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点

    “还好吧?”鹤琛轻轻蹙眉,心疼道。

    “当然,我很好。”时乔喘匀了气,直起腰来,冲他笑道。

    鹤琛有点后悔刚才带她跑得那么快:“别逞强,如果跑不动了,我们回去的路上就慢些。大不了被抓。”

    时乔一点都不想被抓。现在还没找到证据说明被抓到底会怎样,万一真的中途下线,让他们连集中讨论的机会都没有,他们两个嫌疑最大的人,很有可能被其他人投为凶手。

    时乔摇摇头,说:“我真没事,走吧,我们快去搜尸体吧。”

    鹤琛不勉强她,由她带着去找沈知凡的尸体。

    为保证节目观赏的舒适性,道具组连夜把所有翻得乱七八糟的房间恢复原状。沈知凡的尸体重新被藏到柴火下面,两人废了一番力气才把她挖出来。

    鹤琛找到昨天打灯的开关,把唯一的一支蜡烛灯交到时乔手上。

    时乔接连查看了沈知凡的手腕,胸口,腹部,头部以及脖颈几个容易受到致命伤的地方,却都没有发现伤口。心里感到奇怪。

    她说:“怪不得我们昨天谁也没想起来查她的死因,她身上根本没有明显的致命伤口。”

    鹤琛说:“会不会是被毒死的?”

    时乔把蜡烛凑近沈知凡嘴唇,中毒而死的人嘴唇一般会呈现暗紫色,但时乔仔细瞧了一会儿,却说:“不行,烛光太暗,还带有颜色。根本看不清她嘴唇上的颜色。”

    沈知凡作为参加宴会的女官之一,嘴上本就涂着红色口脂,被红色烛光一照,时乔无法判断沈知凡暗红色的嘴唇是她原本口脂的颜色,还是中毒后的症状。

    “这是什么?你们女孩特意化的唇妆吗?”鹤琛指着沈知凡下唇上的一处红点说。

    时乔顺着他手指看过去,惊奇说:“剧本里没说这朝代的女人会画这种唇妆啊……这么小的红点,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等等,难道这是被针或什么尖锐的东西扎出来的?”

    鹤琛挑眉:“有点意思。”

    时乔用手把那处红点擦掉,下面接着又有血迹渗了出来。

    “果然,”时乔说,“这是一处被尖锐物品刺破的伤口。虽看不清她嘴唇上的颜色,但我倾向于她是死于某种毒。”

    鹤琛说:“伤在这里,除非把沈知凡迷晕,否则很难在她清醒时动手吧?”

    时乔点点头:“你说的没错。但既然凶手能在她昏迷后动手,为什么不把针扎在藏在衣服里的皮肤上,却偏偏要扎面部这种裸|露在外,易被发现的地方?”

    鹤琛:“你认为,凶手更有可能在死者清醒时作案?”

    时乔“嗯”了一声,说:“不能排除这个可能,但如果是这样,我还想不出凶手是如何动手的。”

    “如果凶手在死者清醒时作案,那么他的行凶方式可能会比我们想的要复杂。”鹤琛沉思道,“这个想法可以先保留,不着急想作案手法。我们再去找找别的证据,说不定能拼凑出凶手的行动轨迹。”

    时乔点点头,站起来活动了下蹲麻了的双腿,说:“好。”

    两人接下来要按计划往沈知凡房间去。

    从柴房到沈知凡房间要绕过陈梦之的宫殿,距离不远,时乔一鼓作气跟鹤琛一起冲了过去。

    鹤琛在跑的过程中还观察了他们身边噬魂者的数量,等二人跑进沈知凡房间后,鹤琛将自己察觉出来的异样说了出来:“时乔,你有没有感觉跟在我们这边的噬魂者格外多?感觉比昨天追我们三人小队的人多多了。”

    时乔闻言,喘着粗气说:“啊?今天这些人,比追你们三个的噬魂者数量多?不可能啊,我感觉比昨天追我们的那些人少多了!”

    鹤琛蹙眉:“也就是说,每组分配追人的噬魂者不均衡?这种安排好像不太合理……”

    噬魂者是随机游荡在外面的皇宫中人,每个地方的人或有不均,但若严重失衡就不太正常了。

    而且鹤琛明显感觉到,这一路追他们的人,比刚才从安全屋追过来的人多了一些。按理来说,安全屋靠近人员集中的御膳房和清和殿,应该人数更多才正常。他们第二段路突然多了这么些人,肯定是从别的地方特意跟过来的。

    “难道是导演组故意搞针对?”鹤琛忍不住猜测。

    按照现在形势来看,确实很像在故意针对时乔。

    “针对我?”时乔觉得可能性不大,“我在你们当中热度最低,若节目组真要故意搞针对做节目效果,也应该不会找我。”

    “难道你身上带着什么特殊任务?或是身份特殊?所以这些人才更喜欢追你?”鹤琛又猜,看向时乔的目光渐渐透出一丝玩味。

    “难道你真是凶手?”鹤琛嘴角一弯,故意逗她。

    时乔急忙摆手:“当然不是啦!难道你也怀疑我?”

