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婚礼的闹剧
人间四月天。
伊迪丝的婚礼如期而至，整个约克郡也进入了春天最美的时分。唐顿庄园及村子里都来了很多客人。比如哈罗德先生就从美国赶了过来，和母亲汇合。
加上此前唐顿继承人帕特里克·克劳利死而复生的事，传得沸沸扬扬，街头巷尾都是克劳利一家的新闻。伊迪丝的婚礼自然也是备受瞩目。
“哦，妈妈！我有点紧张了！”伊迪丝说道：“怎么来了这么多人，很多我都不认识啊！居然还有记者！”
珂拉安慰她道：“别怕，孩子！你就是最美的新娘！”
玛丽倒是气定神闲，说着风凉话：“你怕什么？好多人都是冲着华尔街的投资天才来的，哪怕得他几句指点也是好的！至于你，他们肯定都是溢美之词，你毕竟是唐顿二小姐！”
这样的话，不知道是讽刺还是安慰。伊迪丝还是无所适从。
珂拉问道：“帕蒂有没有说什么时候从伦敦回来？”
“婚礼前一天吧！”玛丽也不确定：“他应该是和马修一起回来……”
她一直不敢向帕特里克打听马修是否继承遗产的事。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总觉得心里莫名其妙地发虚。
果然，4月14日这天，帕特里克和马修一起回到了唐顿。世人见这堂兄弟俩亲密无间的样子，想看笑话的心思也就淡了。
不愧是百年贵族之家啊！
迎着玛丽期盼的目光，帕特里克微微点了点头，玛丽就知道事情成了。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幸好有帕蒂！
一同回来的，还有茜玻尔和布兰森，这让克劳利一家开心不已。只有格兰瑟姆伯爵反应冷淡。他实在是想不通，这对小夫妻是怎么负担得起从都柏林到唐顿的交通费的。
“别板着脸瞎猜疑了，”维奥莱特老夫人说道：“是我给他们寄的车费！”
帕特里克心道：难怪布兰森拒绝了彼得，原来是有叔祖母的帮衬啊！
马修对布兰森表现得很友好，他们都认为自己是working class（工薪阶层），自然有更多的共同语言。而布兰森则是有点怵帕特里克。
布兰森知道帕特里克一向疼爱这个小妹妹，想来对他这个堂妹夫不怎么满意。之前还派亲信到爱尔兰去找他，说是给一笔资助款，但布兰森总觉得是在打探他。
帕特里克当然不喜这桩姻缘，布兰森的出身太低了，但是现在木已成舟，帕特里克还是想着要提携一下这位堂妹夫的，也免得茜玻尔跟着他过苦日子。
一顿晚餐吃得还算和谐。茜玻尔是家里的小天使，有她在，连玛丽和伊迪丝这对冤家也平和了不少。
临睡前，三姐妹还聚在一起说起了私房话。
“没想到会惊动媒体，早知道我应该从伦敦请一个化妆师！”伊迪丝还是担心不已：“我们自己的妆容会不会过时了！”
茜玻尔笑了：“每一个新娘子都是最美的。你该担心的不是这个吧？”
嚯，已婚妇女无所畏惧，是吧？
玛丽瞪了小妹一眼，又忍不住笑了。好在伊迪丝根本没在听。
倒是珂拉敲门进来，词不达意地讲了几句“要顺从，但也不要害怕”之类的，茜玻尔扑哧笑了出来。气得珂拉把玛丽和茜玻尔都赶了出去。
玛丽瞥了小妹一眼，说道：“都赖你！”
茜玻尔调皮地说道：“确实，姐姐也应该学习一下，免得以后手忙脚乱的。好在帕蒂极有耐心！”
玛丽在小妹面前，鲜有这种招架不住的时候，伸手就要捂住她的嘴：“你在胡说些什么？！”
茜玻尔嘻嘻哈哈地跑开了：“我是说帕蒂堂兄还派人到爱尔兰看望我们，指导我们一些人情世故方面的事，你又想到哪里去了！”说着就关上了房门。
玛丽听到这里有心追问，又见时间太晚了，只能作罢。
第二天是婚礼日。帕特里克走到哪里，都有宾客围着他，他想和玛丽私下谈谈的功夫都没有，心里不禁有些烦躁，只盼着婚礼快点结束，因而也就没有注意到安东尼爵士的表情。
教堂里，克劳利一家自然在面向圣坛的右手边。女人们坐在了第一排，玛丽穿着浅蓝色的长裙，显得清新又飘逸。
帕特里克在第二排，眼睛一直不自觉地看向玛丽，也没有看出安东尼爵士有何异样。倒是牧师崔维斯一直盯着安东尼爵士，发现他念念有词又魂不守舍的。
“奇怪，他这也不是第一次结婚了！”崔维斯牧师暗道。
婚礼进行曲奏响了，格兰瑟姆伯爵挽着伊迪丝缓缓走了进来。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今天最美丽的人。现场还有几位记者，拿着巨大的相机对着他们。
安东尼爵士的状态越发不对了。看到伊迪丝，他的眼中蓄满了泪水，轻轻说了一句：“我不能这么做！”
“什么？”格兰瑟姆伯爵和伊迪丝都没有听清。
“我不能这么做！”安东尼爵士提高了声音。这样一来，前排的人都听到了。大家都惊讶地看向了这对即将步入婚姻殿堂的新人。
“你现在说这些不觉得太晚了吗？”格兰瑟姆伯爵质问道。
安东尼爵士解释道：“我早该阻止这场闹剧的，我也尝试过……”又看向伊迪丝，深情诉说道：“我年纪太大了，不适合你！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如此挥霍自己地人生！”
