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

    象牙白欧式建筑内,吕波再次失去了冷静和从容。

    他坐在沙发上,脚底落了一圈烟灰。

    赵小璐被刑拘的事上了热搜,互联网并非没有记忆,之前的热搜又被翻了出来,再次带上了吕波。

    是的,吕波又上热搜了。

    跟着他的名字一起上热搜的还有宋泽。

    仿佛梦魇般纠缠不休。

    更糟糕的事,前几天警察找到了吕波让他协助调查,吕波被带走几个小时就被放出来了,警察问的都是20年前的事,吕波对这些早有准备,他自觉回答得滴水不漏,可是吕波心里总是不安。

    坐在吕波对面的白秋衡也好不到哪里去,原本赵小璐都该行拘结束放出来了,谁想到又忽然被刑事拘留了。

    白秋衡刚刚掌握高梧资本,很多关系没有理顺,一些事情报到他这里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几手消息。

    迟缓得要命。

    就像现在,白秋衡就不知道赵小璐在里面究竟说了什么,居然就被刑拘了。

    又或者,其实赵小璐被刑拘并不是因为在里面说了什么,而是另有原因。

    没有准确的消息让白秋衡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不知该如何破解眼前的窘境。

    “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吕波手指轻弹,指节长的烟灰自烧了半截的烟卷跌落,吕波一双通红的眼看着白秋衡。

    “我……”白秋衡颓丧的坐进沙发里,“那些人完全找不到时韵和许攸的破绽,不论想要抓住谁都无从下手。”

    吕波吸了口烟,猩红的烟蒂一明一灭,吐出烟圈后,吕波问:“现在执着于时韵和许攸还有意义吗?这么说吧,就算时韵和许攸消失了,你就能让人把赵小璐放出来了?”

    说着,吕波轻蔑地看了眼白秋衡。

    白秋衡没有说话,只是脸色变得很不好看。

    他怎么也想不到,从电视台出来没几天,高梧资本的里里外外都还没摸透就出了这么些事,今天高梧资本相关的股票又跌停了,白秋衡现在很怕接电话,那些股东找不到赵小璐就会来找他无能狂怒,好像怒吼就能让股票涨起来一样。

    而股票接连跌停也让高梧资本的现金流几近枯竭,如果说高梧资本是个庞然大物,那么现金就是这具庞然大物的血液,没有了血液高梧资本就像失去动力的巨兽,根本转不起来。

    吕波皱眉说道:“我们还是得想其他办法。”

    话虽如此,他们一个是大学教授,一个是刚刚接管高梧资本的前记者,面对眼前的困局一筹莫展。

    他们以为自暴能让赵小璐够安然转到幕后,每一步都算得精妙,却不知中间出了什么差错,在高梧资本更换台面人物最脆弱的时候出了岔子。

    沉默,还是沉默。

    两个人分明像是热锅上的蚂蚁,除了沉默却找不到半点办法。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吕波脚下的烟灰又多了一层,白秋衡又摁掉了几个电话,最后直接关掉了手机。

    “唉,说说,究竟怎么办?”

    白秋衡终于耐不住寂寞,再次询问。

    他到不觉的真能问出什么,只是一个人心焦太过无力,哪怕有人说个话也好。

    吕波没有说话,只是又点了根烟用力吞吐,猩红的火星明明灭灭映得吕波还算得上温文尔雅的面容明灭不定,有什么想要从吕波书卷气的面容里挣脱出来,幽幽厉厉,仿佛魑魅魍魉。

    几个呼吸间,一根烟已经短了半截。

    他仿佛又回到了20年前,同样的挫败,那个时候……

    他是怎么解决的??

    20年修身养性,终究挡不住胸中渐渐凶猛翻涌的杀意。

    “既然你们没有办法,不如听听我的?”烟雾缭绕的大厅里,忽然响起陌生人的声音。

    白秋衡和吕波抬头,一个人从玄关转出来。

    “于洋?”

