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顾草籽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关于陆风垚的记忆也在渐渐模糊，关于他的人也在慢慢变淡。听说，忘记一个人只要21天，就像一个习惯的形成需要21天，只要习惯不去想起，就会慢慢忘记。

    21岁的顾草籽喜欢看着天空发呆，软软的白云像吹起的泡泡糖，可以是花朵形状，有时候，又像是一匹小马，偶尔又像山羊胡子。

    妈妈说：“人只能靠自己，技多不压身，一定让自己多学一点本事。”

    顾草籽想：“妈妈还忘了告诉自己，原来没有期待就不会有落空，情绪不会有起伏，内心也不会受到伤害。可能只有书本和自己永远不会让人失望。”

    顾草籽在迷惘之际，找了一份工作去了海城，她想去一个陌生的城市，重新开始。确定工作那天，她跟妈妈说：“妈妈，这是一个很好的公司，等以后我找大钱了，我给你买衣服和项链。”

    那晚，四月的天还透着春意的寒凉，顾草籽穿了一件白色针织毛衣，在篮球场边上踱步，一边安慰妈妈，仿佛也在安慰自己。

    因为，听学姐学长说，这公司不怎么好。

    顾草籽执意要去，怕自己找不到工作，也不想费很多时间在上面。25岁的顾草籽要是看见21岁的自己这么废，一定会骂醒她。人生的路，一条都不能错。

    后来的顾草籽想，她这一生做错了三个选择，第一，高中文理分科时候，依靠抽签选择了文科；第二，大学毕业找工作的时候，有些随意；第三，工作一年后选择考研，当然这且是后话。恰恰是这三个选择，改变了她的命运。

    顾草籽挂掉电话，转身回宿舍时，正好看到篮球场上一个男孩子，亚麻色卷发，跳起投进了一个超远三分，队友在为他欢呼。

    他就笑着，漏出洁白的牙齿，闪闪发光。

    季唯一。

    为什么，你像阳光？

    “因为我从小就明白一个道理，所有的希望都是自己给的，只有这样才能把握住自己的人生。”这是季唯一后来给出的答案。

    迟疑片刻，顾草籽打算悄悄离开。

    “顾草籽！”季唯一叫住顾草籽。

    顾草籽加快步伐。

    “喂！”季唯一小跑来到顾草籽身边，拍拍她的肩膀。

    “妹纸，叫你呢。”

    “啊，没注意，那边打球声音太吵了。”

    季唯一咧嘴一笑，拙劣的谎言。

    “喏，给你这个。”男生递过来一瓶酸奶。

    “我看你在草坪那边一直讲电话，刚给你买的。”

    “谢谢你。”顾草籽接过酸奶。

    “你来看我打球吗，你如果来我会很开心的。”

    “不了，我还要回去写论文，下次有机会再来。”

    “那太可惜了，下次一定来看啊，快回宿舍吧。”

    顾草籽朝男生点点头，快步离开，隐约听到球场有人在起哄。

    “可以啊，季唯一，你小子藏得深啊。”球场有人戏谑，这人叫黄中华，季唯一在大学最好的哥们儿之一。

    “别瞎扯，继续打球。”顾草籽听到季唯一爽朗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