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觅

    “业儿,本宫听说那几十个侍卫已经跪了四五个时辰了。现在都亥时了,还是先行关押起来,明日再接着问话吧!”萧业母妃苦口婆心地劝着,但萧业面色铁青、一言不发。

    “参见贵妃娘娘。”通传的太监撑起帐篷门帘,萧澈和萧凌一齐向贵妃叩拜。

    “起来吧,你们两个来的正好,快帮我劝劝业儿吧。”

    萧澈点了点头,落座的同时,冲着萧业劝到,“七弟,我知道你看重詹楚忆,但是今日已经劳师动众,差了好多人出去,若是跪着的侍卫再出几个差池,那可就是累及无辜、池鱼之祸呀!”

    萧凌附和道,“若是父皇知道了,坏了他老人家围猎的兴致,怪罪下来,七弟也是不值当的。”

    萧业不疾不徐,意味不明道,“谁又知道凶手是为了害阿忆,还是为了谋害本王呢?”继而转身,面朝向母妃、但话又更像是说给旁人听的,“母妃放心,当时在场的侍卫全部相隔一米跪着,能够交叉佐证身份信息的已逐个问完话,放他们回营了。眼下已经有人供出,当时看到射箭的人了,孩儿封锁消息,也是为了顺藤摸瓜,揪出幕后主使!”

    “启禀王爷,耿侍卫回来了!”

    萧业随即起身行礼,“让母妃、皇兄们担心了,我定会妥善处理此事,时辰不早了,请母妃、五哥、六哥早点回帐歇息吧!”

    耿飞知道王爷肯定着急知道詹兄弟的消息,也没收拾整理仪容就直接过来回话,没想到帐里还有贵人,只好这么蓬头垢面地行了礼。跟在贵妃身后的常姑姑,看到耿飞嘴唇发干,身上还挂着野草的刺,有些心疼!

    “王爷,悬崖下面地势陡峭,光是走到下面就花去近三个时辰。后山又因多年封禁、荆棘丛生,河水不算湍急,我们逆流而上,沿途并没有看见詹兄弟和坠落的马匹,现在离坠落的地方恐怕还有七八里地。”

    “山里晚上寒凉,阿忆穿得单薄,他的身子。。。”萧业神情失落,喃喃自语。

    耿飞不懂怎么安慰人,只能继续说着正事,“王爷,属下还有一事不明,王爷觉得此事。。。真是针对詹兄弟,还是另有阴谋?”耿飞担心是有人想谋害王爷,但因为还不知道对方是如何使的手段,便向萧业请教。

    “失控的马匹确是只在阿忆那里做了手脚,但是阿忆一介平民、能得罪这里什么人,即便得罪,也是因为本王!”萧业想起了母妃的那句话,詹楚忆如今已成为萧业的软肋!

    “放冷箭的人,现在可有线索?属下可以做些什么?”

    萧业叹了一口气,“没人看见凶手,侍卫们都向前冲着救人。。。射箭的人应是潜藏在队伍后面。”萧业继续道,“去盯紧那些侍卫,我已放出风去,就看幕后的人会不会上当,有所动作了。”

    外面突然一阵喧声,没一会儿,就有人来报,“启禀王爷,司马死了。”

    “传信出去,查查是谁放的箭,司马绝不敢背着我作此安排!”萧凌琢磨着,看来是有人知道了他的计划,顺水推舟、躲在暗处,那目的是什么呢?只是借刀杀人,还是为了激化他和萧业的矛盾?又有谁会受益呢?

    詹楚忆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终于可以松快下来了,她趴在救命恩人的身上,睡得昏昏沉沉,直到被放在石板上。詹楚忆徐徐睁开眼,随着火烛燃起,她才看清这里像是个山洞,洞口还有垂下的树枝遮盖,从外面看一定十分隐蔽。

    “吃点东西吧。” 这声线。。。他不光眉眼酷似智仁,连声音都像!詹楚忆内心苦笑,这世没人护着自己,竟鬼迷了心窍,念起往世的贴身护卫了么!干粮没吃两口,詹楚忆直犯恶心、呕秽数次,之后更是头晕乏力,再后来就没什么印象了。。。

    醒来时,疼痛贯满四肢百骸,燥热流窜五脏六腑,身边除了一些干粮、肉干、水,空无一人。她拖着疲惫,挪到洞口、拨开树枝,跳进来的阳光,灿烂地让她睁不开眼。她不知道自己躺了多少天,不确定是否还有人在寻她,刺骨穿心的疼痛更是让她觉得自己可能时日不多。

