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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寻前路泣与点心

    谢洄之看着坐在地上歪头倒着的楚眠,和蹲在不远处,一张脸上挂满泪水的祝清晏,怔怔。

    他看了好几眼楚眠,又似是不确信般,走上前摸了摸楚眠的脉搏,有力规整,并无任何不妥。

    微叹了一声,谢洄之走到祝清晏身旁,将人从地上捞了起来,扶上身旁的椅子,随即微微俯身,从袖子中掏出一方手帕,递到祝清晏面前,“为什么哭?”

    清冽的木质香混着微苦的香火味,顺着他动作传入祝清晏鼻中。

    不好意思来临得后知后觉,祝清晏脸颊微微发烫,她伸手接过手帕,微微鞠了一下,“师父,无碍,是我过激了。”

    谢洄之眯了眯眼睛,眼神里带了探究和犀利,这般明显的搪塞理由,这是不想让他得知,他便这般不说话,盯着祝清晏看。

    见师父不说话,祝清晏心里有些发毛,眼神里带了些疑问和懵懂,心里小九九过了一遍又一遍,“师父这是想知道?还是怪我搪塞他?”

    “扑哧”谢洄之倒是被这眼神逗笑了,他直起腰身,因太过高大,越发将祝清晏眼前的光遮了个七七八八。

    “行,我不问了,下次别为了旁人哭。”

    “师父,不是为旁人哭的,是为我自己哭。”祝清晏反驳道。

    谢洄之闻言,眉眼的戏谑更甚了,“为你哭什么?”

    祝清晏又如同闷葫芦般,一句未言。

    “行了,不论这个了,但且记得,哪怕你是日后缘神,那也是日后的,现在,天塌下来我也能为你这条小命撑半个天。”谢洄之伸手摸了摸祝清晏的头顶,温润道了一句。

    本来听得这话感动到又要掉几滴眼泪的祝清晏,感到头顶一沉,嘴角微不可查朝下撇了撇,忍着将师父之手挥开的冲动,胡乱嗯嗯几句,道了谢。

    她又不是小孩子了,摸头这种行为,矫情!

    谢洄之当然瞧见了祝清晏脸上的不高兴和敷衍,笑意更浓,收手时,他轻轻往边上一扫,将祝清晏的发饰挪了位。

    好不容易攒了许多年的温润脾性留给小徒儿,却被嫌弃一番,令人伤怀呢。

    祝清晏伸手摸了摸错位的发饰,眯了眯眼睛,微鼓起脸颊,师父真是没调!

    “行了,现在这门的出口被完全封闭了,无法送你出门,只得散门而出,天谴门,尤其是中断多年又重新轮回的门内,不容乐观,独处时多加小心。”

    说罢,谢洄之又顿了顿,“在梦境里丢的那块玉佩,之后会重新补一块给你”

    “还有,待楚眠醒来后,在楚眠和楚醒面前尽量休提之前之事,否则念洄意识错乱,门内容易坍塌。”

    祝清晏细细记下几条,又默了几遍,朝谢洄之点点头,示意记得了,随后跟着他一同出了门。

    依旧昏迷的楚眠靠在椅腿旁,黑蛇从其脖间滑下,悠悠盘在上其右手腕,张嘴咬上尾巴,形成闭环,后僵化成石,在阴暗的房内荧荧发光。

    祝清晏深呼一口林中鲜气,伸了伸懒腰,随即朝人群中跑去,也有些想开了。

    至少目前得知是何人想杀她,虽不知缘何,不知其身处何处,但与其警铃大作,躲藏虚与,倒不如一如往常,万事小心。

    总不得为了一些阴沟里的人,就不再爱己爱人,忧心忡忡。

    过往种种烟消云散,早就被磨灭的真相未知。延续千年老祖于她而言,也只是族谱上值得敬畏一人名而已,属实轮不到她来寻找真相,维护正义。

    况且,师父说的对,在她还没有足够成长之前,天塌下来,也有师父给她顶半边天,不论是职责还是情谊。

    思及此,小命应当暂时无忧,祝清晏扬起大大的笑容,小跑着越过谢洄之,朝着纪尘和云程轫的方向跑去。

    云程轫瞧见飞奔而来的师妹,拼命甩开身旁之人的手,他前面一人感受到手腕被拉扯的疼痛,大呲个嘴,一脸难以置信看向他。

    “师妹师妹!这里!”云程轫扬着脸,举着手,冲祝清晏晃着。

    “你站这里,拉着这位姐姐和我,我们一起跳!”

    祝清晏诶了声,拉上身旁阿姐的手,“咦?这位阿姐,你的手怎的这般软这般烫?诶?阿姐,你怎么哭啦?”

    那女子撇着嘴,眼角的泪不受控制掉落下来,她用另一只手扒拉开祝清晏的手,然后捂着脸,朝寨医住处跑去。

    “呜呜,阿叔,手被人扯烂了!呜呜!”

    祝清晏看着这位阿姐软绵绵落在身侧的手,不明所以。

    围成圈子的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随即手一松,一哄而散,朝身旁的圈子里跑去。

    “来来,我们多几个人围大圈!”

    “好啊好啊!”

