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寻

    可敦一边将刚写好的书信叠好放进信封里,同时不忘嘱咐着王宁,“詹楚忆见过你,这一趟你就亲自去吧,务必将她带来,不过,在出大凉国境之前,先不要告诉她孛儿的身份。另外,用棉布的路子,切勿动用探马。一路上,万事小心!”

    “姑娘放心!”王宁做事干脆利落,接过书信便扬鞭而去,一路上马不停蹄、昼夜兼程。王宁从十岁起就在王家,如今已接近二十年了,王孛瀚是他看着长大的,而王孛瀚的阿娘,则是他这辈子永远不会说出口、但永藏于心的人。

    咚咚咚、咚咚咚。。。

    敲门声急促而用力,项伯一刻不敢耽误,披了衣裳、蹬着鞋就赶来开门,上次这情景传来的是夫人遇害的消息,项伯眼皮直跳。

    “项伯,你家小姐在吗?我找她!我家公子想见她!” 王宁自知有些突然,赶忙补充道,“我家公子是王孛瀚,之前每天送你家小姐放学,你还记得吗?我是王家马夫,你记起来了吗?”项伯端详了片刻,“哦哦,是是是,我记得记得,对我家小姐好的人,我都铭记于心。。。不过 ,你来的不巧,我家小姐随王爷围猎去了,走了四日了,怕是还得十来天,才能回京呢!”

    王爷?围猎?王宁诧异、震惊转而又有些慌乱与不安,双手婆娑着,眉头拧在了一起。项伯扯了王宁一把,“进来说,先进来,我再与你详说。”

    项伯如实相告,王宁仍觉得不可置信, “王爷并不知道詹小姐的真实身份,就放心让她入府做伴读?”

    项伯知道王孛瀚对小姐的心意,所以仔细地解释着, “王爷之前也私服在学院学习,当时,你家公子应该也是在的。可能是就着这一段时间的同窗之谊,王爷才放心让小姐伴读的吧。你也知道,我家大人是朝廷中人,小姐怕说了身份,反倒让我家大人和王爷为难,想着也不图功名,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但项伯,却并不知道王孛瀚的身份。

    “那詹大人还不知情?” 王宁继续问道。

    “是,而且我家大人如今奉命出朝、巡抚边境腹地,就更不易察觉此事了。”项伯一五一十地回答着。

    詹大人不在?!倒是有利于带走詹楚忆,只是她跟在七皇子身边,又要怎样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还不让七皇子追究呢?这消息来的突然,王宁一时还未想到万全之策,当务之急,先去围场再说。

    “项伯,我家公子生病,一直念着小姐,我会亲自去跟小姐解释,带她去见我家公子。可能来回会耗些时间,我会给你捎信过来,你且安心哈!”

    项伯还来不及问他于何处落脚,可以在詹府也可以去留园,王宁就匆匆拜别。春围猎场所在并不难打探到,只是要混进去找到詹楚忆还需思量。

    王旭放马归来正路过门厅,“旭儿,快来见过你的伯父。”王旭愣愣地跪在王宁跟前,他在学院门口见过王宁很多次,王宁时不时地给他带些好吃的,但。。。王旭只以为,这都是因为王孛瀚是他家暗中奉命要保护的主子,却不知自己与王宁还有这层血缘关系。

    王宁量了量王旭的身高,又捏了捏他的臂膀,果然是个练武的好料子。在学院时,王旭装作不认识王孛瀚,实则时刻关注着主子的安危,王孛瀚不仅低调不显山露水、远离权贵,同样也不让王旭出手教训周斌。就连他俩在一起吃吃喝喝、谈笑风生的时候,旁人看着也都以为是詹楚忆的缘故,就连詹楚忆也是这么认为的。

    “外人想进入春围猎场,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供应蔬菜瓜果的菜农。围场离咱们草场不远,这些菜农虽不是咱们路上的自己人,但也都邻里十几年了,有些交情的。咱们就说是你想见见世面、看看皇家围猎,再给些好处就是。不过,以防万一,兄长还是易个容,别让人见了真容!”

    本以为进入围场后,需要在短暂的时间内尽快找到詹楚忆是个难事,结果还未到猎场,就看到一大队人马正在下山去,对话中时不时出现七皇子、那个伴读、这么多日、肯定死了、是个狠人之类的词语,王宁已经猜到了八九分。侯在一旁的人马也改变了计划,打晕了几个士兵,混进寻找詹楚忆的队伍。

    即使进了山洞,那人也还是带着帷帽,詹楚忆的眼泪都快将身体里的水分流干了,那人一个字的安慰之词都没有,就这么静静地听着她哭,倒也没有厌烦的意思,只是这么陪着。詹楚忆实在是哭地累了,虚弱的语气说起话来,有几分像是在撒娇似的,“我要喝水!”听到她要喝水,倒也十分听话地递了过去。

    “谢谢。。。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我要怎么称呼你啊?”

    “不谢!”