    白秋衡目光一黯,变了脸色。

    于洋是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人告诉他?

    “是我。”于洋走进来,随意坐在沙发一角,他嘴边噙着一抹笑,似在嘲笑屋子里无头苍蝇般的两个人。

    嘲笑他们的无用。

    白秋衡知道于洋还是因为时韵,那时白秋衡正在暗暗追求时韵,张谧多少猜到了他的心思,有张谧在时韵身边随时看着想要把时韵追到手并不容易。

    但白秋衡向来会利用自己的优势,几次采访下来白秋衡明显感觉到时韵对自己的好感上升了,就在白秋衡预感他和时韵的关系会更进一步的时候,于洋出现了。

    白秋衡不知道时韵和于洋是怎么认识的,多半也是通过赵小璐,白秋衡只知道于洋的追求直接而热烈,于洋曾经把花送到公司去,张谧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在白秋衡耳边提了几次。

    也是在那个时候,白秋衡感觉到时韵对他的兴趣渐渐弱了。

    只是很快于洋就去了国外,白秋衡趁机向时韵示好,时韵虽然没有明确拒绝,不过兴趣明显不比从前,两人只维持在不温不火的状态。

    再提那些已经没有意义,反正情况已经遭得不能再遭,不如听听于洋说什么。

    不等白秋衡开口,吕波弹了下手中的烟蒂,一断灰扑扑的灰烬跌落地面,他问:“说说你的办法。”

    于洋嘴裂到耳边,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于洋虽然笑着却莫名让人感到恐惧,他冷淡地吐出几个字:“杀了时韵和许攸。”

    “不行。”白秋衡本能的反驳。

    吕波眼中凶光一闪,久违的杀意让他从脚尖到头皮都颤栗起来。

    吕波舔了舔嘴唇,没有如白秋衡那般一口反驳,反而问:“为什么?”

    白秋衡仍旧反对,他看着明显意动的吕波,不赞同地说道:“杀了时韵璐姐能恢复正常吗?璐姐走的时候让我们抓住时韵,你都忘了吗?”

    吕波嘴叼着烟,两手一摊:“可是咱们俩合计这么久,也没找到机会把时韵抓来,她的所有行程都跟许攸在一起,而许攸身边从来就不缺保镖。不要说抓时韵,咱们那连她一片衣角都抓不到。与其机械地执行赵小璐的命令,不如想想其他方法。”

    白秋衡面皮僵了一下,但白秋衡全身上下只有嘴硬,上来就要人命什么的,白秋衡还下不去手。

    于洋奇怪地看着两人:“你们两个还真是清闲,有功夫在意时韵和许攸的死活。”

    说着,于洋不怀好意地笑了,明知故问道:“不知道赵小璐在里面都说了什么吗?”

    白秋衡脸上的难堪一闪而过,却还是问:“璐姐在里面说了什么?”

    白秋衡低声下气的样子取悦了于洋,他肆意笑了起来,笑够了他停下来面色一整,盯着白秋衡说:“宁少怀。”

    被于洋盯着的白秋衡,不可自控地变了脸色。

    吕波看了眼于洋,又看了眼白秋衡,冷冷一笑。

    自从知道赵小璐在做一些见不得光的生意后,吕波就有意与赵小璐拉开了距离,那个时候他是真的想做个好人。吕波并不知道宁怀远是谁,但却能猜到宁怀远是高梧资本那些见不得光的生意中的一环。

    或许还是极为关键的人物。

    以赵小璐的为人,又如何肯平白将白秋衡推到前面去?

    那些见不得光的生意,白秋衡必然也是沾过的,所以白秋衡知道宁怀远。

    所谓的投名状不外如是。

    白秋衡盯着于洋,皱着眉问:“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于洋笑了,他笑的时候眼角微垂,总是莫名有种可爱,他歪头,状似天真地问:“那你知道璐姐为什么进去了吗?或者我们等等,等到璐姐被送上法庭看看检察院怎么说?只是到时候在座的两位还能安然在这里吗?我看两位并没有那么着急,居然还有心情考虑脏不脏手。”

    说着于洋吃吃笑了起来:“只是再不行动怕是两位也会在被告席上吧?你们做过什么自己清楚,真到法庭上称量的时候还有命在吗?”

