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轨

    许幼安吓得一激灵,立马作好了戒备状态。

    她打开了手机照明灯,对着那个男人。

    只见他蓬头垢面,歪着脑袋那双幽幽的眼神在她的身上游离不定,让她能感觉到他身上猥琐和龌龊的气息。

    他正在慢慢地靠近她。

    “你是谁?”许幼安拿出兜里的随身小刀,弓着身体举起来,警惕地看着他,“你别过来!”

    那个男人明显没有听她的话,反而更兴奋起来,舔着嘴唇一步步向他靠近。

    “你再动我就对你不客气了!”她慢慢后退,试图给他一点威胁。

    男人的脚步越来越快了,笑容也越发猖狂起来。

    许幼安挥舞着小刀用来作防御,但那个男人丝毫没怕,直接向她扑了过来。敏捷的她立马侧蹲着身子,躲了他一击。

    跑,必须跑。

    她朝南疯狂逃窜着,一刻都不敢回头,枯枝草叶被她踩得“吱嘎吱嘎”响。

    他也狂追着,一边追还一边哈哈大笑着,寂静的黑夜里,声音异常刺耳,让许幼安后脊背感到发凉。到笑声像一把尖刀,感觉随时都能刺入她的心脏。

    他穷追不舍了她一千米路,而且丝毫没有感觉到累,反而许幼安力气在慢慢消耗殆尽,脚步渐渐慢了下来。

    幸好,许幼安已经看到前面的村庄了。

    眼看他步步逼近,她开始扯大嗓门大喊:

    “救命啊,救命啊,杀人啦!有人要杀人!”

    她不遗余力,哑声了都不敢停歇片刻地求救。

    远处几间房屋里的灯终于亮了起来,许幼安听到了屋子里的人声和窸窸窣窣下床开门的声音。

    “怎么了?怎么了?”一个村民披着外套,拿着手电筒,匆匆地赶来。

    许幼安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般,赶紧朝有人的地方跑过去。

    “救......救命。”许幼安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她指了指那个男人,“那个坏蛋要害我......”

    那个村民拿手电筒一照,皱着眉头道:“刘二狗,你怎么又逃出来了?”

    陆陆续续过来的几个村民走过来,把刘二狗放倒,他的力气实在是大,三四个人差点都招架不住。

    如果刚刚自己不跑,而是选择攻击,那根本手无缚鸡之力,直接就被这个怪人给挟持住了,许幼安想想都后怕。

    “你这个女娃娃是哪家的?”那个披着外套的村民询问许幼安。

    村长这时候也匆匆跑了过来。

    “这个女娃子是郁大夫带过来帮我们治病的。”刘村长立马解释。

    那个男村民立马就客气起来,脸上陪着笑容跟许幼安道歉。

    “不不不。”许幼安摆摆手,“应该要谢谢伯伯救我,如果不是您,那个疯子肯定要对我下狠手了。”

    刘村长的脸色不太好,握紧拳头,忍着愠怒看着疯疯癫癫的刘二狗,仿佛下一刻朝着他的脸砸下去。

    “我觉得还是把送进精神病院里让他自生自灭去好了。”另一个村民刘立提议道,“我们村里还有女娃娃呢,可不能让疯二狗伤害了。”

    其他村民也在那边附议。

    村长欲言又止,没有立马开口决定此事,只是说刘二狗的事情以后再商量,现在天色不早,准备先把许幼安送到郁华身边。

    路上,许幼安还是忍不住问村长:“他是这里的什么人,为什么不报警?他刚刚已经在犯罪了。”

    刘保村长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交代事情的前因后果:

    “刘二狗他爸也是我们村的,几十年代这里有次大旱灾,要到三十几里的一口井里打水,当时我们刘家村派过去打水的有三个比较健硕的村民,他爹就是其中之一,打水不仅要走那边长的路,还要去那边跟其他人抢水,他们为我们村里的生计作出了很大的贡献。”

    他停顿了一会,望着天空不停地叹气。

    许幼安大概猜测到了后面发生的事情了。

    “后来,他爹在打水的路上,被一群恶人抢了水,还被那群人活活打死了。”

