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恶就是作恶，从来都不是因着隐情就能被原谅的。
被伤害的人就是被伤害，也不能因为别人的隐情就能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伤害一经造成，就谁也弥补不了。
宿伏眯着眼睛认真瞅了瞅，一行六人在领头之人的一声令下各分为了三人，分别朝着宿伏和舒彦的房间遣去。
许是对自己的潜藏术比较有信心，一行人的动静在宿伏和舒彦的耳里眼里都不小。
宿伏屏息凝神，这还她是第一次面对这般情形，还是需要小心行事。
几个呼吸间，门被撬开。
一人小心翼翼地探了一头进来，瞧见床上的一团隆起没有异动后轻轻朝后招了招手，三人轻轻地走进了屋子。
一名声音粗犷的男声响起，“我去看看，若是宿伏姑娘打晕就走，若是舒彦就看我动作，我们争取一招拿下。”
剩下两人对视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
随着走动的脚步声轻微响起。
宿伏悄然从门后窜了出来，两只手同时运气，拍在守着的两人背心。
随着扑通两声倒地声响起。
走到床前的人猛然间回过头历喝，“谁？”
宿伏轻轻拍了拍手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慢悠悠地点亮了一盏油灯。
“你们到我家欲行不轨，还问我是谁？是不是有点没有道理。”
她声音中含着一丝笑意，举着油灯眯着眼看向顿在原地的人。
“一群乌合之众，还以为多么厉害，结果，就这？”
宿伏声音中的鄙夷非常明显，床前的男人禁不住咽了咽口水，“宿，宿伏姑娘？”
没听说宿伏姑娘还身怀武功啊，这是怎么回事？
行刺的男人都有些懵了。
“你是自己束手就擒，还是让我将你打晕？”
被吓住的人此时有些战战兢兢地站在原地，额间忍不住冒出了细汗，打，他是打不过的，如今也没得选择了。
待收拾好这里的三人，院子里也响起了动静。
宿伏推门一看，加上领头之人，进舒彦房间的三人此时已经躺倒在了院子里。
相比宿伏的仁慈，舒彦下手可谓是重了许多。
三人身上大大小小都带着一些伤。
待看到宿伏从房间拖出来的三人时，领头之人原本还抱了几分希望的眼神顿时暗淡了下去。
“你们，你们怎么会武？”语气间极为不可思议。
舒彦端了一张躺椅到院子，宿伏舒舒服服地窝在了里面，“说吧，你们来此有何贵干？”
领头之人咽了咽口水，他身上一动便是剧痛，只是碍于公子的吩咐是什么也不敢说。
看着沉默的几人，宿伏眉间掠过一丝不悦，“不说吗？舒彦，拔了他们的手指甲，看看谁的嘴巴硬。”
舒彦勾唇一笑，眼神看向领头之人有些阴恻恻的，“阿扶放心，我会快准狠拔出来，绝不会太过血腥。”
此时的舒彦宛如一只嗜血的狼，宿伏一时有些看得呆了。
这样的舒彦也很好看啊。
舒彦揉了揉拳头，伴着咔咔的声音走到了在舒彦房中说话之人面前，嘴角笑意不便，“你的选择是什么？”
舒彦眼神直勾勾看着他，对于被问话之人来说压迫感太强，“我，我说，是申公子派我们来的，说是，说是要废掉公子的一双手。”
舒彦眯了眯眸，“很好，那你们申公子接近阿扶有何目的？”
男人频频摇头，“我，我不知道。”
见舒彦脸上带着不信，忙接续接口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们只是被申公子养在暗处替他处理不能见光的事情，别的真的不了解。”
舒彦眸中含着笑意，俯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很好。”
话落，一个用力击在脖颈后面，瞬间便软软地倒了下来。
领头之人见状眼中带着愤愤，“你到底要怎么样。”
舒彦捏了捏指尖，“告诉我，申子安接触阿扶的目的是什么。”
领头之人眼中闪过挣扎，舒彦眼神一冷，指尖暗藏的牙签如同飞针一般射到了他的指甲内。
猝不及防之下领头之人根本来不及反应便中了招，顿时一股惨叫声便要叫出来，被舒彦眼疾手快闷在了喉中。
看着人额上冷汗沉沉的样子，舒彦将捂住人嘴巴的手放了下来，中间相隔的布料被他随意一扔。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训，说。”
领头之人瘫软在地，手指尖的疼痛不时侵入他的大脑。
“我说，我只是有几分猜测，可能做不得准。”
舒彦垂头看着他，静等他之后的话。
领头之人抹了抹额间的冷汗，微喘了口气道：“在宿伏姑娘之前，申公子也接触过几个同龄姑娘，认识的途径都差不多，这几年间，已经有好几个申公子接触的姑娘失踪了。”
宿伏来了些兴趣，“申子安接触那些小姑娘做什么？”
