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钟书对杨绛说：“没遇到你之前，我没想过结婚；遇到你之后，结婚这事我没想过和别人。”

    朱生豪对宋清如说：“我想看宋清如甜甜的睡觉。”

    王小波对李银河说：“我希望，我和你，是一支唱不完的歌。”

    陆风垚，是一个典型的理科男，说不出这么好听的情话，也不懂如何哄人。

    第一次吵架，他说了一句：“我想你。”顾草籽就心软了。

    第二次吵架，他说了一句：“两个人在一起不容易，我们要珍惜。”顾草籽感动地稀里哗啦，然后和好了。

    第三次吵架，他说：“你总是这样，我也会累。”顾草籽慌了，在地铁站口吹着冷冽的东风，小脸冻得红红的，等他。

    顾草籽永远不会忘记那天，2018年的最后一天，耳机里循环着《你，好不好》，她想他，也怕，怕陆风垚不要自己，和自己说分手。

    她站在四号线出口，心里默数着一、二、三、四、五。

    刚数到五，身边有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你在这儿等了多久了？”陆风垚也戴着黑色耳机，至于耳机里响起的音乐，顾草籽忘了问。

    顾草籽转头看着旁边的男生，他的脸上写满了倦容，眼睛里是一片平静，还有一点心疼。

    这样的陆风垚在顾草籽看来很好看。

    陆风垚，顾草籽真的好喜欢你。她没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他。

    “冷不冷？”

    陆风垚穿了一件灰色羽绒服。

    顾草籽点点头。

    陆风垚自然地搂过她的肩头，抱得紧紧的，比往常都要紧。一只温暖漂亮的手把顾草籽的肉肉冰凉的小手握住。

    “你手怎么这么冷？”

    顾草籽只是笑。

    他们就这样向前走，没说一句话。

    “陆风垚。”

    旁边男孩子望着她。

    “你为什么抱我抱得那么紧。”

    陆风垚深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叹了一口气。

    “因为我好想你。”

    “我也好想你。”顾草籽很少说这么露骨的情话。

    “陆风垚，真想和你一直这样走下去。”顾草籽在心里想。

    分手以来的三个星期，顾草籽走在校园小道上，周围的所有的景物都关乎于陆风垚。

    他们走过每条校园小径，走过每一条街道，吃过每一个饺子馆、重庆小面店、螺蛳粉店，火锅店，小炒店。

    “雪儿，我忘不掉他，怎么办。”

    雪儿说：“你还喜欢他吗？”

    “喜欢。”

    “那你去问他，分手的原因。”

    “我不敢。”

    “你不敢？你是因为自尊还是因为其他不敢？”

    “我不知道。”

    “别说不知道，你去问他就知道了。”

    “好。”

    顾草籽打开他的微信头像，思索了很久才发出一条信息。

    “陆风垚，在吗？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嗯，你问。”

    “我们，为什么分手啊？”

    等了大概一分钟。

    “因为现实吧。”

    “哦，听说，你最近做了很多兼职。”

    “嗯，不做兼职没钱啊。”

    他接着回了一句：“没钱什么也做不了。”

    顾草籽明白了，他们分手的原因就是现实。

    现实真是一个大坏蛋。

    该死的现实。

    去他妈的现实。

    无可奈何的现实。

    顾草籽死心了。

    没有再回一句消息。

    “雪儿，我问了，因为现实。”

    雪儿沉默了很久，开口：“笨笨，乐乐的一个朋友二月五号说不希望她向前走，二月十五号发圈和另一个女孩子说：余生只想陪你走。人是好人，只是对爱情随意。这样的人也好，体会不到失恋的痛苦，也感受不到爱情带来的极致快乐，体会不到一人一世一双人的笃定。”

    雪儿说：“草籽你真是一个笨笨，一笨到底，一定要自己死磕，一个人闷着跟自己过不去。”

    雪儿说：“笨笨，我们下次找一个勇敢的，有担当的。”

    顾草籽，只是沉默地回复一个字。

    “好。”

    原本，我想和你，变成一只唱不完的歌。

    到现在曲终人散，陆风垚，如果是这样，顾草籽真的想离开这个城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