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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海客栈史庄鬼门开之史远之谜

    谢洄之闻声转身,便瞧见那史远一把夺走晓慧手中的戒指,一双往常透着老实憨厚的眼睛,此刻闪过不可思议与贪婪。

    “我也不知晓,是从那石板路旁的泥潭里找到的。”晓慧哪里见过这般物什,平常也只是一根素簪,一枚玉镯,家里一贫如洗。她慌忙摆手,脑袋并着双手一同摇着,示意自己确不知这物件来源。

    谢洄之暗暗叹了口气,心道,不妥。

    小聂娘亲太单纯,她自以为只要撇干净、说清楚,就不会惹祸上身。可是怀璧其罪,外人哪里在意她清白与否、真相如何,往往是先入为主、人性本恶,只要是人们认定了的事实、不在意的事实,几十张嘴便能杀死人。

    谢洄之回头瞧了瞧那院后的青山,一茬一茬新长出来的绿草,深绿色的苔藓绒绒一层覆盖在山脊上,显出与村里截然相反的生机。生命从泥土里顺着繁杂的根重新传上地面,大自然的治愈能力永远是人力所不及。

    他心里有了答案,这院子连通着的山里,多半存着宝贝。晓慧以为摆脱了偷盗的罪名,殊不知,真正的灾祸才刚刚开始。

    大雨过后,各家的庄稼都被毁的差不多,雨又来得匆忙,家中余粮在几天下雨中早就不剩多少,村民们哀嚎过后,开始在村子里转悠,实则关心邻居,其实是想看看谁家破损较少,谁家余粮还多,便张嘴借粮。

    说借不免太看得起他们,当存活成为条件苛刻的通关关卡,本就不多的人性便开始泯灭。天灾过后的人祸,始料未及,来得如此之快。

    另一头,话说史远发现戒指之后,又四周打量,眼底愈发癫狂了些,似是在寻找这戒指出处。

    失去大面积植被保护的青山被发现,只是时间问题。

    晓慧和小聂还并未察觉史远的异常。小聂还算稳定,在一次一次的删档清零里对这些流程已经波澜不惊。

    可是小聂娘亲,或者说是在这一轮的小聂娘亲眼里,她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情,依旧站在那里焦急解释,解释这戒指出现的离奇,自己也不知晓是如何得来,想拉着史远一同去找村长,把戒指交给村长处置。

    谢洄之低头看向小聂,小姑娘也跑去象征性拉了拉史远。他看着小女孩颇有些抗拒的表情,有些想笑,想来小聂也不知道这其中利害关系,只是这后续发生的事情让小聂对娘亲这一行为很是排斥。

    史远扯开慧娘的手,反手狠狠握住,慧娘瞳孔猛地一缩,挣扎着抽回手掌,想必是掌心的戒指磕到了。

    “慧娘,我相信你,你放心,我必定不会亏待你们母女俩的。”

    “哎,小鬼,这史远到底和你娘亲什么关系啊?”谢洄之在一旁抱臂,身子微微侧下来,低头问道。

    “就是我父亲的好兄弟,他待我和我娘亲极好,比我爹温柔上许多,就是近些年脾气也渐渐转坏了,会凶我了。”

    “那你娘亲呢?”

    “我娘亲之前并不是很喜欢远叔,娘亲说,远叔胆小怕事,总是要让我爹替他擦屁股,真羞耻,我那会儿都不让我爹给我擦屁股了。”

    谢洄之顿了顿,有些不知道如何回话小孩。

    小院子外渐渐聚了不少人,几个膘肥体壮的大汉路过,村里人都知道这孤女寡母的,家里也不会有什么存粮。

    只是,看见史远,众人的话并不入耳。“哟,这终于抱得美人了,这么多年还真以为你是心善一直照顾她们,你们瞧瞧,这会儿不就露出真面目了?”为首那人冲周围指指点点,麻子脸丑陋不堪,让人胃寒。

