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认

    “好。”时乔的反应令鹤琛惊喜,他记得上次节目录制时,时乔因被独自落在森林里而病症发作,他可是哄了好一阵,才让人恢复正常。

    虽然这次可能有发病时间短的原因,但能在这么短时间内调整好情绪,这是否说明时乔的病情在渐渐好转?

    无论如何,鹤琛都希望时乔能尽快好起来。

    鹤琛见时乔转好,心情比刚才轻松不少,笑了下,提醒道:“能看清脚下吗?别被泡沫板绊倒。”

    时乔朝脚下看了眼,昏暗的壁灯照不到地面,她只能看到隐约看到地上有许多散乱着的泡沫板碎块。

    “看不太清,但我可以小心点。”

    “嗯。”鹤琛闻言,放心转身去搜证。结果没想到时乔时乔刚迈出一步就踩到一块形状不规则的泡沫板边缘,脚一崴,整个人重心失衡,朝前摔去。

    幸好鹤琛就站在时乔前面,时乔下意识抓住他,稳住身子后才感觉到,自己好像正好抓在鹤琛裸|露在外的右手臂上。

    时乔大惊失色,觉得自己简直糗大了。她抓哪里不好,偏偏要抓鹤琛胳膊!抓右胳膊不行,还偏偏要去抓袖子已经被她扯下来的左胳膊!弄得她好像故意耍流氓一样,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要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时乔无地自容,连声道歉。想缓解这尴尬的场面。

    但她有个连自己都没注意到的小毛病,尴尬时手掌会不自觉攥紧,时乔忘记自己的手还抓在鹤琛胳膊上,手指下意识收紧,然后竟摸到一种异样的触感。

    “咦?”

    曾经的回忆倏地涌上脑海,时乔心头一震,再也顾不上尴尬,大跨步走过去站到鹤琛面前,扒开他衣袖说:“鹤琛,你这里是不是有疤?给我看一下!”

    鹤琛起初抗拒了下,抬手想捂住那块狰狞的皮肤。但时乔强硬掰开他的手,借助细微的灯光,看到他左手大臂内侧到肩胛骨,有两条浅淡却清晰的疤痕。

    这位置时乔太熟悉。当年,她的乞丐哥哥为保护她去跟绑匪缠斗,回来时身上就在这个位置,多了两道伤口。

    她不信世上有这么大的巧合,鹤琛与她的乞丐哥哥在身体同一位置受过伤。一个她几乎不敢确认的猜想浮现在脑海——鹤琛和乞丐哥哥极有可能是同一人!

    看着面前高大英俊的男人,她眼前似乎又浮现出那名消瘦挺拔的少年。视线渐渐被泪水蒙住,她拉扯着鹤琛衣袖的手指止不住颤抖。

    “别看了。以前拍戏时受的伤,现在已经好了。没什么好看的。”鹤琛无奈苦笑。他还没准备好以乞丐哥哥的身份面对时乔。

    他在时乔最痛苦的时候不告而别,又因任性赌气在国外一待就是近十年。时乔这些年经历过的所有痛苦他都难辞其咎。从小侯那儿得知真相后有个想法一直在他脑海中盘旋——

    如果他脾气不那么硬,不去反抗鹤峥,老老实实读完四年金融管理回国,时乔会不会少受一些欺负?

    或者他脾气再硬一点,鹤峥叫他出国他死都不去。哪怕当年他再回去多看时乔一眼呢?他就不会错过时乔家的悲剧,不会以为他的小公主一直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不会一意孤行去往国外,把他最想守护的人留在水深火热的痛苦中。

    可惜没有如果。

    他知道时乔因年幼时他的一次舍身相救,对乞丐哥哥抱有特殊的好感。但乞丐哥哥本身并不像她想象中那般完美。他因自己混沌的过往而自卑,心里怀着虚无又可笑的幻想,想着自己出国深造个人模狗样,回来就可以正大光明迎娶城堡里的公主。

    他怕暴露自己曾经糟糕的过往,怕时乔质问他为何不告而别,怕时乔看破他心底的自卑和紧张。

    但时乔完全不信他的说辞,揪着他破损的衣服,小声但急切地问:“拍什么戏能伤到这里?伤得这么重,为什么网上一点消息都没有?你不要说这是在好莱坞时上伤的,你在外国的粉丝比国内还多,你受了伤不可能一点消息都传不出来!”