    “不是我故意怀疑你,而是你实在太可疑。”鹤琛见她着急的模样,笑意愈深,抱起手臂好整以暇看着她,“老实交代,是不是真藏了什么特殊任务?”

    “肯定没有呀!”

    时乔生怕鹤琛都不相信她,忍不住朝他靠近几步,带着几分急切说:“我就是侦探社里普通的一员,不是叛徒,也不是帮凶!被噬魂者针对肯定有别的原因,你、你不许因为这个就怀疑我!”

    鹤琛笑意愈深:“什么原因你自己不知道?不老实交代,待会儿我可要投你了。”

    时乔看到他脸上别有意味的笑容,忽然察觉出不对劲,狐疑地看向鹤琛:“鹤琛,你是不是在耍我?”

    鹤琛终于破功,轻笑道:“逗你玩呢。我怎么可能不信你?”

    时乔恼怒瞪他一眼,说:“你认真点行不行,咱俩现在是抗推位!找不到指向凶手的证据,很有可能就让凶手成功甩锅啦!”

    说完,时乔尤嫌不解气,愤愤地从正面推了他一把。

    鹤琛被推得连连倒退,举手投降:“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时老师您别生气。”

    时乔听鹤琛一本正经叫自己“时老师”,顿时更加羞恼,道:“叫什么时老师呀!你快不要闹啦!”

    鹤琛轻咳一声,正色道:“好了,听你的,不闹了。不过我刚才有一句话是认真的,你被这些NPC针对,肯定不正常。我们得找找原因。”

    时乔说:“被针对不见得是件坏事,虽然累是累点,但却可降低我的嫌疑。从你捡到的那张纸条来看,凶手似乎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操控噬魂者,那他总不可能让更多的噬魂者来为难自己吧?”

    她话音刚落,鹤琛灵光一闪,说:“你说得很对,凶手可以操控噬魂者,你被噬魂者针对,很有可能是凶手搞得鬼!”

    时乔怔了一下,说:“凶手是如何搞得鬼?其次,凶手为什么要针对我?要说嫌疑大小,你肯定排在我前面。凶手为什么不选择你却要选择我?”

    鹤琛想起今早小侯说的话,冷冷一笑:“可能是看你好欺负吧。”

    “啊?”时乔疑惑,觉得他话里有话。这些嘉宾都对她很好,怎么会因为她性子软就欺负她?

    鹤琛对上时乔困惑的视线,立马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他虽觉得徐姝妍很大概率是凶手,只有她可能会选择针对时乔。但这话不方便说,也不能在镜头前显露他已经对徐源以及徐姝妍有所忌惮。

    他朝摄像头的位置使了个眼色,示意后面的副导演这段后期减掉。然后转过视线来看着时乔,一派轻松道:“我的意思是,你体力差些,噬魂者更有可能抓到你。要是凶手选择针对我,那些NPC未必能追得上我,白白浪费机会。”

    “这倒是……”时乔想想确实是这个道理,不疑有他,轻易被鹤琛蒙混过去。

    “好了,关于你的问题我们待会儿再谈。先找找这房间里有什么线索吧。”鹤琛趁时乔还没反应过来,赶忙转移她注意力。

    “好。”时乔完全没注意到鹤琛刚才眼神有细微躲闪,应了一声,转头开始搜起证来。

    沈知凡的桌案上整齐罗列着下属汇报的公文,上面记录着宫中大小杂事,例如,皇后的鹦鹉飞走了,太后近日进膳不香,换了小厨房的人,发现宫女太监对食,已将两人发配出宫等等。

    公文基本上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内容,时乔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正想去翻别的,忽然看到一张带有褶皱的纸压在所有公文下。

    时乔移开上面的公文,把那张纸拿出来,只见上面写着:“沈大人:下官近日发现陈贤妃宫中徐宫女偷盗财物,特来请示大人,是否要按宫规惩处,还是告知陈贤妃要她自行处理?”

    落款时间在案发半月前,上面有沈知凡的批复,但又被划掉,看不出她之前写过什么。

    从这张文书上只能看出,沈知凡早在半月前便知晓徐宫女偷盗之事,但这么久以来,既没有告发也没有惩处她。将写好的批复又划掉,像是感觉这件事很棘手一样。

    时乔看着纸上的皱褶,说:“这张纸压在最下面,但从日期来说,还有比它更早的公文置于它上方。有没有一种可能,徐宫女曾来到沈知凡房间,翻过这张公文,看过后把它压在了最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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