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闫姝似懂非懂地颔首点头,“借助身边可用之人……”

    她心事重重地不再言语,眸子眨动,思绪放空,仔细思量起可用且能不惧太子之人。

    好像,没有。

    她所有可接触到的人选,无非是闫府上下,外加文家,能和权势对抗之人,几乎全无。

    唔,她思忖良久,仔细想来,好像确实有一人能帮助她。

    只是,一想起那人清冷俊美的面容,她便不觉心中漏了一拍。

    若是那人……她实话实说,并不想将心机使在这人身上,本清风朗月般的人物,却要为她所连累,即使她所求不会伤害容世子半分,可她仍旧不愿意。

    荣玄看出她的犹豫不决,“你要知,许多事便是因当断未断,而与所望所想失之交臂,你要早点下定决心,等错过时机,后悔的只能是你。”

    “我知你是好意提点,这方法确实不错。”闫姝苦笑连连,只是不曾坚定的应答他的话。

    既已如此,多说无益。

    今夜他冒险来此,说来也并非全无用处。荣玄倏然从凳子上起身,高挑的身姿衬托着房间狭小许多。

    弄明白心中一直困扰他的一件事情,这点很重要,至少让他此刻心情愉悦倍增,“你既然已采纳,我先告辞,不过日后我恐不能时时常来,毕竟本职仍在,不能耽搁。”

    他带着面具的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来,不过听的出来他语气轻快,许是心情不错。

    闫姝摸着床边借力支起身来,眉眼低垂,虽遗憾她与这个小暗卫的缘分恐怕到此为止,但人家帮助自己良多,一句道谢还是要有的。

    “多谢石头兄弟近些时日的帮助,你先前教会我的两套强身健体的拳法,功效很强,我也会多勤勉练习。”闫姝郑重地双手交替额头前方,左脚后腿一步,勾起腰背向他行至大礼。

    她是个爱贪玩的性格,却非善恶不分、粗鄙不堪之人。面对真心对待自己的小暗卫,她倒是愿意以礼相待。

    被迫接受大礼的荣玄额角轻跳:“……”

    他打算抬脚离开的脚步顿住,隐约觉得闫姝好像是误会了什么。

    荣玄是打算离开,可又不是以后再也不踏入此地。闫姝此情此礼,显得过于诀别,一时间让他无语凝噎,不知该怎么开口。

    而后他思索片刻,只得咬着呀无奈认下。想来,总不能当面戳破人家的误会,以免显得两人都很尴尬。

    反正日后还会来此,到那时闫姝自是会明白,“你此礼过重,在下受之无愧,不过是寻常拳脚功夫,姑娘受用便好。”

    荣玄本是借后半夜而来,他也怕真有人一直暗中盯着闫姝小院,想着夜深人易松散,他能趁机寻个漏洞。

    现下他解决一桩心头事,又点拨闫姝有事情寻容世子,可谓是一举两得,心情瞬间好上许多。

    闫姝得了回应,谦逊有礼的将人送离开院子,回来时独身一人,屋内的丫鬟也不知去了何处。

    寂寥无人的夜中,余下一盏昏黄烛光陪伴在她左右。白日睡得香甜,这会儿半夜惊醒,加之那小暗卫的出现,早已将她的困倦瞌睡搅得一干二净。

    她的脑海在夜间清明万分,不止是没了困意,更多的在思考那小暗卫的谋略之计。

    太子的出现,扰乱了闫姝的所有盘算,本欲与戚安安做个了断的盘算,于知道真相时碎落一地。

    先前的那番思量肯定不行,想来真的要如她当时玩笑似的想法一样,找个好人家嫁了算了。

    这样也不用牵连闫家下水,还能给戚安安腾出来个位置,出嫁的女儿可就算不得家中闺秀,戚安安想霸占她母亲,以及闫家小姐的名号,那就让给她也无妨。

    兜兜转转,历尽千帆,她百般阻挠也阻挡不住戚安安的谋划。闫姝阖了眼,心中苦涩难耐,其实她这种想法和小暗卫的计谋相差无几。

    区别在于后者不需要她付出以自己为筹码的代价,她付出的损失也最微小。

    可想到容世子那样美好的人,却得沦为她计划中的一环,岂不是折辱了他。

    做,与不做,在她脑海中不停分割盘旋,搅得闫姝脑袋昏沉,只觉眼前灯光晃眼使人头疼。

    她行至桌前吹灭了蜡烛,心事重重地回到床上躺下,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不消多久,她只听外房门传来推门而入的声音,闫姝支起上半身,打算唤人,她想大概是意欢如厕回来了。

    正欲出口的话,在闻见一股熟悉的芳香后停住动作。她抽动着鼻尖,不自觉地眯起眼睛,回想着自己曾在哪里闻见过这般的香味。

    香味随着来人的走动而越发贴近,听这脚步声,合该是已还没错的。她这是去了哪儿,染了一身香回来?