    白秋衡脸色愈发不好看,但他对杀人本能地抗拒,盯着于洋问:“这和杀时韵和许攸又有什么关系?”

    “你知道负责璐姐案子的警官是谁吗?”

    于洋突兀地“啊”了一声,又自问自答起来:“你不知道。”

    “我来告诉你吧。”于洋站起来,走到白秋衡面前,摸了摸翘起的发梢说:“他叫陈星野,是许攸祖母那边的亲戚。你说这个世界怎么那么小,事情怎么总是那么巧,哪里都有许攸的影子?”

    吕波弹了下烟说:“就是许攸吧,总是把20多年前的事情推上热搜,不依不饶的。”

    于洋摊了摊手:“你看。”

    仿佛在说,他说的没错吧。

    看着仍旧举棋不定的白秋衡,于洋眼中满是轻蔑和嘲讽,却仍然好声好气地说:“你可以去查,看我说的对不对。就去问沈诚,或者李崇云,他们是负责这方面信息的。这你总该知道吧?”

    白秋衡:“……”

    拿起手机,白秋衡与沈诚、李崇云并不相熟,更不知道他们是负责什么的,但是他可以从内部系统里找出他们的电话号码。

    如果赵小璐不是在这个时候出事,再个他些时间熟悉,也不会是今天这副兵不知将,将不知兵的局面。

    反倒要让于洋这个外人点出关窍。

    白秋衡心里憋着气开机打了两个电话,从沈城和李崇云那里知道了和于洋所说相同的消息,甚至知道了更多。

    这些日子里,赵小璐在里面并没有说出太多消息,一但被问急了她就会咬自己舌头,现在吃饭都成问题,只能勉强喝得下粥,人已经瘦了一圈。

    这种自残的行为是不能持久的,她供出更多线索只是时间问题,必须尽快把赵小璐弄出来。

    “有许攸在外面看着时不时把璐姐送上热搜,被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有些事情很难操作。”于洋笑了笑,“璐姐在里面多艰难你现在也知道了。难道真的不救吗?还是到了现在,你还想要璐姐恢复正常?人都快没了,纠结那些有意义吗?”

    他盯着白秋衡,低声说:“再说,璐姐恢复正常真的符合你的利益吗?她是那么张扬喜欢在聚光灯底下的一个人,一旦她恢复正常还会甘于退居幕后吗?而你,著名的前记者已经回不去那个位置了,守不住这个位置你还能去哪呢?”

    白秋衡沉默下来,这几天已经足够白秋衡明白,赵小璐留了好几手,即使他已经被推到了台前,明面上是高梧资本的话事人,但是这个巨物自恃功高的人太多,空有名头根本指使不动,多得是人冷眼旁观,也多得是人看他笑话。

    如果再没了赵小璐的支持,他离彻底被扫地出门也不过是弹指间的事情。

    吕波用夹着烟的手按了按额头,青色的烟在空中画出几道杂乱的线,又在空中散开,吕波索性将几乎燃尽的烟蒂扔到地上,用脚狠狠碾灭。

    看着一地烟灰,吕波轻笑:“看来,他们只能死了。”

    被于洋和吕波看着,被利益诱着,白秋衡半推半就地点了头。

    说起杀人,吕波和于洋或许比他更在行,白秋衡索性直接问:“接下来该怎么做?”