    云程轫一手拉着祝清晏,一手拉着另一位哆哆嗦嗦,抽不出手满脸愁容的大叔。

    他左看看右看看,双手一松,若无其事说道,“你们玩吧,我不玩了。”

    那大叔双腿一撒,朝旁边圈子里一挤,又欢欢快快跳起来。

    祝清晏看了看满脸委屈却强装坚强的云程轫,努力将笑意憋了回去。

    “师兄,我最近又研制出新一款点心,打算做上给大家尝尝,你愿意去帮我打打下手么?”

    本万分委屈的云程轫,听得这一句,便觉得什么委屈什么游戏,都不重要了,于是欢欢喜喜答应下来,跟着师妹朝食房走去。

    他师妹的手艺,有目共睹,傲娇男主都默默多吃好几盘,不论他这种馋鬼转世者了。

    两人进厨房捣鼓了没一会儿,房顶烟囱便升起袅袅炊烟。

    只见祝清晏手指翻动,和面,擀皮,又指示着云程轫外出摘了些新鲜的桃花瓣,调了甜馅。

    纪尘闻着馅味儿便来了,顺带了一套简易模具。祝清晏拿在手里掂量几下,木头摸着还有些湿润,想必是刚做成不久。

    祝清晏笑笑,将甜馅团好压入模具。

    “师兄,你为何又做梨花模子?我分明用的是桃花馅,这做派,放在我们孟水都,是要按照欺骗顾客弄虚作假,被解雇的。”

    她拿起印好的一枚点心,无奈朝纪尘笑了笑,不论做什么馅的点心,厨房永远都只有清一色梨花模具。

    曾经她也曾问过他,那时候,在山田古门,她满手面粉,围着围裙便风风火火冲出食房,“你为何这般喜欢梨花?”

    当时纪尘正坐在梨树下摇着纸扇昏昏欲睡,“不知道,喜欢便喜欢了。”

    时间一久,众人倒也习惯了,大家总知道,梨花点心里不一定包的是梨花馅。

    四笼点心被架入锅里,云程轫又添了一把火进灶炉。

    祝清晏净手后,挽下袖子,左腿一跨,扬起裙袍,和纪尘并排坐在门槛上。

    纪尘笑笑,“公主现在也越发不在意仪容端庄了。”

    祝清晏也笑了,她喟叹一声,“这些东西,需要的时候自会还有,只是在二师兄那儿住久了,倒觉得之前人人指责的野蛮粗

    鲁不知廉耻,分明是自由肆意,随性有趣,也不错。”

    纪尘深深看了她一眼,扭头笑了起来,祝清晏也跟着大笑起来,不明所以,不问缘由。

    云程轫自身后拍了一下纪尘肩膀,纪尘一身白衣上赫然出现一只浅黑色手印。云程轫却仍觉不够,又往下按了按,将纪尘肩膀压了下去,随即顺着他的胳膊滑坐上门槛。

    纪尘伸手将灰尘掸去后,云程轫等了半天,耳边却一直未传来如往常般叽叽喳喳的吵闹声。

    “你今日怎么这般反常?”云程轫手搭上纪尘肩膀,左眉挑起,戏谑道了句。

    纪尘翻了个白眼,“成,不骂你你就浑身难受?”

    一只手悄然从背后附上云程轫的右背,放了只八腿长虫,长满短小绒毛的虫子,歪着脑袋,伸出一条腿,戳了戳眼前这人的

    脖颈。

    云程轫扭头看了一眼,伸手将那虫子拂了下去,不甚在意道,“师妹,放错人了。”

    三人坐在老旧的门槛前,屋内放着一堆枯枝柴火,规整又歪歪斜斜放在地面,三两只倒在祝清晏背后地面。

    炉灶里的火旺盛起来,跳跃舔舐着,蒸笼周围绕着些白雾,香气四溢。

    屋外是水洗蓝天,艳阳高照,炊烟顺着烟囱浅淡飘上天,歪斜的石子路从三人脚下蔓延至花簇前。

    “哎,熟了!”祝清晏起身,拍了拍裤腿。

    “我来!”云程轫一骨碌爬了起来,抢先祝清晏一步,跻身灶台前,拿起两块笼布捏在一处,将蒸笼揭开。

    瞬间溢出的白雾绕上云程轫,他将笼盖匆匆放下,朝那雾气挥了两下,便瞧见晶莹剔透的一排点心,粉白外皮,淡红花馅,

    一层一层晕染出殷红。

    云程轫细细用筷子将点心放入盘中,将四笼点心全部装好,三人蹲在门槛前,一人手托一盘。

    云程轫一口一个,嘴巴被塞得满满当当。

    “活像个要饭的。”纪尘捏住一块糕点缓缓放入嘴里,嘲讽道。

    云程轫被狠噎一下,怔松一瞬,随即剧烈咳嗽起来,将点心碎屑一同咳了出来,脸色显出绛紫色。

    祝清晏闻声,将点心盘放下,迅速找了只豁口碗,舀了一勺水,递向云程轫嘴前,细细喂了进去。

    几口过后,缓了会儿,云程轫回转过来,他一只手扶着地面,喘了几口气,哼哼说道,“我就是当过要饭的,怎么了?”

    纪尘倒是不知这一茬,闻言怔怔,手倒是未停,顺手摸走祝清晏放于地面的那盘点心,又分了几块进云程轫的盘子。

    “谢了!”云程轫扬扬眉,并未在意先前的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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