    “当初史枕还活着那会儿,我就看你不安好心,天天往这院里跑,怕不是那会儿两人就暗通款曲了吧?可怜那史枕,到死都带着绿帽子。”

    谢洄之挑挑眉,他分明记得这麻子脸大哥前几天还送给小聂一直兔子玩偶,当时那么大一只脸一下子就凑了过来,五官和肥肉堆在一起,牙齿上还粘有菜叶,恶臭味熏天。他当时手里拿着一只兔子玩偶,只是那玩偶像是被人撕烂,又缝合在一处的,胳膊与身子的连接处的针脚歪歪扭扭。

    史远倒是符合小聂口中的形象,懦弱胆小,并没有回声。

    谢洄之扭头看了看小聂,这些塞耳有声的恶语想必听了不少。

    一伙人离去,听说搜刮来的粮食不算少,家家户户多多少少都出了些米粮,村头家还有一户人家,老妇人带着孙儿过活,说是家徒四壁也不为过,那老妇人以替人浣衣为生,村边的那条河旁边总是能听到咳嗽声,孙儿又年纪尚小,成为比小聂家还容易遭受欺负的对象。

    可也就是从这户人家开始,谢洄之真真切切察觉到不对劲,村霸连这户人家都抢劫,踢开老妇人哀求紧抓米袋的手,带走了唯一的余粮,显然,他们并没有想过村里人的死活,可是那天路过小聂家,村霸也只是口头上的戏谑谩骂,并没有进家门砸东西抢粮食。谢洄之也曾问过小聂是不是她改变了这些人的行为,小聂摇摇头。

    她说,其实从大雨过后,她便更改不了这里所有人的行为了。

    这村子里露出太多古怪,像一团巨大的黑雾,被人揭开幕布的一角,布后的黑洞让人生出难以预知的对真相的恐惧。

    史远这些天倒是没怎么来小院子,谢洄之跟着小聂飘出院子,看见街上从者如堵,街上分成两拨人,不知因为什么,吵得不可开交。

    谢洄之本想上前听听,小聂拦下了他,摇摇头,她告诉谢洄之,只要她一过去,这些争吵就仿佛有意识一般,骤然消失,次次如此,从无例外。

    又是一天好秋日,天气晴朗,看着天空都高了几分。

    小聂主动邀请谢洄之出去走走,说话的时候手指还一扣一扣的,好像有什么心思。

    谢洄之猜到,估计是要说拖他办的事情了。

    这个循环里疑点重重,从大雾中伸出一个线头,线头的那段不知道牵着怎样的怪物。

    谢洄之本就不是什么喜欢多管闲事之人,那些他能看出来的疑点,小聂人小,任凭过多少个这样的轮回也看不出端倪,倒不如顺着她的愿,也好早日了结,另一头还等着他关门,这忘却门本就是天道下的秘密,百密一疏,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而且,谢洄之心里有推测,真相并不一定是好的。

    “嗯,嗯,,嗯,,”小聂带着谢洄之走出了村子,两只胖手搅来搅去,也不知道在纠结些什么。

    谢洄之看见她的动作,笑而不语,等着她开口。

    “谢徊,你大概猜到了事情来龙去脉吧?”小聂抬头小心翼翼看向谢徊的嘴角,眼睛里有一种小孩打翻了米缸的忐忑感。

    “知道什么?我不知道。”谢徊拉长调调,双手翻开,往外一摊。

    谢徊知道小聂在纠结什么,这个年纪的小孩,最怕的不外乎大人的不喜欢不亲近,没讨到一份喜欢云云。

    刚来到小聂家院子的时候,石板旁边的血迹应该是某个小孩儿将她推倒磕破腿致,所以小聂才会总是走过那石板路的时候揉揉左腿膝盖;还有那奇怪的婶子,反常的大斌,缺失挂件玉佩和月牙疤痕以及那针脚歪歪扭扭的玩偶兔子。

    这些小聂制造出来、意图当个普通小孩儿,也会得到公平对待的假象,谢徊心里早就有了数。

    他低头看看小聂,这小孩儿心性不坏,也就四五岁的年纪,连秧苗都刚刚够算,哪里说的清楚好坏之分?村子里的人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这般对待母女两个。

