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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箭破囚帐军情乱

    游牧民族身上,尤其是阿斯那多身上的气味……着实不大令人恭维。

    阿斯那多显然很享受这个时刻。

    本王显然也很享受。

    看着异邦的蠢货们沉溺在俗世的荣辱观中,以为我产生了甚大的羞辱感而欢欣得无法自拔时,本王的内心也和他们一样快感十足。

    真正在观犬,并以此为乐的,其实是扮犬之人。

    卢熹微是了解我的,所以他不再生气,反而和我一样隐隐发笑。

    颜面无存的看似是本王,实则是阿斯那汗。

    因为,他和汗庭中其他人不同。

    他很清楚,区区一个七皇子,无法代表龙咆帝国的颜面,甚至连皇家的颜面都无法代表。

    所以,他羞辱了我,便只是完成了自己认为的羞辱而已。

    这实则是在羞辱可汗本人。

    我得到了我想要的。

    阿斯那汗把那根让人怀念的狼牙棒还给了我,并增派了一倍的黑鳞卫守在人质囚帐外“保护”本王。

    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都是我所想要的。

    我和卢熹微被关在囚帐内的一个黑铁兽笼里。

    将夜,遍布大地的羊草上同时染上了夕阳和月夜的颜色。

    卢熹微负手踱步道:“现在不止当朝名士,连皇帝和丞相的儿子都在这儿了,阿斯那汗手上的筹码,应该足够和陛下谈判了。”

    “不够。”我像个找回了玩具的孩童,欢呼雀跃舞动着那重达四十斤的狼牙铁棒。

    这狭窄的铁笼碍手碍脚,根本没有能使狼牙棒发力的空间。

    他诧异道:“不够?”

    我笑道:“草原的男儿自称讲信用,但阿斯那汗却不讲。”

    卢熹微道:“因为他是草原男儿的可汗。”

    我又道:“在父亲的眼里,儿子始终重于一切。”

    卢熹微笑了,接口道:“但陛下是天子,而家父是天下的父母官。”

    我放下大棒,抓起铜盘中的羊肉大口吃起来,含糊地应道:“所以父皇是绝不会让步的。”

    卢熹微忽然笑不出来了:“可家父未必。”

    我漫不经心道:“但这事只能由父皇决定。”

    他应道:“所以陛下和家父会生出嫌隙。”

    我囫囵吃着羊肉,也不大在意:“晨光,既然无论怎样都对突杰尔人有利,那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他毫不犹豫地抢过我手中的铜盘,应道:“吃!”

    我皱起眉头,指着另外一盘还未动过的羊肉道:“你的在那!”

    他不理会,径自抱着我的盘子吃了起来。

    不过片刻,二人相视大笑起来。

    率军守在帐外的阿斯那多将军,自从我拿回丢失多年的兵器之后,便显得十分不安。

    我几乎能从一众巡逻兵的脚步声中分辨出他来回踱步的声音。

    卢熹微忽然坏笑起来,朗声道:“王爷,外面负责保护您安全的黑鳞卫,怕是比当年围攻先皇的还要多!”

    “那是!”我十分得意地夸耀着,“在这偌大草原,除了可汗之外,也只有本王才配得上这大排场!”

    卢熹微又高声道:“王爷切莫大意!这里许多蛮子对王爷有深仇大恨,可汗没杀王爷示众,便已经引起众怒,现在身负血债的敌国皇子又拿回了身负血债的兵器,更是众愤难平。臣怕今晚王爷便会遭遇不测!”

    我大笑道:“遭遇不测?天大的笑话!正好大汗多调了一倍的黑鳞卫来保护寡人,汗帐防守削弱,说不定会有刺客行刺可汗也说不定!”

    话音未落,一支鹊羽箭“嗖”地一声破帐而入,划过我的脸颊,牢牢地钉在另一端的柱上,发出醒目的震颤声。

    “有刺客!”吆喝声传遍各帐,各帐属军脚步声虽乱作一团,但实则井然有序。

    我和卢熹微的声音的确过大了。

    阿斯那多将军当然不会听信“有人会行刺可汗”的鬼话,他不仅按兵不动,反而又发信号让可汗加派了一队禁卫。

    他显然认为我在故意渲染气氛,以便伺机而逃。

    但在突杰尔人中,有人想刺杀本王,这一点他也是确信无疑的。

    所以加派的那队禁卫,倒也有保护的意思。

    阿斯那多十分警觉。他一面要防备我骤然出手,一面又要防备放箭的刺客,不禁感到有些疲惫。

    不过一会儿,又听“嗖”地一声箭语,五支暗箭从不同方向同时射入囚帐!