    “鹤琛你不要骗我。”

    “你也骗不了我。我知道你说谎时睫毛会颤抖。我太了解你了。鹤琛,你看着我的眼睛说,你到底是不是、是不是……”

    时乔不敢说出那个称呼。她眼睛已经完全被泪水蒙住,连鹤琛的身影都变得模糊了。

    鹤琛向来见不得她哭,无奈地叹了口气,似妥协般将时乔抱在怀里,像小时候那样抚摸着她的脑袋说:“我全部都被你看透了啊,小丫头。”

    听到这声熟悉的“小丫头”,时乔再也控制不住,泪水瞬间决堤,扑进鹤琛怀里,把脸埋在他颈窝呜咽抽泣。

    “好了好了,别哭了,乖。”鹤琛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失笑道,“你现在不要跟我保持距离了?不怕被我粉丝追着骂了?”

    时乔哼唧了一声,赌气说:“你不是投资人吗?你不是能干涉后期剪辑吗?你叫制作组把这段减掉不就好了!”

    鹤琛没想到自己上一期节目为了撩拨时乔而暴露的身份,竟在此时被这小丫头利用,轻笑了下说:“是,你随便哭。我叫他们先别拍了。”

    不用鹤琛吩咐,员工通道内副导演在监视器后察觉这边情况不对,本着对老板非礼勿听非礼勿视的狗腿原则,早就暂停了这边的录制,给老板充分的发挥空间。

    时乔知道鹤琛不可能把这段丢人又惹人非议的画面播出去,所以哭得肆无忌惮,一边哭还一边说:“你是不是故意作弄我?是不是觉得小时候的我很讨厌?是不是不喜欢小时候的乔乔?”

    鹤琛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忙道:“我什么时候不喜欢你了?你不管是小时候还是长大了,我都喜欢。”

    时乔哭得更凶:“那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你是乞丐哥哥?我知道我小时候又任性脾气又大,总给你添麻烦,还害你受了那么严重的伤。你讨厌我也是应该的。呜呜……谁都不喜欢总惹麻烦的小孩,我知道的……”

    鹤琛又心疼又觉得好笑:“时乔,我不允许你这么说自己。你小时候明明很可爱。而且,我从没觉得你麻烦。”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乞丐哥哥!”时乔抬起头,瞪着一双哭得通红的眼质问。

    “我……”鹤琛一顿,对上她这样的一双眼睛,不忍心再隐瞒,老老实实说,“我怕你会怪我当年不告而别。”

    时乔奇怪:“我为什么怪你?你那时候不是搬家了吗?”

    “搬家?你听谁说我搬家了?”

    鹤琛轻轻蹙眉。他当时虽被鹤峥带走,但他之前住的那间地下室还在。他出国前还去过一趟收拾焦淑媛的遗物。若时乔想找他,哪怕暂时见不到他,留封信塞进门缝里,他回来时也能看到。

    “是小任哥哥跟我说的,”时乔垂眸道,“我被你从绑匪手中救下来后那几天,家里发生了很多事。后来我本想去找你,但小任哥哥跟我说,你已经搬走了。”

    鹤琛眯起双眼,任凌应该很清楚他真正的身世,若放在当年,凭鹤家的势力,摆平董涵的事易如反掌,但任凌为了不让他接触时乔,竟告诉她自己已经走了,生生让他们错过这么多年。

    任凌他究竟是怎么想的,难道为了独占时乔,可以自私到牺牲时乔的地步吗?

    一股邪火猛地从胸口蹿出来,鹤琛脱口而出:“你那小任哥哥不是什么好人。”

    时乔眨了眨眼,困惑道:“你不喜欢任凌?”

    “这跟喜不喜欢他无关。”鹤琛眉头蹙得愈深。时乔还不愿意告诉他董涵的事,他不能操之过急,不能直接告诉她自己讨厌任凌的理由。

    他叹了口气,只能说:“时乔,若是可以相信我的话,你尽量离他远点儿。”

    时乔不明所以:“你们两个真奇怪,任凌在录节目前刚跟我说他不喜欢你。你现在又说不喜欢他。你们两个……是不是曾经有什么恩怨?在工作上发生过冲突?还是对彼此有什么误会?”

    “我跟他能有什么恩怨——”鹤琛刚想表明自己不屑,却突然想到什么,挑眉看着时乔说,“任凌说他不喜欢我?为什么?”

    时乔想了想,说:“我也不清楚,他说你很危险。”

    她现在都不明白,鹤琛到底哪里危险。

    “很危险?”鹤琛嗤笑,“对你而言还是对他而言?时乔,难道他觉得我会伤害你?”

    “这我怎么知道……”时乔低下头,呐呐道。

    鹤琛轻哼一声,心想任凌不仁就别怪他不义,说:“任凌是个胆小鬼。他不敢说那我便替他说。他不想让你靠近我,无非是因为他也喜欢你。”

    时乔震惊:“任凌他——喜欢我?这怎么可能,他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呀!”

    “你把他当哥哥,他可未必把你当妹妹。你若不信,大可录制结束后去问问他。若他否定,我亲自去给他道歉。”鹤琛胸有成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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