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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大团圆

    他忍痛拔出长箭,向高楼上的皇帝解释道:“父皇!儿臣不是故意,儿臣只是,只是,想替父皇分忧啊。”

    皇帝见他并不知悔改,震怒:“逆子!觊觎皇位、勾结北契、弑父杀君!你有几条命敢犯此等死罪!”

    话音落下,数名御林军自暗处涌现,眨眼间,就将太子团团包围,利箭已蓄势待发。

    “父皇。”太子自知无法活命,竟变得平静许多,慢悠悠道:“我十岁被父皇立为太子,如今,我已三十了,整整二十年,二十年啊!”

    他猛地抬头盯着皇帝,眼里充盈不甘、愤恨,他咬牙道:“父皇把持朝政多年,可知我在下面如何煎熬!”

    说着,他又将目光转投至皇帝身边的庆王,没来由的,他笑起来,那笑像是鄙夷又像是自嘲。

    笑声悠悠回荡在长街,听得众人不寒而栗。

    许久,太子垂下了头,背影落寞,肩头耸动,离得近些的侍卫仿若看到几滴晶莹砸在地面,太子竟是哭了!

    他操着哭腔又开始说话:“人人都道,我才不如八弟,武不若臣子,就连母后都不受父皇待见,我如若再不拼一把,还不知会有何等悲凉下场等着我,父皇,您一定对我很失望吧。”

    皇帝望着那张满是泪痕的脸,缓缓道:“古有舜帝孝感天地,此典故乃你幼时常读,而今你成了人却忘了么?”

    太子嘴角细细抽动,怎么也答不上来,他遗忘了孩童时的自己,更毁了现在的他。

    皇帝长叹了口气,摇头道:“传朕口谕,太子裴念珩德行有亏,不可再为皇家表率,现褫夺太子封号,贬作庶人,押入地牢永生监禁。”

    “呵呵...”太子又是一阵凄厉的笑,“父皇,儿子可不想这么屈辱的活着。”

    最后一字还未说出,他便扬起手中利箭刺入心口,血珠飞溅,当场毙命!

    在场众人无不唏嘘。

    高楼之上,皇帝望着太子未闭的眼,竟从里面看出些解脱,久久伤怀。

    “父皇,大哥尸首如何处置?”庆王在一旁小声问。

    皇帝终于收回目光,转身道:“即是庶人,你处理便是。”

    庆王瞥着尸体,又看了看皇帝远去的背影,恭敬福身:“儿臣恭送父皇。”

    等皇帝离开,他四处搜寻易潇的身影,却始终不见,连他的属下素夜也不知去了哪里。

    不禁失笑:“这人倒奇怪,既不邀功也不讨赏,就这么走了也不怕本王抢功么。”

    他这般说着,却默默在心里将易潇归为可用之人。

    余孽消除,忧患不再,百姓一窝蜂涌出来赏花灯庆佳节,此时的京城才是元宵该有的热闹繁盛。

    大家喜气洋洋,全然不知方才厮杀有多激烈,也不知擦肩而过的那辆马车上正载着太子的尸体。

    今夜过后,再无此人,太子可恨,又实在可悲。

    快至子时,不知何人燃起焰火,绚丽照耀着整个夜空。

    也照亮此时的易府。

    五彩霞光正正映射于易潇的脸上,遂看不出他的情绪,但在场众人能猜到,他必是不愉快。

    只因此时的易府,不仅仅只有易家之人。

    他望着乔装作匪贼的男人,又看看提剑颤抖的易菾,沉声道:“说吧,真相如何?”

    前时,他麻利解决掉北契余孽便抽身赶回了府,正是惦记着昨日那场营救二姨娘的计谋。

    果不其然,一经入府,便看到二姨娘已被人救出,原本该守在府中的侍卫全然不见踪影,再看易菾,则是满脸呆滞立在二姨娘身旁。

    这才有了方才那句疑问。

    看几人沉默,他不耐,道:“我这把刀方才斩杀数十北契余孽,现下还未满意,你们若是咬死不说,便只能一一献祭刀刃。”

    说着,利刃出了鞘,一道凌冽寒光刺痛几人双眼。

    仿佛是下意识的举动,易菾提起剑挡在二姨娘身前,那男人也跟着得了庇佑。

    易菾咬牙求饶:“二哥,手下留情。”

    “你还要叫我二哥么?”

    易潇紧握刀柄,冷冷戳穿他的伪装。

    原本他只是怀疑,可如今看易菾与那男人站在一处,活脱脱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他便确信,易菾非他易家血脉。

    二姨娘自知理亏,埋头缩起身子,一旁的男人则满脸无所谓,喝道:“你既然知道了,就快快放我们一家离开。”

    “呵!”易潇失声笑了出来,“你们一家?我父亲养他三人至今,怎的变为你一家人了。”

    男人有些烦躁,摆手道:“你父亲花了多少银子,我给你便是...”

    “闭嘴!”易菾忍无可忍,厉声呵斥。

    周莉总算抬起头,埋怨着:“菾儿,你怎能这么说他,他可是你...”

    “都闭嘴!”这次的骂声愈加洪亮,尾音颤抖,正是此刻易菾的情绪映射。

    他看着身后二人,呼吸沉重:“打小,二哥、五弟练武做三分,我做五分,他们练五分,我就做七分!我总以为是我技不如人,哪里知道,是身上流的血不同!”