    阿斯那多早有防备,他侧跃伸掌,一招“鹰爪夺箭”便抓住了其中一支的箭身。

    包围囚帐的黑鳞卫也列阵出手,当即击落了三支鹊羽箭,剩余的那支也在多人合一的掌风下偏离轨迹,旋转着划破帐壁。

    此时,众军士在呵斥声中极力保持镇定,以守代攻,不再四处追击暗处的刺客。

    阿斯那多掌心震颤,他看着帐篷破口处透出的烛光,不禁暗暗吃惊:这发箭之人的内力也不比自己差多少,牙帐能做到这点的只有可汗、几名将军和长老,莫非是其中一人!

    他转念又想:大汗要留神夜唯渡做人质,所以行刺者并非大汗;牙帐的几名同僚皆对可汗十分忠诚,不可能坏其大事;大议会中的长老皆是德高望重、识得大局之人,亦很难做出行刺人质之事。

    他思来想去,最后还是不得其解。

    一种不安在阿斯那多的心中慢慢滋生繁衍——莫非,神夜唯渡说的是真的?这是声东击西,而有人要行刺大汗!

    “这一定是大议会的某些长老干的!”

    阿斯那多越想越怕,想到自己对蚺鳞王的恐惧只不过源于过往,而蚺鳞王和卢长史现在已被铁笼所缚,所以现下最要紧的是保可汗周全。

    一时间,轻重立判。

    他随即传信,让几名军官带兵围住各长老的住所,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而加派的那队黑鳞卫又被调回汗帐。

    阿斯那多发号施令间,我拔下柱上的那枚箭矢,摸着脸上渗血的划伤,低声道:“少主的亲信果然了得!”

    卢熹微朝我耳语道:“他该快得手了吧?”

    突杰尔人两次加派兵力看护人质,造成了汗帐短暂的防卫缺漏,而就是这转瞬即逝的机会,让王崟星城得以潜入汗帐。

    而阿斯那多又将部分兵力调离此地,也造成了囚帐的防卫缺漏,这则是我和卢熹微的机会。

    话音才落,便听远处传来一阵清晰的吼声——“有刺客!”

    这次,没有箭。

    声音是从可汗所在之处传来的。

    牙帐内军心大乱,囚帐外的禁卫又被调走了一半。

    我翘起嘴角笑道:“他快不快得手不知道,反正寡人是快得手了。”

    卢熹微看着实心牢门上从上至下整齐排列的六把锁,以及那密集排列的转轴接触,皱眉道:“臣以为,得手之难,不下于击溃盘踞在牙帐的黑鳞卫。”

    我道:“开门的钥匙分别保管于六人之手,本王可没有耐心等那些持钥人。”

    说着便将狼牙棒的长柄伸出身后的笼外,妄图猛然将棒头向牢门一送,借怪力将锁环击断。

    正要动手之际,忽听门外有动静,像是来了什么人,向黑鳞卫传达什么。

    帐外的禁卫忽然尽数行礼,让开一条路。一个身高足有九尺、衣着华贵的男子,在阿斯那多将军的跟随下,带人走了进来。

    其长脸厚鼻,面相严肃,却静中透笑,不明城府。

    看他相貌,倒像是中原人士。

    这九尺大员手里紧紧握着一把金铜打造的钥匙,依次打开六把笼锁。

    我看了卢熹微一眼,无奈地笑了笑:“原来只有一把。”

    九尺大员长手一拉,牢门尖锐的响声差点刺破我的耳膜。

    阿斯那多看到我脸上的箭伤,本想出言嘲讽,但一见我手中的狼牙棒,登时欲言又止。

    那九尺大员右手向帐帘一摆,用一种我很熟悉的口音道:“七王爷,请吧!”

    他声音十分清亮,清亮中带一些欢喜。

    我转过头朝阿斯那多问道:“通灵上人,请问这位是?”

    将军打了个寒颤,咬了牙道:“无可奉告!”

    我横了阿斯那多一眼,将头转向九尺大员:“本王还是直接问你吧。你是王崟家的人?”

    他道:“不是。”

    我又问道:“你是辽州人?”

    辽州曾是帝国和汗国的交界,直到我随父兄攻下州外广袤的草原,这里的百姓才得以远离蛮夷。

    他道:“正是。”

    我再问道:“你是父皇的人?”

    他道:“曾是。”

    “那现在呢?”

    “现在是可汗的人。”

    “可汗的人?”

    “没错。”

    “可汗找寡人何事?”

    “有人想见七王爷。”

    “谁?”

    “段先生。”

    “还有呢?”

    “还有陛下。”

    我顺着他的话风,朝押我右侧的随从望去。

    借着火光,我看清了这随从的脸。一张在草原长大的中原人的脸。

    此人不算高大,但身体健壮。他宽眉郎目,阔鼻皓齿,眼袋明显。

    从那正气昂然的脸上,我看不到半点影子。

    这随从的确没有影子。

    如果说卢熹微是卯时的晨曦,那他就是辰时的暖阳。

    我更认得他身上的味道。

    我上一次闻到这种味道,是在皇城北冥门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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