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朝太子

    很快便将卖花娘子抛诸脑后,年少时的情意彻底成了笑话。

    “后来呢?”

    元妙宜看向声音的主人,正是先前离开的陆与归,语气一如既往的激动。

    说书人清了清嗓子,继续说下去。

    后来啊,卖花娘子饱受丈夫和婆家的排挤,唯一的孩子又遭此大难,终于忍受不住,最后跳湖自尽了。

    那是一条很深的湖泊,当晚浪潮翻涌上来,连尸首都未曾找到。

    说书人拿着醒木对着桌案一拍,由小厮扶着走下了台。

    没想到故事的结局竟如此凄惨,众人唏嘘不已,一时间议论纷纷。

    原本一脸激动的陆与归听完故事后,陷入了沉思,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脑海中突然灵光一现,陆与归起身越过人群向二楼包厢快步走去。

    二楼包厢内,元妙宜听完后也陷入了沉思,一脸的纠结。

    沈珣见状主动出声问道:“怎么了?”

    “你不觉得这个故事有些奇怪吗?”

    “哦?”沈珣颔首,示意她说下去。

    “按理说,前面铺垫了那么多来讲屠夫和卖花娘子。就算,就算最后屠夫没有娶卖花娘子,二人也有着幼时相识的情谊,可为什么直到最后卖花娘子投湖,也没有提到屠夫这个人?”

    沈珣方才知晓了元妙宜对他的看法,眼下没再畏手畏脚,又恢复初见时的那副讨打模样。

    压低声音,轻声道:“可能是屠夫娶了别人,家庭美满,不想再掺和到这件事里了。”

    元妙宜摇头,坚定道:“不会是这样,总感觉这个故事还有一部分没讲,或许这部分才是这个故事的关键所在。”

    元妙宜想到沈珣手中的那本《诗经》,问道:“你的那本书里故事的结尾也是这样吗?”

    话落,屋门被扣响,陆与归的声音传了进来,“二位,现在方便让我进来吗?”

    “不方便。”沈珣嗓音清冷。

    听到这话,陆与归勾唇一笑,直接推门走了进来,大摇大摆地坐在了沈珣一旁的凳子上。

    吊儿郎当地问道:“你们方才在说什么呢?”

    “没有,那本书的结束也是如此。”这句话是在回答元妙宜方才的问题。

    这才看向陆与归,不过语气中也带了些闲散,“没什么,你可是有什么急事?”

    没有急事就不能来这了吗?

    陆与归内心一片凄凉。

    沈珣你没有心,你只记得我打扰了你们二人的独处。

    你是不是还忘了这间包厢是我领你们来的。

    这叫什么,卸磨杀驴。

    不过顾忌着元妙宜还坐在一旁,陆与归不好挑的太明,意味不明地说道:“沈珣,你觉不觉得这故事和之前的那个案件有关联。”

    沈珣道:“你觉得他会是这个故事里的谁?”

    陆与归想了想,正要出声说些什么,元妙宜赶忙出声打断他,“我坐着有些累了,你们先聊,我出去走走。”

    两人在谈公事,她还是避开的好。

    免得他们不自在。

    沈珣透过纱帘向下望了眼,见着原本挤作一团的人群此时全都散了去,整个大厅空荡荡的,便没再没拦她,只交代了句,“别走远。”

    元妙宜点头应是。

    听到屋门关上的声响,陆与归挑眉看过来,脸上带着藏不住的促狭笑意,“别走远,我们沈世子什么时候这么体贴了?”

    沈珣没想和他打趣,直入正题,“你来说说你的发现,小公爷不在城外练兵,却一场不落的来这茶楼,怕是发现了什么。”

    陆与归暗骂他重色轻友,但也知晓此事重大,把怀中的书信递了过去。

    另一边,元妙宜从包厢出来时,大厅里只站了几个小厮,正在清扫大厅里客人留下的纸屑瓜皮。

    其中一个正是给陆与归开门的那位,见着她从包厢走出来,问道:“贵人,有何要事要吩咐小的?”

    “没什么要紧事,劳烦帮我找个地方,能让我坐着歇一会就成。”

    小厮打量了周围散落遍地的花生壳,还未来得及打扫,有些为难。

    摸了摸鼻子,“贵人可否稍等片刻,小的将周围收拾一下,便将位置给贵人腾出来。”

    元妙宜笑笑,“不妨事,我站一旁等会便是。”