领头之人犹豫了片刻，看到舒彦不善的脸色时什么心思也没了。
“申公子以前没有现在这么高调的，这几年间频繁接触小姑娘，每年都会有一个。公子物色的要求还高，大部分都是平民百姓家的女儿，那些姑娘都对公子抱有别样的心思，最后总是莫名其妙的失踪。”
“不满你们说，我曾经悄悄探查过，发现那些姑娘都会在周小姐来县城的时间段失踪，我猜测估计是为了周小姐的病。”
宿伏凝眉，“你是怎么判断是因为周小姐的病的？周小姐那边有没有露出过什么异样？”
领头之人摇头，“我只是猜测，因为那段时间过后周小姐虚弱的身体就会有明显好转，但好像周小姐自己并不知晓具体的原因。反正每年的春季公子都会邀请周小姐来田山县，而姑娘们失踪的时间段也会集中在春季的时节。”
宿伏疑惑，“那些姑娘失踪就没人找吗？”
领头之人露出一丝苦笑，“宿伏姑娘，农人的日子您是知晓的，况且姑娘家哪里能比得上传宗接代的男儿，一点银钱便能打发的事情怎么会有人闹呢。公子有分寸，寻摸人时从来不碰官宦和有银钱的商贾之家，自然没人敢闹。”
宿伏暗叹了口气，上辈子那么开放的现代也有许多人家重男轻女，更何况是古代呢，是她想岔了。
见领头之人那里再不能知道什么了，宿伏摆手道：“你们走吧。”
领头之人又惊又喜，“真的？”
宿伏点了点头，“你们回去后就说事情成功了，不然后果你们自己知道。”
看着倒了一地的人，领头之人狠狠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多谢姑娘、公子，此次回去，我会想法子离开公子身边。”
舒彦不耐，“这是你们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就是，再让我发现你们作恶，就不会饶了你们，滚。”
一行六人互相搀扶着走远，直到离开宿伏家一段距离后方才狠狠送了口气。
被舒彦打晕的男人迟疑道：“头儿，我们真的要按照宿伏姑娘说的做吗？若是被公子知晓，我们怕是会被趴下一层皮，很可能没命啊啊。”
领头之人狠了狠心，“公子的手段你我都知晓，这么多年失败的人都悄无声息地消失了，我们无亲无故，死了也没人会为我们伸冤。”
“既然宿伏姑娘这样说了，便会注意不会露馅，我们先保住命，其他的再说，你们觉得呢？”他说着，眼睛环视着围着他的五人。
大家都是亡命之徒，能活命不受罪谁都想，怎么可能反对。
所以都不假思索地点了头。
悄悄跟在他们身后的舒彦见他们离开了村子方才回了家，“阿扶，他们已经统一了口径。”
宿伏点头，伸懒腰打了个哈欠，“好了，睡觉吧。在冬季过去之前你先别去县城，免得露馅让人遭了灾，我们也没什么需要进城添置的了。。”
舒彦眼神柔柔地看向她，“阿扶，你总是这么心善。”
宿伏嗤笑，“我？心善？怎么可能，你是没见王家被我折腾成什么样了吗？”
舒彦笃定道：“你心地善良，有仇报仇，这是真性情。”
想到那申子安，舒彦凝眉，“阿扶，申子安那边你有什么想法？”
宿伏闻言沉了脸色，“申子安接近我别有用心，原本想着我借用他的名头脱离了王家立了女户，不管最初的原由是什么以后有事都可以帮一帮，可如今涉及到几条失踪的人命，多半也是下了黄泉，这就不是帮一帮的问题了。”
宿伏踱了两步，“田山县是他爹经营的地盘，我们没有能够抗衡的资本，为今之计不要打草惊蛇，慢慢看。”
对于不是自己身边的人，舒彦没法共情，可宿伏要去做他就会全力支持。
“阿扶，我去找我老师托人查一查吧。”
宿伏沉吟了一下，“这倒是可以，我们能力不足的情况下就得寻求外力帮助，不过今年的天气情况朝中官员可能都忙着此事，若不等冬季过去，等朝中官员可以将心神放在他事上时再去找你老师，如今申子安的目标是我，倒是不用担心会有别的姑娘遇害。。”
舒彦一想也是，“好，都听你的。”
见他眉目紧锁，宿伏伸手为他轻揉了揉，“好了，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了，我如今自保之力还是有的。”
说到这个，宿伏就来了劲，“今日来的那些人武力如何，我感觉轻而易举就制服了他们。”
宿伏眉目含笑，眼睛亮晶晶的，舒彦也舒展了眉眼，“那些人就是些乌合之众，武功还没入流，不值一提。”
宿伏笑眯眯的，“看来会武功的人不多嘛。”
舒彦轻笑，“阿扶，不要将武功想得烂大街谁都能练，朝廷禁武厉害，根本不允许民间组织武馆教授武艺。能够拜师学艺的要么是世家大族家族渊源颇深的，要么就是军队中的军人在军中拜师学艺的。你的武功虽是二流，走出去也是少有的高手了，官员之间使唤或暗中豢养的人少有武功高强之辈。”
宿伏恍然，她还以为这古代就如同上辈子看到的到处都是高来高去的飞人呢，结果是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