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cord 61

    飙车大会在欢声笑语中结束了,其间我一直心不在焉,和三途一样安静如鸡。

    在这种没有令人安心的遮挡物又过大的场所、四周还有高楼大厦,我们这些闹腾的人就和靶子一样,神经紧绷着。

    直到真的没冲出什么敌人把我们干掉或者被狙击,一切平安结束我才松了口气。

    但三更半夜当然没有寿喜锅给我们吃。Mikey一脸失望地蹲在路边:“为什么大家不能都是24小时营业……”

    这帮人好像真以为三更半夜不做准备能吃到寿喜锅。从容如我,早就吃过晚饭了。

    看着在路边垂头丧气到要长蘑菇的Mikey,我玩笑般问:“想去银座吃烤肉吗?”

    “想!”

    不单是Mikey,阿呸也中气十足地回答我。

    Mikey擅自兴奋:“由理奈请客吗?太好了!”

    然后在场的无数双眼睛除了场地以外都看向了我,里面包含着矜持的期待。我只能应下。

    来到银座,大家的反应各异,有面色如常的,也有一副“我居然有机会来亚洲最昂贵的地方购物”养足的。

    大约是六本木的封闭路段过于安静,这依旧车水马龙的深夜银座给了我一种亲切感。

    我边慢悠悠地走边寻找解决夜宵的地方,一行人缀在我身后。

    Mikey拉着Draken进了一家鞋店,不出一分钟两人就被赶出来了。松野千冬则被摆在店铺外面放的一些小装饰物吸引了注意力,手里拿着一个很丑的猫咪挂坠,眼里的喜爱藏不住。但一看到价格牌就瞬间心如死灰,把它放了回去。

    我故意逗他:“要不要去那边找个有钱的大姐姐给你买单?”

    松野千冬恼怒地红了脸,我突然熄火远离了他,因为场地圭介正以黏土人本里苦主发现黄毛骚扰女主时的眼神看着我,再不保持距离感觉下一秒场地就要开血怒了。

    有些心慌慌的我连忙找了家店。

    店面干净服务员面色如常,被其他商铺夹在中间、座位和座位被隔开,就是它了。

    然后我们就进去准备吃个爽。大家快速落座,还有春千夜问场地要发绳这种精致的细节。

    我假装不经意地翻开菜单,和服务员说:“来点啤的。”

    在场很多人瞬间变了脸色,Mikey倒是表情如常。

    场地一副被背叛的表情看着Mikey,然后把愤怒对准了我,语气很冲:“真好心,你想给我们点吗?”

    心下了然。我白了他一眼:“我自己要喝。”

    服务员犹豫了一下还是问:“美女,你成年了吗?”

    “…算了,”我干巴巴地说,“给我们来点打汽水。”

    小插曲很快就被遗忘。这帮飙车打架男本来胃口就大,这个点还在营业的银座店的昂贵程度更不用说,我感觉自己一阵肉痛。

    调味不出彩,但胜在服务好和食材新鲜。

    大家吃了个汽水足饭饱,连本来不情愿的场地都吃撑了。或许是察觉到我在身后偷笑,连忙对空气摆出一张严肃脸。

    然后大家各回各家,气氛还算开心。就是我的钱包有点受伤……过两天去中下彩票赢回来吧。

    解散后想起之前玛娜送我的鲤鱼旗还没回礼,顺路去买了点小玩意打算送给三谷一家。

    快到家时已经凌晨四点了,停好爱车后我轻轻哼着歌,一手提着购物袋一手插兜。眼睛半阖、浑身破绽。

    在歪歪扭扭经过隐蔽阴影处时,一阵劲风理所当然地袭了过来,后脑勺一痛,我顺势闭眼倒在地上。

    “要怪就去怪Mikey吧。”听见了这句熟悉的呢喃。

    在少年院里因为表现安静、被提前放出来,却谁也没通知的羽宫一虎穿着一身黑,一头黄黑的乱发被兜帽藏住。

    他掂了掂手上的棒球棍,又看看倒在地上昏迷的少女。正准备再砸一下时,却不见人。

    趁着他眨眼的间隙。我用自己最快的速度闪现到他身后,擒住羽宫一虎的双手、又狠踢了他的后背,他手臂一松,棒球棍掉在地上。

    我捂住他的嘴巴,一虎反应过来瞬间狠狠咬上我的手掌。

    逼迫自己无视手上不断传来的疼痛,我押着一虎上了楼。

    他自然是极不配合,在楼梯上搞出了很大的声响。我害怕三谷家突然有人出来撞见这一幕,好在过程有惊无险。

    把他押回家后对着敢在我住所里乱窜的他就是一闷棍,把真昏过去的一虎用绳子严严实实绑好,我才下楼去拿他丢下的棒球棍。

    拿回棒球棍,门口我遇见了因为声响开门查看的玛娜,她睡眼松懈地看着我:“由理奈姐?”

