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离开罗家之后,贺诗曰生了自己的气,但是也没有忘了,沈冀脖子上的抓痕。

    去了药店给沈冀买了创口贴,小心翼翼的给他贴上。

    她离身沈冀很近,发梢触着沈冀的下巴,微微痒,可以很清晰地闻到传过来的栀子花香。

    沈冀不敢动,少女温热的脸靠近他的脖子,再近一点就能感受到微微的柔软。

    贺诗曰很快将创可贴贴好了,上面是一些拼贴的娃娃,很少女,她很喜欢这些可爱的东西,连手机壳也是可爱的,他的也是可爱的,贺诗曰给他的。

    沈冀朝着贺诗曰伸手,薄唇微启:“手。”

    贺诗曰将自己的手伸给他看。

    沈冀:“另一只。”

    “什么嘛。”贺诗曰不满的嘟哝,结果伸出手的那一瞬间就不说话了,她的手上有一处小伤口,像是指甲划伤的,都没有注意到,应该是和李娟争执的时候不小心被划伤的。

    沈冀牵过她的手,手很白很小。他收了心思,将创可贴贴在了她的手上。

    他不希望贺诗曰受伤,一点点也不行。

    沈冀:“下次别冲上来了,保护好自己。”

    “那怎么行,你都要受伤了。”她不满的反驳,而且这点小伤不碍事,“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被人保护的感觉真好,但他只想保护她。

    “为什么非要关心他?”

    他?难道说的是罗路成,贺诗曰冷不丁的被沈冀问着。

    贺诗曰一笑,那笑意如春日暖阳,语调调皮“向你学的啊,沈老师。”

    沈冀耳朵迅速被染上了绯色,找不着北,他故作镇定回答:“为什么是向我学的?”他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善良的人,也不是一个救人于水火的人。

    “你不是听到了吗?所以你不要第一名啊。”

    她知道。

    沈冀看着一脸笑意的少女,围巾遮住了她的嘴角,但是他知道贺诗曰在笑,眼睛弯弯的,她的眼睛里面只有他,很好看。

    沈冀低头一笑,他的鼻子通红,冰天雪地他却不觉得冷,很温暖。

    贺诗曰一眼就看见了被冷的耳朵通红,鼻尖通红的沈冀,刚才她还问呐,偏偏沈冀还说不冷,这不是冷的嘛。

    她将围巾取下来,一圈一圈的围在了沈冀的脖子上。

    围巾还带着贺诗曰的温度,沈冀就那样站着,看着为他围围巾的少女。

    恐怕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掩饰的悸动,被贺诗曰以为是太冷了,那么也不需要掩饰了。

    小雪下了很久,将地面浅浅的全覆盖着,白雪皑皑的下面是草根,在春暖花开之季破土而出,重新发芽。

    一身白衣的贺诗曰与这天地间像是融为一体,她一跳一蹦的很欢乐。

    身旁的黑衣男子,不动神色静静聆听,任她玩闹。

    沈冀想了想,还是决定将罗路成的事情告诉贺诗曰,刚才他就一直在想那个男人为什么说要换孩子,再结合李娟的态度,想来想去只有这个可能性比较大——罗路成是被收养的孩子。

    他也想过这个罗城会不会是罗路成的继父,可是不对,完全不对!李娟对孩子是要好一点,却不多,根本就不像是亲生孩子,更像是一个商品。

    沈冀知道,就算是亲生的小孩也有的父母说丢就丢,只是他更愿意相信天下的父母大多都是爱孩子的。

    罗路成被收养是最说得通的情况。

    沈冀轻轻拉住贺诗曰的手腕,“贺诗曰,罗路成可能是被收养的,所以他才会祈求。”像狗一样的贪恋主人,害怕被抛弃。

    贺诗曰瞪大了双眼:“啊!”

    沈冀摸了摸她的头,安慰着说:“这只是猜测,希望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我知道,我会和你一起的。”我知道你会帮助那个可怜的同学,就像帮助我一样,但是没关系,我始终都会和你一起。

    贺诗曰微微垂头微笑,“嗯,我知道。”

    那一刻她好像懂得沈冀心中所想,当然知道,普渡众生,众生平等嘛。

    -

    贺诗曰在家里待的无聊,还要看自己的爸妈秀恩爱,梁晓约过她出去玩,都是和江岸一起,不想当电灯泡的她,只能时不时的去找沈冀。

    每次都是站在直接出门去,沈冀不愿意贺诗曰去进去他的家里。

    贺诗曰问过原因,沈冀只说家里很乱。贺诗曰心里吐槽,小气鬼找个理由都不能让人信服,面上没有显露出来,既然他不愿意,自己也不强求。

    这天贺诗曰在家里吃饭,母亲大人便开口了。

    秦玥:“那个孩子过年一个人在家吗?”