    吕波有经验,于洋对高梧资本比他还熟,既然要做就要做得滴水不漏。

    于洋似是早有准备,他点了一个名字。

    吕波在一旁听着他已经20年没有杀过人,可是他手上的人命却不少,吕波生性谨慎周密又胆大包天,才能杀数人而安然脱身。于洋说出计划的时候,吕波的杀意被挑了起来,他又点了一支烟,兴奋地来回走着不时添两句,两人你一眼我一语,一个计划渐渐成型。

    吕波心中杀意汹涌,却也没有亲自参与的意思,事情并没有坏到那种情况,赵小璐还在里面苦苦坚持,时韵是生是死吕波不在乎,但许攸必须死。只要许攸死了,没有许攸在外面不停施加压力,运作得当赵小璐未必不会被释放。

    一切又会归于平静,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

    吕波还不想脏了自己的手,他仍想做个好人,他仍可能做个好人。

    他仍会是高校里受人尊敬的导师,前程似锦。

    “你为什么要牵扯进来?”

    计划敲定后,白秋衡皱着眉问于洋。

    于洋分明可以不参与这里的一切,他早就出国了,完美地逃开了这里的一切,却不知道为什么他又回来了。

    还要参与进可能掉脑袋的事情里。

    白秋衡看不懂于洋。

    于洋垂眸,却没有人能忽视他眼角的一抹红。

    “时韵和许攸玷污了她。”他说。

    说罢,于洋起身离开。

    于洋虽然没有明说,可三人都知道于洋在说什么。

    只要稍稍认识时韵的人都会知道,现在的时韵不会是原来的那个。

    但是没有人去深究,没有人想要为原来那个时韵做什么,犯不着。

    除了于洋。

    白秋衡无趣地笑了一下,没想到于洋竟是个痴情的。

    于洋走出象牙白的欧式别墅,来的时候已近黄昏,没想到一晃眼月亮已经挂上中天。

    仍是寒冬,临近春节天气没有一点回暖的趋势。

    风很大,于洋紧了紧衣领,听见冷风吹着僵直的树杈发出粗粝摩擦的声音。

    远处,不知谁家养的狗在冷夜里嚎叫。

    也是在这样的夜,他和她道别,先行一步到了国外。

    就差一点点,他就能得到她。

    他帮着她安置老人,帮着她置办国外的房子、资产,他们本可以在国外好好的生活,她已经买了机票,他已经准备去机场接她了。

    可是他们关于未来的一切期待都因为时韵和许攸改变了。

    她变得不再是她,她不再吃辣,不再笑着摸着他的头,给他压住翘起的发梢。

    她变成了他完全不认识的人。

    她真的推出了唾液检测仪,掌握了无尽财富。

    堂堂正正。

    如果现在的时韵占据的是其他人的身体,他也会无所谓地为她鼓掌。

    可时韵再也不是那个时韵了。

    可笑。

    一开始他竟以为时韵眼中的陌生只是在演戏,他竟也认真地陪着她演了。

    可恨。

    他竟没在一开始就分辨出她们的不同。

    那个他认识的时韵,哪里都找不到了。

    她杀了她。

    所以,他要杀了她。

    ……

    推开实验室的窗户,外面的风吹进来,带着城市的霾。

    闹市区上层的空气并不好,噪音也挺大,多数时候时韵并不会开窗。

    大约是快离开了吧,时韵一反常态地想要听听这座办公室周围的声响。

    将头发随意扎起来,时韵拉过来一个整理箱,将实验室里零零碎碎的东西装进去。文件夹、签字笔、一些资料、还有她之前做的试剂和药丸,提取、合成的半成品原料……

    这些东西都装在瓶瓶罐罐里,平时收在柜子里不觉得,翻出来倒是挺占地方。

    东西看着零碎,却是时韵忙了一段时间才得到的产出,时韵不放心其他人动手,只能自己来收拾。

    那些保存条件特别苛刻,容易挥发,或者比较危险的东西都已经先行运走了,剩下的这些有瓶瓶罐罐封着,装进一个整理箱倒也不怕起反应。

    实验室里的仪器全都搬到新的地方去了,外面的办公室更是已经清空,就连下层的迦世食品都已经搬走空出来只余一两个人看场子,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看的,只是许攸不放心让人看着楼层连接的地方。

    许攸向来小心得过分,身边又一直有保镖跟着,总是给时韵一种他性命堪忧的错觉。

    这个时代治安虽然比不上到处都是巡逻机器人的时代,可是横向对比其他国家治安还是很好的。

    如果不是被许攸刺激着,时韵也不会那么快就把止血凝胶之类的东西做出来。

    这几天时韵忙着调试机器两边跑,倒成了走的最晚的一个,不过今天过后时韵应该不会再过来了。

    许攸打完电话走进来,看见时韵还在忙,走过去问:“要帮忙吗?”