    但是也说不清楚个谁对谁错,真要怪,也只能怪世风愚钝,造化弄人,谁都是这困境里的受害者。

    “喏,给你吃糖。”谢徊变戏法一般,冲着小聂摊开手掌,里面放着几颗被玻璃糖纸包裹着的水果糖,小小的,玻璃纸在阳光下折射出细闪的光芒。

    “哇!你哪里来的!”小聂没见过这般漂亮的糖果,注意力全部被吸引走了。她伸出小手冲着谢徊手心一勾,糖果尽数被笼入她自己手里。

    谢洄之未回声,伸手对准小聂毛茸茸的脑袋,狠狠揉了两把,把今早出门慧娘给她梳顺的头发揉成小鸟窝,小聂也不生气,两只小胖手象征性放到脑袋上捋了捋,也就顶着这头发走了下去。

    两个人心照不宣,至于伤疤和旧事,谁也不再重提。

    她说她的愿望在那座山上。

    “哪座山?”谢洄之问道。

    “一座形状很奇怪的山,山里有不少宝贝药材,还有些很好吃的蔬菜。”

    “菜?村里人常去?”

    “对!远叔也常去。对啦,它和我家院后那座青山连着的,只是那青山不好上,所以大家都只走这条路的。”小聂说罢顿了顿,准备再次开口。

    “不行!我不同意,咱们村子多少年都没有进过外人了,这些年天灾也不少,祖祖辈辈都扛过来了,偏生这次要开山路走出去,我们死后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连吃食都要没有了,还顾什么面子祖宗的,你不去我们去!到时候捞着好处别想分一杯羹!”

    “饿死也要遵循祖宗留下来的规矩!那外面世道险恶,老祖宗当年可是走遍了战火险地,才找到这么一片与世隔绝的圣地,如今你们说打通便打通,村子因此带来灾祸谁负责?”

    前面传来吵闹声,打断了小聂的话。好似那吵闹地离得并不远,小聂和谢洄之都听了个清楚。

    “这是在干什么?”小聂疑惑道,抬头问向谢洄之。

    “你没见过?”谢洄之眼底闪过疑惑,小聂在故事里循环往复很多年,死去又活过来,怎么会没见过这一幕?

    谢洄之轻推了一下小聂肩膀,示意她往前走,他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聂人小,钻着空子,左扭右扭,挤到了人群前面,谢洄之本就是灵体,穿过人群,先一步站在了人群了,小聂撇撇嘴,颇不高兴。

    “史远?”谢洄之很是惊讶。史远站在他的对面,和村长为首的一些老人吵得面红耳赤。

    而站在史远旁边的是那群对邻舍下手的村里恶霸。

    “你个小孩子怎么在这里?去去去,走开!”村长儿子大城正烦这史远不缠不休,好似变了个人,伸手便狠狠推了一把小聂,小聂不防,人又小,许是没见过这一幕,一时间被他差点推倒在地,谢洄之在一旁伸手虚扶了一把,小聂堪堪站稳。旁边的村民往边上散了散,谁也没有主动扶小聂。

    “和你那死去的爹一模一样,不识好歹,不识抬举!”

    小聂脸上漏出尴尬和心虚,看向谢洄之。这是第一次,当着谢洄之的面,小聂被村民欺负至此,尽管谢洄之早就猜到。

    谢洄之伸手摸了摸小聂的脑袋,冲她笑笑。

    倒是那史远没有丝毫反应,好似没看见小聂一般,他一门心思还放在与村长的吵架当中。看反应,小聂似乎也瞧不见他。

    谢洄之感到很是奇怪,按照史远之前对母女俩的表现来看,史远即使不在意小聂被推倒,也不能如现在这般,仿佛丝毫发现,和村民的反应一点不同。而小聂是念洄,怎么会发现不了史远。

    除非,他就是与村民不同,与这里所有人都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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