    我比了一个“嘘”的手势,揉揉她的脑袋:“去睡觉吧。”

    看着她犹豫着关好门。我才安心地回到家,把棒球棍放进柜子里,被我扔在沙发上的羽宫一虎还没醒。

    这儿的浴室里有把焊在地上的椅子,人类再怎么搞也不可能把它拔下来。

    把一虎安上去后严严实实地绑好,再把工具箱拿进浴室。

    “汪。”正准备关门时,小库挤了过来,一脸纯真地看着我。

    我温柔地揉了揉他的脑袋:“你也要一起来吗?”

    “汪!”

    把小库放进来后,我锁上了浴室的门。

    羽宫一虎是被舔醒的,湿溻溻的、动物的口水。他被吓得一激灵,马上醒了过来,接着就被强力花洒浇了满脸。

    小小的水柱钻进来不及防备的眼缝、鼻孔和口腔,他听见少女说了句“小库别乱舔”,还听到了中气十足的狗叫声。

    花洒终于被关上了,他才好喘口气,因为浑身湿透、羽宫一虎的身体告诉他还不能睁开眼睛。

    有人、大概是这个狭窄浴室里唯二的人类拿着毛巾给他简单擦了一下脸。身体渴求着干燥,眼缝里也还有水,毛巾却被毫不留情地收回。

    “我们来谈谈,”我坐在结实的洗手台上俯瞰他,“为什么突然袭击我?”

    羽宫一虎露出了胆怯的笑容,有些楚楚可怜,这副样子很容易激起女性的怜惜:“抱歉我打错人了…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很抱歉,你想怎么打我都可以。”

    或许是看我表情有所缓和,他乘胜追击:“可以先给我松绑吗?”

    “别想了,你身上危险的东西都被我没收了,”我只是慵懒地看着脸色不好的他,“我看起来很好糊弄?前段时间也是你一直跟着我吧。”

    一虎瞪大眼睛,自己居然可能会背别人的黑锅。

    他强颜欢笑:“是不是搞错了?我前天才从少年院出来。”

    这句看来是真话。但我并不在乎,继续无中生有地演戏,假装大方地说:“是么。那把你的同伴供出来我就给你松绑。”

    一虎说:“你是真的搞错了,我没有——”

    话没说完,我就狠狠扇了他一巴掌。这一巴掌粉碎了他的所有伪装。

    明明性命还在我手上,羽宫一虎却再也无法粉饰自己的清醒。那双空洞的眼睛死死盯着我,让人胆寒的恶念与杀意在狭窄潮湿的浴室里盘旋。

    我却装作不忍心地半闭上眼:“老实说出来我也不会为难你的,你是东卍壹番队的场地的朋友吧?”

    他迷茫地呢喃,像是在问谁:“你了解得真清楚。”

    “毕竟关系还可以,我和东卍是互惠关系。”我说。

    他突然惊愕地看我:“你不会介意吗?”

    我被他这一下搞得莫名其妙,疑惑地问了句“介意什么”。话音刚落我就知道自己失言了,羽宫一虎好像中了什么病毒,身体不知因为寒冷还是什么发抖。

    他的瞳孔里映照出我一脸因为看到无法理解事物的憎恶面孔。一虎却毫不在意地只顾自己呢喃:“你不是不介意,是你不知道,你没发现,你忘掉了!”

    如获至宝,他绽放出一个令我恶寒的笑容。我感到有什么在渐渐脱离自己的掌控,也慌乱起来,我忘掉了?我忘掉了什么重要的事?

    与被他话搅得无法从容的我不同,羽宫一虎彻底恢复了冷静,仿佛我才是被审问的犯人。

    右耳的铃铛耳坠折射出迷幻的光,他脖子上爬的老虎纹身被水雾濡湿扭曲,在我看来仿佛人濒死前痛苦的哭脸。

    “我们来合作吧,‘互惠’。东卍那些家伙做的我也能做,就像我做过的他们也做过那样。”

    “…你应该忘记了。2003年的夏天,是Mikey把你‘杀死’了。”

    话语像烟花一样在我耳边炸开,纹身的主人、恶魔开始蛊惑我,而我却无法反抗。

    这个看上去精神有问题的家伙说的话真的有可信度吗?我持怀疑态度。

    但就像无法信任眼前的羽宫一虎一样,我同样不会信任佐野万次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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