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以为你不会过来。”

    “你把我说得多小气似的。”

    少女语气俏皮,陆阮生笑了笑:“你不好奇我和李遥映之间的关系?”

    乔盈眼睛一亮:“你会告诉我?”

    陆阮生哑然:“你就这么喜欢?”

    “喜欢?”

    她不懂为什么大家都这么误解,不过这倒有助于她行事:“如果我承认,你就会告诉我吗?”

    “不会。”

    陆阮生语气一转:“但我可以告诉你,别靠他太近。我不希望你出事。”

    他向来温和的眼眸里多了一丝郑重,乔盈有些看不明白,又有些慌张:“难道他已经做过什么罪不可恕的事情?”

    “已经?”

    陆阮生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个词的语义,狐疑地说:“你早就觉得他会做一些不好的事?”

    “没有,怎么可能。”

    没想到他心思如此细腻,乔盈强行解释:“我就是喜欢乱想。你也知道,我喜欢他,爱之深责之切,特别害怕他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她状似害羞的捂了捂脸,眼神羞涩。

    陆阮生狐疑,还想问,却见少女指向楼梯处,说了声是她小舅舅,脚步噔噔地跑走了。

    旋转楼梯最上方,两个西装笔挺的男人从会客室走出来。一位中年,气质儒雅。个子高一些的那个年轻些,气势外放、冷沉。

    曲绍衍听到了与预计差不多的消息,敛着神色,道谢:“陆董,谢谢你的消息。”

    陆光言不介意送这份人情,笑说:“曲总客气了。你侄女和我儿子是邻居又是同学,我们有缘,小忙而已。”

    前段时间,秦家那位上了新闻,报道上说是旧病复发,救治未成功而身亡。这确实是事实,但也只是一部分。

    他妻子家从政,权位还不低,有不少内幕消息。真实情况是记品集团家的小孩在郊区酒后赛车,好巧不巧撞上了载着秦家那位的车。

    车祸现场不算灾难,但那位当时刚巧心脏病复发,两者一叠加,救治不及时,就这么去了。

    大秦走了,还有个小秦。小秦不小,只是因为好区分,内部的人才这么叫。

    小秦尽三十,是按照三代的路数培养着走的。不过不像大多数三代那样低调,相反圈内早就有他的传闻,说是“宁走钢丝路,不惹秦炜啸”。

    撞了上普通人,或许还能有用钱摆平的可能,可受伤是秦家人,还是当家的那位。秦炜啸或许不能让记品集团老总一家人陪命,也会让他们比死了更难受。

    以光中学是由记品集团投资并成建,家里又跟记品集团家是远亲,他实在是不想淌浑水,一听消息就帮儿子转了学校。

    不过这位家传行商的青年打听这些做什么?其大部分产业早在多年前转移到国外,更没听说与国内政圈有什么瓜葛。

    “小舅舅。”

    少女清丽的面容一下闯入眼帘,开朗大方的气质包裹着甜甜的笑,看着让人好生喜爱。

    明明是外甥女,却还是姓曲。随母姓并不罕见,可偏偏是曲。

    他忽然想起了旧年听过的传闻。

    “这位就是你同学的爸爸,陆伯伯。”曲绍衍介绍。

    乔盈笑弯眼睛,乖巧地说:“陆伯伯好。”

    那双水光潋滟的桃花眼是乍一眼的好看,除了多了几分女孩的明媚,跟他记忆中的秦炜啸简直一模一样。

    有这么巧!?

    “陆伯伯?”

    眼前的中年男人神情有些滞然,乔盈又唤了一声。

    陆光言回过神,笑容平和:“没事,伯伯刚刚突然想到了别的事情。小生转到和你一个班,他性格温和,还得拜托你平日里照顾照顾他。”

    “班上的同学都很喜欢陆哥哥,可没有我发挥的空间。”

    “乔盈可不要谦虚。”

    “是真的啦。”

    一少一中来回讲话自然,顺着楼梯而下,曲绍衍落后一步,举起酒杯抿了口,眉头紧蹙。

    早年他和秦炜啸打过照面,其手段狠辣,除了权利,一心只为维护他心目中的秦家。

    等记品集团的事情解决完,他肯定会到宣海来,带走他不想承认却又确实是秦家人的乔盈。

    做富家小姐很好,做官家小姐更好。但不管是秦家的女人,还是进秦家门的女人,最后的结果都很不好。

    如果可以,他想立刻带乔盈走,可偏偏不能。

    --

    月亮高高悬在天上,汽车启动的尾声带走了酒杯推举的欢笑交谈。

    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陆光言拦着妻子,眺望刚刚亮起灯的一号洋房,面色微凝。

    温丽颜捏了捏丈夫的手心,温声问:“今晚一直心不在焉,怎么了?”

