。

    这重剑阵是最好领悟的,但也是最难学会的,因为极少有人会能完全信任旁人,一入杀阵,五感六识全封,皆由守阵人操控,所以才叫傀儡阵。

    百里鹤衣也是一直等到李寻清入门,二人耗费了十几年才一同学会傀儡阵。

    换句话说,只有李寻清入阵做傀儡,他才能施展此阵。

    “开阵吧。”卜澐道,“我入杀阵。”

    “可是一旦入阵,你的五感六识皆会封闭,一举一动由我掌控,你真那么信任我吗?

    李寻清自入门起就由他代为照顾,即便如此也花费了十几年,他与卜澐从认识到现在,也不超过一周,交流甚少,又何谈信任?

    “不信啊。”

    “……”

    卜澐说着,催动了身上的灵力,坦然道:“无碍,开阵吧。”

    见她如此,百里鹤衣也不再犹豫,他站在小狐狸身侧,以剑为媒介,在脚下形成一个直径莫约十米的圆环阵法。

    小狐狸也被他护在阵内,摇了摇尾巴,惋惜道:“才这么大点范围,学艺不精啊。”

    百里鹤衣无奈苦笑:“我已经用了八分灵力了,要是全部用完,就没力气操盘了。”

    “用我的。”

    卜澐入阵,顷刻间二人灵力叠加,百里鹤衣只感觉一阵暖流冲入身体,脚下的阵法‘砰’的一下涨大覆盖出去,甚至一眼看不到边缘,灵光亮的刺眼,而他的感官也在一瞬与卜澐牵拉。

    指尖仿佛缠绕上了透明的丝线,丝线另一端,链接的是状若傀儡的卜澐。

    他现在觉得自己强的可怕。

    “还是拖后腿了。”小狐狸的尾巴甩在他的小腿,不满道,“以前知树那家伙跟澐澐合用,是能盖三座山头的。”

    说着,她伸直前腿,划拉出一个彰显面积夸张的动作:“指哪儿杀哪儿,老吓人了。”

    趁着起阵的空档,百里鹤衣终于问出了那个问题:“知树是什么人啊?”

    “我想想怎么说啊。”小狐狸托腮思考起来。

    这边阵起,百里鹤衣刚提起精神,就听煊婳无所谓道:“奥,他叫季见青来着,但是澐澐老是知树知树的叫,差点忘了他还有大名。”

    百里鹤衣表情瞬间僵硬,手上的动作也略有停顿:“…谁?”

    “季见青,季知树嘛。”

    “季,季仙君?!”百里鹤衣脑子一懵,“他都作古多少年了……嗯?”

    指尖的丝线猛然勒紧,杀阵中理应五感皆失的卜澐居然自己举起了剑,百里鹤衣以为法阵没成,勾了勾指试图再操盘一次。

    卜澐衣袖翻飞,在法阵中速度极快,如同闪现一般,所到之处纸人全都被撕成碎片,雪白的纸片洋洋洒洒飞了满天,确实是如煊婳所说——指哪杀哪。

    可他根本没有操盘啊!

    指尖的丝线来回绷紧,但没有一根是听他命令的,杀阵之中的卜澐,是在五感皆失的情况下自由行动,只是利用法阵的便利加快了移动速度。

    换句话说,她只是需要双人布阵,但并不需要两个人一起支撑阵法。

    “她真的失去五感六识了?”百里鹤衣伸着手,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指被丝线来回牵动,“傀儡阵怎么会是傀儡操盘……”

    小狐狸打了个哈欠:“什么傀儡阵…这蝶阵原本就是季见青为澐澐所创,你别大惊小怪的。”

    蝶阵?为卜澐所创?

    这些字他都能听懂,但是连起一句话来怎么这么让人匪夷所思?

    他不由自主的把视线放到了杀阵之中的卜澐身上。

    她袖袍宽大,挥剑动作行云流水,转身时白靴点地,袖袍上下翻飞,秀发被风扬起几分凌厉的弧度,剑锋所指之处,撕裂的纸人碎片就像雪白柔软的花瓣凋落。

    ——她像一只蝴蝶。

    百里鹤衣微微睁大眼睛,恍惚间觉得自己琢磨到了仙君的心思。

    这样需得两人一起才能开的阵法,全盘托付的信任。

    他到底怀着怎样的心,才会为她而创,为她而命名。

    无所不能的仙君,是否也拥着凡心,在俗世里爱着一个无名的人?

    若非如此,怎会传说中独有他的姓名,却不曾听过卜澐存在的踪迹。

    “可是这万象剑阵,分明是我派初代掌门所创,怎么会跟季仙君有关?”

    “偷来的呗,十五重杀阵,一招一式都是为澐澐而创,我可是亲身经历过的!”小狐狸的尾巴重重拍在地面,信誓旦旦道,“你们门派只有十二重,还不伦不类的,肯定是偷学的。”

    百里鹤衣的指尖一松,灵力编制的丝线尽数崩落,体内被卜澐渡来的灵力也被收回,他脚步略有踉跄,站稳后才发现,在他与煊婳闲聊的这片刻,纸人已经全部都被杀完了。

    “前十二重是知树自愿传授的。”卜澐理了理衣袖,抖掉了身上的纸屑,“也不全是知树所创,他也是根据师傅留下的残卷琢磨的。”

    “嗷,是明史君啊。”小狐狸几步攀上卜澐的肩头,“我就说季见青年纪轻轻怎么可能创出那样的杀阵。”

    百里鹤衣已经麻木了。

    季仙君也好,明史君也罢,都是传说里一生都轰轰烈烈的人物。

    眼前的这一人一妖,居然好似与他们很是相熟,而且说不准还有个是仙君的遗孀。

    卜澐:“阵眼破了吗?”

    小狐狸心虚的摇尾巴:“快了快了。”

    “那一起去看看吧。”

    百里鹤衣几乎是自暴自弃的朝卜澐苦笑:“前辈,您到底与季仙君,是什么关系?”

    卜澐顿了顿,认真思索片刻,冲他道:“同行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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