    詹楚忆难掩失落,也许这个山洞只是个临时歇脚的地方,并不是恩人的居所,也许只是因为她那句绝不多叨扰,才换得这个喘息之所。詹楚忆捡了个石子,在洞口写下,“詹楚忆谢过救命之恩,京城副都御史詹府可见。”

    詹楚忆揣着余下的口粮,一路做着标记,万一自己走不出去至少还能原路回到山洞。但是无奈身体太痛,詹楚忆本就没什么方向感,在这荒凉的树林里更是毫无头绪。走了大约一个时辰、进退两难,她坠下的地方明明是有一条河的呀,为什么还没有看到!

    也许是身体太累,也许是心理在这一刻有些崩溃,一出溜,她蹲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大声哭了起来!这份委屈、这份无助那么大,大到戴着帷帽的人都于心不忍。他走起路来悄无声息,温柔但又结实地抓住詹楚忆的手,一提溜就把她放在了臂膀上!詹楚忆挣扎着左右乱晃,定睛一看原来是“智仁”,话头噎在嗓子眼。詹楚忆明白自己没有理由,现在是怪不得、骂不得、凶不得,恼得她只能深埋在“智仁”脖颈处,更加肆意地嚎啕大哭、涕泪交加。管它什么形象、什么尊严呢,最好是能弄脏他的衣领,也算是力所能及地报复了一把!

    不知不觉春围到了结束的时间,所有人都准备着回京的事,只有萧业要留在此处继续寻找詹楚忆。“皇上,业儿执拗着非得要活要见人死要。。。”贵妃自觉失言,话锋一转,“臣妾替业儿请罪,求陛下融他再逗留几日。。。”“是为了那个坠下山崖的伴读么?朕还记得那个小儿郎,是个伶俐的、有勇有才,最主要的是不畏权贵、忠于主子。哎,是有些可惜呢。。。就随业儿去吧!

    步行近一日,萧业亲自来到了找到马匹尸体的地方,神情失落一瞬,抬起头言简意赅道:“这不是阿忆坠落的地方。” 距离詹楚忆坠崖,已过去七日,耿飞细细回想当日的画面,确实上方应该有茂密的树枝才对。“应该是河水将马匹冲到了此处,这马少说也有五六百斤重,换作九十斤不到的。。。”耿飞不敢继续说下去,萧业接着说道,“既然没看到阿忆,那说明他还活着!”

    阿如汗欣喜若狂地蹦跶着,转着圈手舞足蹈,他等这个小马驹已经五个多月了,终于平安出生了。在春天的草原上,阿如汗已经见证了很多弱小的新生命转瞬即逝但又无能为力,这种挫败感,让他深深地明白了,为什么可汗一直遣人四处搜寻优良的种马。

    阿如汗每日都去看小马驹,又是环抱又是抚摸,只盼着它快快长大,恨不得明天就能骑着属于自己的马,驰骋在属于自己的草原,和阿忆一起。

    姐姐娜仁料想阿如汗肯定在这里,正准备从后面突袭吓吓他,却看到了他脖间的水痘,娜仁拦住阿如汗准备去抓挠的手,“别动,阿如汗别挠,快跟我走!”

    蒙医见状,赶紧将阿如汗隔离了起来,可汗得知后,马上下令若是再发现有起水痘的,都一并送去蒙医处!

    可敦慌忙赶来,被娜仁阻拦在帐篷外,“额吉,水痘会传人的,你别过去!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阿如汗的!”可敦蹲下来,双手握着娜仁的肩头,眼里噙着泪水,正要开口,娜仁抢着说道,“我已经出过痘了,不会有事的,我记着额吉说的呢,我们姐弟二人一体,不分主次!” 可敦哽咽地说不出话,一把将娜仁拥进怀里。“额吉,水痘来得快治得却慢,不知道还有多少人染了病,额吉快命人多寻些紫草吧!”

    躺了三日,阿如汗不见好转,全身无力、食欲减退、高热不下、呼吸甚至都愈发困难,嘴里却依旧一直嘟囔着,“阿忆、阿忆。。。”

    娜仁照着可敦传进来的字条,在阿如汗床边念道,“阿娘这就去找阿忆,孛儿挺过这关,就能见到阿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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