    “你还记不记得秦家之前的那个传言?”

    “刚去世的那位?”

    “对。我之前听岳父提过一次,说是秦家那位在原配过世后又娶了位姓周的富家女,还生了个女儿。”

    温丽颜点头:“是有这么回事。我听妈妈说他们不到一年又离了,那位夫人还带走了女婴。”

    陆光言沉了口气:“我们之前费尽心思不想被秦家殃及鱼池,恐怕最后还是会打照面。”

    “怎么了,秦炜啸要跑这么远来清算我们这些边缘人物?”

    温丽颜正是被父母告诫秦炜啸是个狠人,才立马决定带着一家人远离是非,听如今这意思,还是沾了麻烦,心中顿时不愉:“他秦家死了一个人,想要所有人谢罪?更上头的人心念秦家那位的功绩,有心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也不该如此任性妄为。”

    “不是。”

    陆光言拍拍压着火的妻子,解释:“我是猜咱们隔壁这曲家是不是跟传言的那个曲家是同一个。曲绍衍对秦家的事情格外在意,我又看他那个叫曲乔盈的外甥女长的确实与秦炜啸有几分像,年龄也对的上。若是,秦炜啸免不了来宣海一趟。当然这些都是我的猜测。”

    “那女孩不正合咱们儿子一个班吗?”

    温丽颜震惊,很快又缓了下来:“是不是都跟我们关系不大。就算是,秦炜啸来宣海有的忙,根本想不起咱们。”

    陆光言笑说:“你说的没错,我关心则乱了。不论是不是,让小生在学校多担待些那个女孩总是没错的。”

    --

    卧室内,一无所知的曲乔盈一边用毛巾揉着湿润的头发,一边哼着小曲畅想。

    她替算过了,只要继续像现在这样兼职拿秦姐给的提成,再根据她从王帅那套出的消息,李遥映安稳到高中毕业没问题。

    其实大学读不读对李遥映来说不重要。现在他跟她的关系渐渐有了改善,到时候她鼓励他提前卷进电商类主播类的赛道,可比当一辈子打工人好多了。

    这样一来,李遥映一定能有一个很富足的生活,十年后的事情也不会发生。

    不错,非常不错,一切都在往好势头发展。

    “咚咚”,敲门声响起。

    门外传来低沉的男音:“方便的时候到客厅来,我有事跟你交代。”

    是曲绍衍。

    这么晚,他找她做什么?

    “哦好,我马上就来。”

    她拿起吹风机吹胡乱吹了几下头发,又握着梳子对着镜子整理,穿上了针织外套开门下楼。

    咕噜咕噜的烧水声回响在偌大的客厅,她走到沙发坐下,黑漆色的木桌上放着一份展开的文件夹。

    拿起来一看,里面是数十个人的简历,不管性别大小,无一都有着当保镖的经历。

    电子提示音响起,曲绍衍提起水壶倒了两杯水,端起水杯朝客厅走去,见乔盈正快速翻看简历,说:“你仔细看看,觉得哪个合适,我会参考你的意见。”

    乔盈手一顿,惊讶抬头:“为什么要给我找保镖?”

    “你同父异母的哥哥很快就会找上门,以防万一。”

    “什么!?他缺钱到想要通过要挟我来拿曲家的财产?”

    曲绍衍搁杯子的手一顿,眼神微妙。

    沉默是尴尬,乔盈挠了挠鬓角,小心翼翼地问:“除了这个,我还有其他可图的?”

    “若只是钱,都是小事。”

    曲绍衍拿着杯子坐下,喜怒不辨。

    乔盈忽然想起那天听到的墙角:“...他想把我带走?”

    曲绍衍颔首:“是。”

    “不行!绝对不行!”

    她噌地一声站起来,捏紧了拳头,愤懑到了极点。曲绍衍瞧着愣神,心情复杂,愧疚又带着点欣慰。

    这么多年,他确实是忙,但有意无意地和侄女疏远也是事实。小时候是保姆和管家在负责带她,长大了又是陈秘书在中间做传话筒,他并没有给太多真正的关心。

    先不谈秦炜啸人如何。他这么不称职的舅舅,竟也值得她留恋?

    不知道曲绍衍百转千回的心理活动,周乔盈后牙槽发紧,眼神恨恨。

    真是有病吧!

    前十几年没出现,就应该像死人一样,一直不出声才对。

    李遥映的事情好不容易才有了进展,她这里怎么可以掉链子。

    什么同父异母的哥哥,哪来的惺惺作态的情亲,给我滚!给我死!

    舒了口气,平息心中的怒火,她转头,眼神郑重:“小舅舅,你一定有能力不会让我被抢走吧,一定不会的,对吧。”

    曲绍衍嘴唇蠕动,说:“嗯,你会一直跟我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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