    “不用。”时韵摇摇头,又拉开了一个抽屉,将里面的东西塞进整理箱里。

    仅仅是塞而已。

    因为太零碎了,反而没有办法分类整理。

    时韵只能把全部东西都放进整理箱里,到了新的地方再分类放进不同抽屉里。

    既然正主不要帮忙,许攸只好站在一边看着时韵一点一点快把整理箱装满,许攸去旁边给时韵拿了一个过来。

    他能做的好像只有这一点。

    时韵笑了下,低头将抽屉里的东西一一放进去,没一会儿又快装满了。

    许攸看着时韵放在整理箱里的透明盒子问:“这些就是上次见赵小璐的时候,你做的那批药丸吗?”

    许攸对那对红的、绿的、黄的药丸印象深刻。

    时韵看了眼应道:“嗯,就是那些。”

    许攸拿起一盒放在手里把玩,药丸不大,半个巴掌大的盒子里面装了足有百来颗,不由感慨:“没想到你做了这么多。”

    “我已经努力缩减原料用量了,但是手边的量具精度不够,没有办法只做一两颗,要保证品质只能这样了。”时韵表示她也很无奈,其实她也不喜欢搞那么多瓶瓶罐罐,但是东弄一点,西弄一点,不知不觉就搞了许多东西。

    “要不要在实验室里再加一组陈列架?”许攸笑着给时韵出主意。

    时韵眉头纠结地皱了起来,她知道那个实验室也只是暂时的,快的话年底她就能搬到新建的实验室里了,多加一组当然好,可是真的用得到吗?

    许攸揉了揉时韵的头发,帮着兀自纠结起来的时韵做了决定:“那就加一组吧。反正那里挺宽敞的。”

    “唔。”时韵倒也没有拒绝。

    许攸特地把一间会议室腾出来给她做实验室,据说那个会议室原本的设计能同容纳上百人,地方的确不小。

    许攸在一堆透明盒子里拿出一盒金色的药丸,好奇地问:“这是做什么用的?上次没见你用。”

    时韵看了眼许攸拿在手里好奇把玩的药盒,淡淡说道:“用来控制情绪波动的。”

    许攸更奇怪了:“你为什么要做这个?”

    “我想着失恋的时候说不定能用上。”时韵说着,又往整理箱里装了两瓶试剂。

    “失恋?”许攸困惑地眨了下眼。

    她失恋?失什么恋?

    时韵看着见底的抽屉,确定所有东西都装进整理箱里了才说:“是啊。一个人明明心动了,却只是暧昧没有正经行动,我觉得自己多半是要失恋了,索性先做点药剂备用。毕竟喜欢是一回事,谈恋爱是一回事,在一起又是另一回事。”

    许攸膝盖仿佛中了一箭,将时韵揽在怀里。

    ‘  “如果我一直没有行动,你是不是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就那样放下了?就没有想过,我也会忐忑,也会犹豫,怕直接说了你会拒绝吗?”

    时韵轻笑:“我倒没有你想的那么苛刻。”

    时韵仰头,指尖划过许攸线条流畅的眉:“我说过,我看得懂你的爱恋和情绪,至少在你眼中的情绪消失之前,我还不会放下。”

    许攸有点开心,又觉得很不公平:“1000年后真方便,连失恋的痛苦都不会有。”

    哪像他,患得患失了那么久,一直犹犹豫豫的。

    时韵只是笑了下,没有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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