    贺诗曰:“沈冀母亲没有回来,应该是的,不过我会陪他。”

    秦玥一脸无奈的看着自家女儿,看破不说破。

    秦玥:“那你请他上我们家吃个年夜饭。”

    贺诗曰:“好,我这就去。”

    就算秦玥不说,她也会找一个理由告诉父母,总感觉沈冀一个人在家里孤孤单单的,现在作为他的朋友,更何况还是她的任务,必须要对他好一点。

    贺诗曰吃完饭,收拾了一会,直接出门去。今天还是很冷,太阳被白茫茫的一片遮挡,她还带了一顶帽子和围巾很搭,是红色的,穿的蓝色的棉袄,下面是冬天的小棉裙,穿着一双马丁靴,大家都这么穿。

    贺诗曰习惯的朝沈冀家的方向走,刚出门不久就遇见了不速之客,面对着她走过来。一眼就看见李朝在她的正前方,和青春期叛逆的男孩子一样,竟然穿着一件薄薄的外套,一点都不怕寒冷。

    看见他的第一眼,贺诗曰就像一只鹌鹑一样马上转身,准备走另一条道路,可别和李朝碰上了。

    她不喜欢这个开口闭口就是警告别人,虽说他没有什么坏心思,但他对沈冀可有坏心思,之前伙同那些混混打沈冀来着,也就是这段时间才没有行动。

    李朝从沈冀的家里往回走,就是见不得沈冀现在过这么好,专门去揍了他一顿,那小三生出来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结果遇见贺诗曰了,一看见他转头就走,他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那么我偏偏不让你如愿,贺诗曰。

    李朝快步走上前去,从后面抓住贺诗曰的领子,“跑什么跑。”

    贺诗曰挣脱了一会,实在是挣脱不开,气冲冲的说:“拉什么拉,不知道的人以为你强抢民女呢。”

    “你......你乱说什么。”李朝将手松开,被贺诗曰这么一说,像是被踩中尾巴一样,到底还是一个纯情的少年。

    贺诗曰动了动,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转身看着李朝,没有半点客气,“你干嘛?”

    李朝:“我是那里得罪你了吗?一见我就像吃了炸药一样。”

    他虽然是校霸,但模样不俗,喜欢他的人数不胜数,哪个见他不是羞红了脸,怎么贺诗曰一看见他,就没有一个好脸色。

    贺诗曰双手一踹,略显无奈道:“不好意思,无可奉告。”她晃眼看见了李朝手上有一条伤痕,还在流血,便从包里面摸出一盒创可贴扔给他,头也不回的朝着沈冀家里面去了“再见!”

    因为沈冀经常受伤,她便养成了随身带着创可贴的习惯,刚才那一盒已经用的差不多了,就随手扔给李朝了。

    李朝看着手里的创可贴,顿时心里都明亮了几分,嘴角挂着他都没有察觉的笑。

    -

    贺诗曰没在的时候,沈冀会觉得无趣,喜欢用铅笔画画,上面全都是风景,仔细看能够看到万丈瀑布之下有一个小小的人,只是上面出现了一个红点,是刚才李朝过来质问他时不小心染上的。

    “砰砰砰”

    “沈冀!”是贺诗曰的声音。

    他慌忙将桌子上的画收好,将屋内乱七八杂的陈设摆好,对着镜子看了看脸上没有其他痕迹,才开了门,自己走出去,轻轻的把门带上,没有锁,只是掩着。

    “怎么了?”沈冀打断贺诗曰探头看里面的动作。

    “过年要去我家吃年夜饭吗?”贺诗曰小心翼翼的看着他,也不知道会不会太唐突了。

    年夜饭,这个词对沈冀来说陌生又熟悉,那个时候外婆还在,只有他和外婆两个人,人不多却很幸福。后来,没有了外婆,也没人陪他。

    可是这个眼前的少女邀请他,该拒绝的,可是他不想拒绝,只要是她,都不想拒绝,哪怕只幸福那么一小会儿,也很满足。

    贺诗曰用手在沈冀眼前摆了摆,并说:“怎么样怎么样,是我妈妈邀请你的哦。”那小表情有些得意。

    沈冀回过了神,原来是秦姨,鬼使神差地看着贺诗曰问:“那你呢?”你想和我一起吗!