    九十年代,贫富差距非常大,许幼安深有感触,祖母就是靠着自己的双手和脑子慢慢从深山里熬出来的,她吃过的苦才换来许幼安童年的衣食无忧。

    村长继续道:“刘二狗本来就没有母亲,现在又失去了父亲,只跟着一个痴呆的奶奶,没人管,一次玩耍中头磕到了石头,人就变傻了。反正我们这些村民觉得,傻就傻了,傻人有傻福,也好养活,各家都能给他一口饭吃。没想到他是个顽劣的性子,到处打伤比他个头小的孩子,有一次甚至差点把一个三岁女孩强......”

    刘保没有再说下去,他刚刚言语愈发激动,话罢后止不住地咳嗽。

    许幼安曾经研究过一个问题,人之初,是性本善呢,还是性本恶呢?

    人出生了本是一张白纸,白纸就等于善吗?

    野蛮社会的人似乎一旦有了欲望就会随意发泄,他们有善吗?

    刘二狗又说明什么呢,他在童年的时候脑袋撞傻了,便是恢复了出厂设置,那他为什么还会作恶多端,色胆包天呢?

    “村长,恕我说一句冒昧的话。”

    刘村长发现光顾着自己说话了,还没有听听许幼安的意见,“你说你说。”

    “你把送进精神病院才是对他最好的安排。他做出一些不好的行为都是他身体里本能的反应,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他没傻,他也有这种想法,只是会稍微理智一些,不会那么冲动。”

    “可是他爸......”

    许幼安明白他的顾虑,“他父亲是他父亲,他是他,我知道您心有愧疚,但这个身份和他精神病人的身份不能就这样放过他,万一他将来伤害到更多无辜的人呢?今天我差一点点就要被他给害了,伯伯,我这个想法是正确的。”

    她已经尽量说得很委婉了,今天晚上发生的这遭事情再加上村长的说辞,其实她觉得那个刘二狗死了都不足惜。

    —

    刘村长把许幼安安全送到了她的住处。

    郁华教授早早披着一件单薄的衣服,在外面焦急地等着了。

    看到许幼安平安回来,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偏要大晚上出去打电话,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怎么办?”郁华嘴上带一点愠怒,但更多的是担忧。

    许幼安不好意思地挽着郁华教授的肩膀进屋,并向她保证,“让您担心了,我再也不会了。”

    “怎么可能再让你下次,我下次就不带你来了,不然还要操心你。”

    她憨憨一笑,自信洋溢带着点淘气,“我知道教授您口是心非,下次肯定还会带我。”

    —

    许幼安回去后,换了睡衣,便上床了。

    里屋并排放了两张单人床,正好和郁华教授一人一间。

    郁华关了灯,点了一张小夜灯,然后也上床了睡觉了。

    虽然许幼安不太认床,但晚上受到了过度惊吓,现在的她已然没有了睡意。

    “怎么,睡不着?”郁华突然开口。

    正在胡思乱想的许幼安吓了一跳,以为是她一直翻身着吵教授了,“对不起啊,教授,我不会再动了,您继续睡。”

    “有心事吗?是因为晚上的事情吗?”

    “嗯。”许幼安没有否认。

    郁华教授转了个身,看向她,缓缓开口问:“那你觉得晚上的事情该怎么处理。”

    “我觉得那个人不应该送进精神病院,而是送进监狱!”许幼安有些忿忿,“我们做人是要善良,但必须要有锋芒,愚善反而会害了自己。”

    郁华轻轻一笑,心中感慨万千,道出了久违的话,“你跟你何云苓很像,但又不太像。”

    “我祖母?”许幼安的心思又转移到另一个话题上来,郁华教授道出的这个病句勾起了她的兴趣,“您觉得我和祖母哪里像了,又有哪里不像了?”

    教授没有立马道出了答案,而是直接诉说了埋在心底已久的不满:“当年你的祖母本来是可以离开那个是非腌臜之地,我能带她离开,到更广阔的天空发展,那样她到今天,早就有不世之功了。造孽啊,本来她是答应的,后来因为你和你母亲,又反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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