“挥霍？”伊迪丝也激动了：“这怎么能说是挥霍呢？我们不是相爱的吗？在爱情的世界里，我们在拥抱新生啊！”
“这不是新生！这是你的末路！”安东尼爵士刚说完，维奥莱特老夫人走上前来，抱住摇摇欲坠的伊迪丝，劝道：“安东尼爵士说得对，这才是理智的决断。不要被一时的爱情冲昏头脑！让他走吧！”
帕特里克看明了情况，走上前来，问道：“安东尼爵士，在如此重要的时刻，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安东尼爵士道：“我知道，并且我确信我做了正确的决定！”
帕特里克无奈，他不能真的把这人绑起来完婚，在面对上帝、正式承诺之前，安东尼爵士是有反悔的权力的。
帕特里克冲格兰瑟姆伯爵摇摇头。格兰瑟姆伯爵迫不得已只能接受了安东尼悔婚的现实，侧身让出了一条路。
安东尼爵士掩面，仓惶离去。留下一整个教堂的人面面相觑。
还是记者率先反应过来，对着伊迪丝又是一顿拍。而克劳利一家赶紧护着伊迪丝，遮住了她的脸，疾步离开了。
伊迪丝冲进唐顿大宅，直扑床上，把自己埋在了柔软的枕头里。玛丽紧随其后，而一向脚步矫健的茜玻尔落在了后面。
姐妹俩个一起安慰着伊迪丝。
今天出了这么一个大丑，伊迪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们都走，不要管我！”她哭道。
珂拉夫人也赶来了，将女儿抱在怀中，又示意长女和小女儿离开。玛丽和伊迪丝只能走出了房间，却不见帕特里克。
下午茶的时候，图书室一片死气沉沉。男人们默默饮酒，而女人们什么也吃不下。帕特里克来晚了。
他看了玛丽一眼，玛丽走了过去，格兰瑟姆伯爵也跟了过来。
帕特里克解释道：“我跟理查德·卡莱尔通了电话，他答应不放伊迪丝的照片，但消息已经传出了，上不上报也无所谓了。何况我们还得发解除婚约的公告。”
玛丽气道：“唐顿倒了大霉，他很开心吧！”
格兰瑟姆伯爵倒是理解，说道：“这已经是他的让步了！”
帕特里克点头，说道：“确实如此。坏事传千里，哪怕理查德手中的报纸不报道，其他小报也会争先恐后写的。好歹理查德的报纸影响力最大，他会谨慎用词的。”
玛丽恢复了理智，也只能接受现实。帕特里克道歉：“都是因为我那个专访，才引来了这些记者！”
格兰瑟姆伯爵倒是看得开：“这怎么能怪你呢，大家本就爱看贵族老爷们的八卦！”
晚餐后，玛丽还是心情不佳，帕特里克趁人不注意陪着她来到画室聊天。玛丽忿忿不平：“最后一刻反悔，把伊迪丝丢在圣坛，安东尼是不是疯了？”
帕特里克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他也是别无选择。”
“什么意思？”玛丽听出了弦外之音。
帕特里克说道：“哎，安东尼爵士的健康状况……呃……比他之前预料的要差很多。”
“啊？”玛丽吃了一惊，随即也明白过来，“这么说来，他是不愿拖累伊迪丝。”这么一想，心中倒是有点原谅安东尼了。
帕特里克好笑道：“原来你这么关心伊迪丝啊！之前你们水火不容的，没想到……”
听出了帕特里克的调侃之意，玛丽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说道：“我们毕竟都是克劳利，我们是亲姐妹！”
“嗯，确实如此呢！”帕特里克言不由衷地附和道，明显是在糗她。
玛丽生气了，想着要反击他，于是说道：“之前只有伊迪丝相信那个假的帕特里克，她觉得你尚在人间！你知道么，我当时还觉得，如果这样，不如让伊迪丝嫁给你，反正你也要补偿我们这一支，不如……”
空气凝结了。
玛丽抬头看帕特里克，发现帕特里克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玛丽一向厌恶伊迪丝，却要把自己推给她最讨厌的妹妹。原来自己做了这么多，在她心中还比不上一个无足轻重的伊迪丝。
玛丽害怕了，看着帕特里克被点燃的深绿眼眸，结结巴巴解释道：“我是开玩笑的，谁都不会强迫你……”
一向成竹在胸的帕特里克再也不顾不得什么战略和兵法了，一步上前把玛丽压在墙上，双唇狠狠碾压上去，像梦中他无数次做得那样。
玛丽大脑一片空白，只觉得帕特里克强势的气息将她包围，而她双腿发软，要不是帕特里克一手托着她的腰，只怕就要滑了下去。
帕特里克失去了理智，亲吻也变得激荡又杂乱无章，他一路从侧颈品尝到前胸，玛丽在他怀里逐渐衣衫不整。
“帕蒂！”
玛丽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可是声音这样沙哑，似shen吟又似叹息，只能更加激起帕特里克的凶性。
突然，“啪”的一声，门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