    等沈冀反应过来,他已经僵在那里不动,自认为做错了事情,不该问,如果贺诗曰没有这个意思怎么办,她只是来传达秦姨的意思。沈冀像个木头人一样等待着贺诗曰的审判。

    贺诗曰没有什么所谓,她本来就想让沈冀和他们一起的,只不过自己的母亲大人先开口了而已,“当然也是我的意思!”

    沈冀一下松了口气,嘴角浮起温柔的笑。

    突然,贺诗曰大声的询问:“沈冀,谁打了你吗?”她看见了地下有血迹,还在从沈冀的手臂滑落,冬天穿的比较厚,沈冀又是穿的黑色的衣服,根本看不出来。

    沈冀将自己的手微微一藏,并不想让贺诗曰知道,但是哪里躲得过贺诗曰,她抬起沈冀的手,轻轻拉开衣袖,发现上面有一道痕迹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的击打过。

    贺诗曰拉着他推门而入,沈冀来不及阻止,还没有布置好,不知道她看见了会不会嫌弃。贺诗曰根本没有心情关注屋内的陈设,而是一门心思的关心他的伤口。

    贺诗曰找来了医疗箱,还是她之前给沈冀准备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她先给伤口消了毒,将药撒上用纱布将伤口包裹起来。

    左看看右看看,才发现沈冀的脖子上有痕迹,是红色的,耳朵后面也有一些小伤口,并不是上次去罗路成家里受的,明显就是新伤。

    贺诗曰内心叹气,不知道为什么沈冀三天两头都在受伤,她知道沈冀根本就没有反抗,而是仍由别人欺负。

    贺诗曰:“谁打你?”

    沈冀摇摇头:“没有。”

    贺诗曰都要气炸了,永远都是没有关系,无事,难道就不能对自己的身体好一点吗!你被人打了,难道还要为别人开脱吗?根本就不值得。

    贺诗曰的脸色沉了沉,没有再说话,弄完之后,直接起身就要走,沈冀知道贺诗曰生气了,他一下拉住了贺诗曰的手。

    “别生气,你想要知道,我告诉你便是,不要生气。”

    贺诗曰背对着他,因为她知道沈冀是真的觉得没有什么关系,反正又不会死,她不行,犯错的人凭什么这么轻易得到他的原谅。

    她将眼泪擦了擦,不让沈冀看出来,然后坐在了沈冀身旁。她哭了,眼眶并没有泛红,贺诗曰的情绪收得很快,沈冀却看出来了,眼睛里面还有珠花。

    “凭什么啊,你都受伤了,为什么觉得没有关系,你凭什么原谅那些坏人,他们有什么值得你原谅的,你这样满身是伤的,在意的你的人也会难过的。你好不容易才长这么一点肉,都是我每天喂养你,我都舍不得打你,凭什么他们要打你,你还原谅那些坏人我真的不想和你说话了。”

    贺诗曰将这些日子的不理解全都脱口而出,她是真的不理解为什么沈冀能够原谅那些伤害他的人,眼眶中的泪水,忍不住从她的脸上滑落。

    “不要哭。”沈冀伸出手将她的泪水轻轻擦掉。

    贺诗曰现在才不领情,脸一转错开沈冀的手,哼了一声,自己用袖子几下就把眼泪擦掉了。

    沈冀失笑,“你想打我,给你打,别生气了。”他将手伸在贺诗曰身前。

    贺诗曰都气笑了,她是想打他嘛,只是替他不值,又不是真的想打他。伸过来的那只手,露出了一点手腕上的痕迹,是那一条深的见骨的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伤口深,疤痕重。

    看得贺诗曰根本不想下手,轻轻的在他的手心上一点,“好了。”

    如蜻蜓点水一般,在沈冀的手心停留了一秒,就一秒沈冀也很满足。

    贺诗曰因为生气趾高气昂的说:“还没告诉我是谁?”看我不打断他的狗腿。

    沈冀:“李朝。”

    贺诗曰像是没有听清楚一样,再问了一遍:“谁?”

    沈冀:“李朝,怎么了。”

    李朝?亏我还给你创可贴,结果你倒好欺负我的人,把创可贴还我!什么人啊,果然是惹人讨厌的人,可惜了我的创可贴。

    贺诗曰恐怕不知道现在自己的表情有多么难看,连说出来的话,都带着怒气,“没事。”

    沈冀心下了然,垂下了头,眼睛里面是化不开的疑惑,什么时候,贺诗曰同李朝有了牵扯。好想将贺诗曰困在身边,眼睛里面只有自己就好了,那他好恶心,竟然想困住神明,真恶心。

    不行,那样她会恨我的,会离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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