    “菾儿~”周莉被他的话刺激,垂下眼泪,却无话劝解儿子,男人自然也听出易菾对他的嫌弃,不再张口。

    “易潇。”易菾转过身,一把将剑丢弃雪中,坚定道:“是我母子对你不住,任你处置,绝无怨言。”

    见状,周莉死命躲在他身后,尖嗓不停喊着:“菾儿!你替娘求求情啊,娘不想死,娘不想死...”

    她的话未说完,就被素夜拖至一旁,男人也同样被拉至院内绑着。

    余下易菾站在对侧。

    易潇将他的那把剑拾起,边擦拭雪水,边说:“你虽不是我家人,倒是个有骨气的,父亲看了,想必也会高兴。”

    “这样如何?”他将长剑塞回易菾手中,鼓励似得拍了拍易菾的肩膀,凑近说道:“你若是杀了他二人,我便允许你留在府中,继续做你的三少爷,既往不咎。”

    “不,我不会。”

    几乎在易潇说完的那刻,易菾便狠狠拒绝,“我非父亲所生,但也颇受他的教导,若是杀他...”

    他的目光看向被五花大绑的男人,“杀他我便是...弑父,这样的罪状足以压垮我一生,何必贪恋富贵留下一世骂名,我不稀罕!”

    他的眼神不羁狂傲,似是真的鄙夷。

    这番英勇无畏惹得院中男子连连点头,他很为自己儿子骄傲,尽管此时关系到的,是他的性命。

    易潇望着眼前与他并无血缘的少年,一刹那,却恍惚了。

    思索良久竟动摇了杀他的心。

    “明早,他二人便以勾结北契之罪处死,至于你和易芮。”易潇停顿良久,还是说了出来:“易家大伯无子,你二人便过继给他名下。”

    易菾很是惊讶,他想不到居然会是这样的结果,疑惑道:“你...为何放过?”

    “天意如此。”易潇故作玄虚扯着理由。

    或许只有他知道,那一瞬间的犹豫,打动他的究竟是什么。

    见易菾还要开口,他及时拒绝:“莫要求情,你娘犯的错,就是杀她一百次,也不为过。”

    易菾求助无望只能作罢,低声向他道了句谢。

    再次看向自己母亲,他眼中的不舍感染了周莉,女人终是嚎啕大哭,满面涕泗,不知是对儿子的愧疚,还是即将死亡的恐惧。

    想来也是后者了,面对死亡时,又有几人可以坦然处之。

    素夜决绝带走两人,易菾也木讷的回房。

    就在一切圆满即将画上句号时,一道尖叫划破夜空,“来人呐!四姑娘割腕自尽啦!”

    院中众人登时乱做一团,人头攒动跑向柳烟阁,只有易潇格外淡定。

    全凭他对易芮的了解够深。

    那易芮贪财惜命,怎可能会死。

    饶是如此,他这个二哥还是要去看看的。

    一进门,果然看见易芮手握剪刀作势要割腕,他摇摇头,一副‘我就知道’的神态。

    看见易潇进来,易芮更剧烈的推搡着丫鬟小厮,吼道:“放开我,我如今还有什么颜面待在易家,倒不如死了干净!”

    底下人一阵惊慌,着急劝说着,七嘴八舌嗡嗡吵闹。

    易潇无法忍受,喝道:“都听四姑娘的,莫要再拦!”

    “是。”这些人倒是听话,四散离开屋子。

    易芮傻眼,握着剪刀不知该如何,眨眨眼计上心头,泣道:“二哥哥,我也是无辜的呀,我娘做的事与我可是没有半分干系的,且父亲待我那样好,我才不要做别人的女儿,二哥哥,求你留下我吧,就算是做个奴婢也好,我不想离开易家。”

    她趁机丢下剪刀,掩面痛哭起来。

    这一切小心思都未逃过易潇的眼睛,掸了掸身上沾染的霜寒,他慢悠悠说道:“方才不是寻死觅活的烈女么,怎的此时又声声哀求想做个奴婢,前后不一闹了笑话,你若不是真心寻死,大可不必演这一场,没得浪费大家的时间。”

    同样是一个父亲,怎的易菾那般骨气血性,这易芮倒是心术不正实在不讨喜。

    但话已说于易菾,那这兄妹两就都得留下,还是早日送去大伯家来的清净。

    想到此,易潇便暂时忍着易芮破天的哭声。

    屋外女使许是觉着姑娘哭的凄厉,探头想要进来照顾,却正正对上易潇冰冷的眸,吓得她立马退回原位。

    等易芮哭的疲累停下时,易潇才开口,依旧是训诫,“日后,你与易菾便是易家大伯的子女,你从前做的坏事烂账,统统都不再计较,只有一事须得提前告知与你。”

    “嗯?”易芮抽噎,渴望盯着易潇。

    “你若是再与柔嘉作对,今日你娘怎么死的,明日便就是你,知道了么!”

    空气瞬间凝结,易芮的心跳仿佛都不再跳动。

    她看着易潇冷漠疏离的脸,麻木说道:“明白,一切都听二哥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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