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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起风了,唯有努力生存

    顾草籽很喜欢宫崎骏的动漫,就是一种喜欢的感觉,说不上好,说不上坏,但总归有一种怀恋的味道,或稚嫩的童年,或青涩的少年,那些在时光隧道里握不住的细沙,总让顾草籽流连忘返。

    顾草籽不喜欢夏天,特别是夕阳西下,蝉鸣蛙叫此起彼伏时,至于原因,顾草籽对陆风垚说过:“夏天总给人一种热烈到寂寥的感觉,不记得谁说过,每个人的心中都住着两个房子,一个是快乐,一个是悲伤,如果快乐地笑的太响,就会吵醒隔壁的悲伤。夏天也是这样啊,太热烈总会吵醒隔壁的寂寥。”

    雪儿说,她是一个冷情的人,就是那种如果分开了,绝不会思念,也不会主动联系朋友的人。她说,自己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她说,一个真正自由的人就是能真正做自己喜欢的事。

    在没遇到陆风垚之前,顾草籽也是这样的人呢,可以一个人看书、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听歌、一个人散步、一个人看电影、一个人吃火锅。但自从有了陆风垚,她似乎找不回以前的自己。

    明明是一个人,却仿佛活成了两份人生。

    第一次交谈,顾草籽和陆风垚的交谈以:“你是艾梦云?”画上句点。

    顾草籽和陆风垚的第二次谈话就在两天后,小组军训分组名单出来,班级成员以小组为单位被带到各自的训练场地,认识教官、互相介绍、选组长、发军训服等入训前基本事宜。

    对于这种特殊的军训方式,顾草籽按捺住跃跃一试的激动,听着教官慷慨激昂的训话,心中的小宇宙喷发。她微微抬眼看着最左边站着的陆风垚,男生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木木地看着教官。

    最后组长之职硬塞给袁凯,一个白白胖胖的肉肉男生,看着袁凯脸上生无可恋的表情,小组其余七个成员都低头忍住笑意,顾草籽注意到陆风垚微不可见的弯了弯唇角。

    会面结束后,各自解散,顾草籽出教室,微微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几朵白云镶在其上,奇形怪状,像野马,像虾,像横着走路的螃蟹。

    一股热浪扑面而来,顾草籽撅着嘴,嘀咕:“该死的夏天。”当撑开遮阳伞时,才环视周围陌生的砖红色建筑,陌生的行道树,脑子里忍不住冒出几个大问号。

    这是哪儿?我要往何处去?

    不远处,一头黑发在阳光下亮得耀眼,吸引住顾草籽的目光,高高瘦瘦,白色衬衫,黑色长裤,黑色运动鞋。

    他往行道树下靠了靠,掏出手机,环视一下四周,然后灵巧地输入几个字。这时,阳光在枝桠上流转一圈,在他脸上投影出斑驳的小圆点,偶尔会调皮的画个圈,跳走。他又抬头,看了看右前方,收好手机,准备走。

    顾草籽急忙叫住他。

    “陆风垚,你住哪儿?”

    男生仿佛被吓到,一脸不可思议。

    “我?东门,机械大院。”

    “那我跟你走好了。”女生伸出食指向陆风垚。

    顾草籽弯起唇角,眼睛随着笑容而眯起。她撑着伞小跑着到男生身边,她的头刚好到他肩膀位置。

    “我不记得回去的路了,刚好也住东门,你带我回去吧!”

    陆风垚一句话没说,只是愣愣地点头。很自然接过顾草籽的遮阳伞,换个位置走到顾草籽右边,刚好替她遮住所有阳光。

    陆风垚话很少,一路上都是顾草籽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旁边男生只是静静听着,偶尔笑笑,问几个小问题。

    “你的伞挺漂亮的。”陆风垚赞扬的那把遮阳,向阳面纯黑色,里衬画着埃菲尔铁塔、巴黎圣母院、欧洲街道图案。

    “漂亮吧!”顾草籽自豪地说。

    “我还掉过一把一模一样的呢,准确说是被偷了。”

    “被偷了?”

    “对啊,有一天我回家把伞放在阳台,然后进卧室睡觉,睡醒出来,它就不见了。于是我一着急,就立马在网上买了一把一模一样的伞。”

    “那后来找到了吗?”

    “没有,不过我已经原谅那个贼了。”

    “为什么?他不是偷走你最喜欢的伞了吗?”

    “他能看上我的伞,说明他眼光也不错,算得上一个雅贼了,我就当找了一个未知的知音算了。”

    “知音?”陆风垚低低笑起来。

    “说不定还是某个暗恋我不成的人,偷走我的伞,睹物思人呢!”

    “嗯,这种可能性比较大。”

    ……

    后来,顾草籽和陆风垚在一起后。

    陆风垚说:“那时候啊,我觉得你真的好傻,对着一个一点不熟悉的人,就让他带你回家,你不怕吗?”

    “怕什么?”

    “怕被拐卖啊。”

    “你舍得卖我?”

    “现在不舍得,但那时候就说不准了啊。”

    “什么?”

    “因为那时候就觉得你,蠢得真可爱,懵懵懂懂的,什么都不知道。”

    “陆风垚!你居然说我蠢!我跟你没完!”

    “不过吧,我喜欢。”

    ……

    “喂,妈妈。”顾草籽从回忆中接起电话。

    “草籽,你毕业就回家吧,一个女孩子在外面,我和你爸真的不放心。”

    顾草籽原想一直呆在这个城市,和陆风垚一起。即便和陆风垚分手了,她也想呆在这个城市,至少和回忆近一些。

    可是,自从和陆风垚上次发完消息后,她突然对这个城市没有丝毫的眷恋。

    因为一个人,守着一座城啊。

    又起风了,生活还是要靠自己努力生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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