    小厮又是一顿感谢,转身加快了打扫的速度。

    元妙宜借着打扫的空,走到一堵墙边,打量着墙上挂着的牡丹图。

    牡丹色彩极重,艳丽非常,果真是富贵之花。

    这时,身旁的楼梯处传来脚步声,元妙宜以为是沈珣,抬头看去,谁知竟与一陌生男子对上了视线。

    男子身边还站着一个女子,正在喋喋不休的说些什么。

    这个女子她认识,正是先前见过的延康公主。

    男子衣着华丽,身着一身锦袍。论起容貌,男子算的上是中上之姿。

    元妙宜看向男子的同时,男子同样也注意到了她。

    元妙宜今日身着一身月白苏绣襦裙,皮肤白皙透亮,如云的乌发被高高盘起,露出修长的脖颈,几缕发丝垂在一边,衬得脸只有巴掌大小,唇色不点而朱。

    如此容貌竟是生生盖过了身后牡丹的艳丽。

    男子的脚步顿住,连呼吸也忍不住放轻。

    原本站在一旁的延康公主,见着男子没有跟上来,眉头皱了皱,扭头看去。

    见着男子正痴痴地望向前方,顺着男子目光看去,也看到了站在远处的元妙宜。

    又是这个元妙宜,延康公主心中嫉妒止不住的往上翻涌。

    沈珣喜欢她,如今连她的这位太子皇兄也对元妙宜一见钟情。

    不就是生了一副好皮囊。

    看着太子痴迷的目光,延康公主恶从心生,一个阴暗的念头冒了出来。

    若是太子向皇上要了元妙宜,沈珣就算再喜欢她,也不敢违抗皇命。

    想到这,延康公主故意低声说了句,“竟是她!”

    声音很小,但又可以确保太子听得到。

    果然,太子听到这话,低头向她看来,“皇妹认识这位姑娘。”

    上钩了,延康公主听到这话笑的更灿烂了,点明元妙宜的身份,“是啊,是兴平侯府上门投靠的表亲,沈世子的表妹。之前一直住在登州。前些日子才入的京。”

    太子听到这话暗暗思索,登州来的,怪不得他之前未曾见过。

    这般美人,他看上了就要弄到手。

    只是出身低了些,不过可以卖兴平侯府一个面子,收进东宫做个侧妃罢了。

    延康公主将太子面上的神色变化看个清楚,故意道:“皇兄,我和元姑娘是旧识,可否等皇妹一会,容皇妹去打个招呼。”

    她这位太子皇兄最是好色,定不会放过如此亲近美人的机会。

    果然,她话音刚落,“皇妹的旧识不多,如今听皇妹如此说,倒是新奇,皇兄便也跟着皇妹前去看看。”

    延康公主听到这话,笑的愈加温婉动人。

    抬步向元妙宜走去,元妙宜在二人走近时,便朝二人福了一礼。

    “见过公主。”

    延康公主一旁的男子是谁,元妙宜确是不知,她也没指望延康公主会告诉她。

    只不过,看着男子锦袍上绣着的图案,元妙宜隐隐有了猜测。

    来人怕是当朝太子。

    对着一旁的男子说道:“见过贵人。”

    “元姑娘不必多礼。”太子连忙道。

    太子在远处瞧着元妙宜容貌清丽,如今离近了瞧更是容色逼人。

    太子的目光过于灼热,元妙宜无奈,只得垂下头。

    延康公主见状,这才走上前来,笑着握住元妙宜的手,语气状似亲昵,“妙宜,这是我的太子皇兄。”

    延康公主突然的亲昵让元妙宜有些不安,又朝太子行了一礼,顺势松开延康公主的手。

    计谋要成了大半,看着元妙宜如此举动,延康公主也不恼。

    语气柔和,“元姑娘今日怎得有空来这茶楼,也是来听这卖花娘子的故事的。”

    元妙宜不愿和二人多纠缠,只想着早日脱身,仍旧垂着头,“是。”

    可延康公主却只想着和元妙宜多说些话,好让她那好色的太子皇兄多看看元妙宜。

    “那元姑娘可看了结局,元姑娘觉得卖花娘子的结局如何?想着元姑娘如此良善心肠,定是为卖花娘子的遭遇心痛吧。”

    延康公主这话一出,太子仿佛也找到了什么主心骨。

    接着延康公主的话说道,“你们这些小姑娘定是同情卖花娘子的吧,那个屠夫和富家公子着实令人生厌。好在孤不是如此薄情卑鄙之人。”

    延康公主有些痛恨太子的不争气,后面这几句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错觉。

    元妙宜站在一旁却是不知该说些什么,但又不想和二人争论,只得点头应是。

    而太子却以为自己说到了元妙宜的心坎上,心中更是得意,对着屠夫和富家公子一顿批判。

    元妙宜则是心中叫苦,不明白太子哪里来的闲情逸致对着自己抒发感想。

    他们应该还没熟到这个地步。

    这一刻钟里,太子站在一旁口若悬河地说着,延康公主跟着附和,元妙宜则低垂着头。

    三人形成了诡异的和谐画面。

    沈珣和陆与归从楼上走下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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