    闫姝心底起了疑惑,眉头蹙起,直觉让她再度躺下,装出一副睡得深沉模样。

    啪嗒啪嗒的脚步声愈来愈近,外屋亮起光亮,闫姝强忍着没挣开眼睛,保持着心口出起伏如常。

    她眼睛紧闭,不能视物,宛如失去一感,相对的其他四感敏锐起来,耳听四面,鼻尖细嗅。

    她察觉到有道身影在自己身旁停立片刻,随即又返回外屋。闫姝强烈的好奇心迫使她快点睁开眼睛,可内心理智却选择一个截然相反的答案。

    她不能在此刻暴露,外面的人应该是意欢无疑,但是,她此刻睁眼,会被发现。闫姝不知意欢去了哪里,可那熟悉的味道给了她一个不好的猜测。

    很快,外面的光亮也逐渐暗淡下去,就像往常一般,意欢歇在外间,距离卧室最近的地方守夜。

    闫姝不知自己何时再度睡去,心中的那股警惕心散去时,她人也无知无觉了一般。

    翌日,意欢先去准备好净面用的温水,等太阳冒出红光,她掀开珠帘入了内卧,将床榻上的小姐唤醒。

    闫姝慵懒地伸着懒腰,双眼迷离地瞧着意欢忙前忙后的处理事宜,昨夜的蹊跷好似一切从未发生过,她揉搓着眼睛,哈欠连连地同丫鬟问号,“早饭要吃什么?主园来人没?”

    意欢一如往常地为她穿衣收捡,“这倒没人知会,主院未曾来人,要不奴婢派个丫鬟去厨房瞧瞧,若有多份,便让她们先送来。”

    闫姝低着头合眼,像是睡不醒般嘟囔道:“可行,就这么办,我也懒得去主院。”

    意欢为她穿上外衫,并且系了结,手中自进屋来就未曾停下过,闻言巧笑两声,“得了,奴婢这就去办。”

    今日难得清闲下来,用过早膳后,闫姝和丫鬟一同领着好转不少的乐乐在院子里玩耍,至于为何不出院子遛一遛,当然是不愿意碰见不想见的人。

    而今不在学堂听课,有些人难免容易在府中遇见,而闫姝恰恰好不想去做那个打扰人家温存的眼中钉。

    自上次在孙氏院子里闹开后,她已许久未见母亲,既知自己是个碍眼的,何必总是不讨喜地冲到人家面前。

    闫姝看得开,从不想着去博一分偏爱,知道在母亲分量不过尔尔,何必再过度计较,追究到底,会伤心的还是自己。

    清闲的日子过了两三天,她也在自己小院闷了三天,不过倒因此和她的课业乐乐混得熟练起来。

    这白毛犬最初实在令人看不顺眼,她还没见过有什么东西,能如同皑皑白雪同样,一尘不染。

    更难得说,这犬烈的很,闫姝最初近身,它还会呲牙咧嘴吓唬人,估摸是伤口太疼,它倒是没多大动作。

    好在闫姝本性和善,每次照顾它时都是亲力亲为,那犬也是极其聪慧,几日相处下来,不见闫姝做出伤害举动,倒能与她和睦相处。

    和风徐徐,红日高升,树荫斑驳中凉亭清爽,闫姝让人在凉亭中支起个美人椅,提前在此欲度暑夏。

    她身旁趴着一只体型中等的白犬,此时正支着脑袋,殷红的舌头吐出在外,呼呼的哈着粗气。

    这只犬的眸子,湛蓝如清朗天空之色,配上那满身的雪白毛发,愣是充满奇特的异域风情。

    闫姝仰躺在美人椅上,许是一个姿势太累,她拧着眉,转身面向白犬,而后目光落在其身上后,玩味的笑意瞬间绽放在唇角。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地出身摸向狗头,而后触摸到那蓬松柔软的毛发后,欣喜地揉搓起来,“乐乐呀,你长得可真好看!”

    没想到这只犬最初邋里邋遢,洗洗看习惯了,还挺合眼缘,闫姝心情舒畅地眯起眼睛想着,

    白犬最初感受到重压袭来,本悠闲地垂立的耳朵,立即惊觉地直立起来,像是预防猎物偷袭的猎犬,本能地准备防御。

    直到湿润乌黑的鼻头嗅到一股体香,它才算是安心地垂下眼帘,半盖住好看的眼眸,任由那只作威作福地手掌揉乱它的毛发,

    意欢端着雪落酥山进入凉亭时,入目的皆是这白犬好似生无可恋地神情,明明它是一只没有表情的动物,可意欢就是能从中发现出它的无奈。

    如若真要说来,许是因为闫姝那般毫不掩饰的兴奋劲儿,和白犬的漠然平静形成了一种鲜明对比。

    “好啦,小姐你就不要再欺负乐乐了,这是二公子差人送来的京城新货,你快来尝尝看!”意欢好笑地打断闫姝对乐乐的欺压,将她目光转移到自己手上食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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