    “啊?你叫不谢?”詹楚忆哭得头晕脑胀,一时会错了意,等她反应过来,那人也还是没有回答自己叫什么,于是詹楚忆自言自语道,“那我就叫你不谢吧。。。”干燥冒火的嗓子被清清凉凉的河水浸润过后,舒服了不少,詹楚忆擦了擦嘴,继续问道,“你为什么总带着帷帽呀?你总不至于是朝廷钦犯吧?!”

    按照不谢的属籍,再过月余,他就该去锦衣卫任职了,他不想让人知道他的出处背景,因为都不是属籍记录的那样。

    不谢敷衍道,“不是,单纯因为长得丑!”

    “切,骗人,你那日背我下来时,因为枝叶茂密帷帽不便,所以换作只用面巾遮着脸。你的眉眼,以我这么多年的经验,你肯定相貌堂堂!”詹楚忆没说出口的,还有她看到的肌肉线条,更别说还有她很是喜欢的魁梧高大!

    不谢嘲弄地反问着面前这个十一二岁的小屁孩,“你能有几年的经验?况且,我是朝廷钦犯或不是,你又当如何?!”

    “对你不利的事我当然不会做,不过交朋友呢,最重要的就是坦诚。我就想知道,我是可以把你当朋友呢,还是应该单纯当作恩人。”

    “你可以。。。“不谢说着话起身,贴近詹楚忆,之后,擦身而过,向洞口走去,”不把我当人!” 话音刚落,紧接着就是刀尖和地面摩擦的声音,刀光火石之间,不谢将詹楚忆留在地面的字抹了个干净。“詹楚忆,山下有好几拨人在寻你,你说,我是把你交给悬赏要你命的官差,还是应该单纯交给说是你朋友的人。。。”

    詹楚忆不镇定了,惊讶地站起身,“什么?寻我的官差要我的命?怎么可能?!”

    “表面上是张榜悬赏求你的线索,可进去的人,没一个出来的。。。”

    沉思片刻,詹楚忆淡淡说了句:“还好你聪明。。。没进去!”她的落寞全写在了脸上。官差不是萧业的人吗?他真的不管自己的死活了吗?还是因为在皇上跟前,他又有什么身不由己或是利弊要权衡?她一开始排斥萧业也正是因为他皇子的身份,上一世的惨痛经历,让她不愿再与皇室有所瓜葛,如今,居然还心存期许,也是有些可笑了!

    未见詹楚忆分辩,于是不谢继续道,“还有一拨平头百姓装扮的也在寻你,说是与你同窗多年,”詹楚忆的心情就像过山车,又欢喜了起来,难道是萧业,他们扮作百姓,私下在寻她?然而,詹楚忆接下来听到的是, “姓王,叫阿瀚。”

    “阿瀚?阿瀚!”这可是她日思夜想的阿瀚啊,恰逢她如此孤立无助的时候出现,自己应该欣喜若狂才对,为何却是惊讶远大于惊喜?心里堵着的,更多的是一份失望,萧业没来寻自己的失望。。。

    “你认识?那便好办了,我可以带你去见他。另外,你摔下山崖伤得严重,我用的可是祖传的秘方,略有一点高烧的副作用,到时候你需全身泡在冰水里降温,否则可能会烧坏脑子。”

    “知道了。。。不过,你确定医好了么?我怎么浑身好像散了架,疼得要死!”

    “把好像去掉!”不谢冷冷地说道,“你的脉象,现在让任何一个郎中看,都得说你命不久矣!我保下了你的命,但高处坠落,你的肺腑、骨骼多处损伤严重,仍需静养!”

    “你竟有这通天的本事?难怪不愿与我做朋友,原来是瞧不上人家!”

    不冷抬手搭在詹楚忆的头顶,也就到他的胸口,目光平视、作眺望状,“确实是瞧不着。”

    王宁见到詹楚忆激动不已,他不敢想若是她死了,他该如何向王孛瀚、向姑娘交代。见到故人,詹楚忆也感慨万千。看到两人熟识,不谢也就放心地离开了,没有给詹楚忆留下只言片语。那句“詹楚忆谢过救命之恩,京城副都御史詹府可见”,就像蒲公英的种子,随风去吧!

    “王爷,守城的人说早上见着一辆马车出城往东边去,检查时车里的人神似詹公子,但他却矢口否认,要不要属下追去看看?”

    如果真的是阿忆,对守城的官差为什么要隐瞒呢?而且东边也不是回京的方向。。。萧业不解,揣测着大概只是长得像罢了,所以决定自己还是继续在山崖下寻找,但又放心不下,还是遣了耿飞,追去确认一番,毕竟对于任何有关詹楚忆的消息,宁可错信不愿疏漏。

新书推荐: 浅尝辄止 和幼驯染重生回警校后 穿成杨过他姐之度步天下 你好,我是大反派 遇难后被美人鱼赖上了 我靠搭配系统升官发财 赤蝴在册 心仪已久 重生之陌上花开等君来 真癫,给七个顶流当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