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隐约间,闫姝好似听见那女子哽咽说句话,身份悬殊,如何自处。

    一直紧绷着一根弦的闫姝无语凝噎。

    !没错了,就是戚安安这厮。

    那声音微小,却不会从时时刻刻关注她的闫姝耳中略过。只是万万想不到,平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戚安安,怎么会做出此等离经叛道之事,又是怎么无端结识外男。

    回想两辈子所见所闻,闫姝收刮脑干也琢磨不透这种事情。毕竟以往两人不算是形影不离,也能称得上如漆似胶,哪儿就让人钻了空子?

    所以上辈子被小姐妹拉去挡刀的闫姝,才会格外怨气深重。

    她不由反思到,难道是她无意间惹上了对方心爱之人?毕竟两人样貌相似,却气韵有所不同,难道那人想得齐人之美?将她们姐妹全纳入府中?

    间接导致戚安安私下看她不爽,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她先噶了,好让他们俩双宿双飞?

    自认为知道真相的闫姝,眼泪差点掉下来,想来她和这丫头平常关系也不算差劲儿,分明都是同样的年纪,她直到死去都未曾议婚。

    这个表妹不一般,人选都已经定下,瞧这男子身着不凡,定然是哪家侯府公子,再不挤也该是官宦子弟。

    不行!

    闫姝结合今日所见所闻,越发认为自己所思所想,便是姐妹两人纠纷所在。

    她如同雨打芭蕉,凄凄沥沥好不痛快,又约莫这种事情发生在两姐妹身上,属实可悲,一个男人而已,何至于此呢?

    大不了她快快找个人嫁了便是,这样便一劳永逸,何谈两人反目成仇,就能顺顺利利度过那生死劫难。

    思绪灵光乍现,映入脑海中,闫姝越想越是个好方法,不就是早些离家嫁人,没什么大不了。

    主要是这人选不好定,闫姝轻咬唇瓣,眼眸湿漉漉的看着朦胧夜色中,紧紧依偎成一团的两人。

    男人好找,合眼缘的难寻啊!

    正当诸多思绪涌入心口,她的衣袖突然被人扯了扯,而今在她身旁的只有意欢一人,大抵是要拉她走,好在这会儿想要的信息已经得知,回去也无妨。

    她回头看去,正要张嘴说话,却被人一把捂住嘴唇,顺带被拉入旁边的竹林中。

    这后院原本便是内宅纳凉之地,落座有凉亭竹木林,待到夏季,风穿过竹林,落叶纷飞、清香宜人,岂不是悠然自得,快哉快哉。

    现在夜色沉沉,闫姝被意欢眼疾手快地拉走,躲在就近的竹林假山石后面。不一会儿,就着密淋淋细雨,一盏忽明忽暗的昏黄灯光,在雨中折射点点。

    躲在暗中的两人屏住呼吸,有些讶然,没想到来人会是刚才阻拦两人的丫鬟。

    丫鬟举着伞匆匆忙忙赶来,许是着急,未曾观察四周情况,灯笼随着步伐前后晃动,印在地上积攒出来的水迹上,照出狰狞可怖,瞧不出是人是鬼的影子来。

    她怀中还抱住一把伞,这几个呼吸间,便到了后门处,这会儿她才想起来回顾周围,可是她又能从如墨般的夜雨中,看出来什么端倪呢?

    “吱呀~”

    一声轻响,丫鬟谨慎地将木门推开一点,迅速地溜出门外。

    躲在石头后大气不敢出的两人,此时此刻仿佛才会呼吸一般,却也是小心吐纳着。

    这种时刻,主仆二人谁也没有表达出想走的念头,一致地决定留在这里。两双亮晶晶的眼睛直直的看着门,期盼门外来人。

    直到闫姝等到腿部快要麻痛时,门外才成传出稀碎到完整的话语声。

    “小姐,今晚贵人可是多留了好长的时间,他看您的目光可真是深情。”丫鬟嬉笑的话语落下。

    “荷叶,住口,这种话可不能在闫家漏了嘴,你若是管不住,那我便换了别人来身旁伺候,不兴再提。”这是戚安安羞恼娇嗔的话语。

    此话飘进闫姝耳朵中,激得她差点忍不住叫出声儿来,好在她及时忍住,并奉劝自己不要因小失大。

    随着门声响起,闫姝一整颗心都提心吊胆起来,大气不敢呼,却在这样的情况下听到致命一击。

    那是一句戚安安小声的低喃声,“他万般深情又如何,早就有了娘家实力雄厚的未婚妻,我这样的孤女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此话一出,当即在闫姝耳朵中炸出花,那男子竟然已经有了姻缘,难道这戚安安打算做个妾室不成?好歹是她闫家养出的姑娘,哪家人敢这般作为?

    闫姝想要得到更多信息,迫切想要知道那人到底是何方人物,只可惜此话落定,都再未曾从戚安安口中听到任何关于此方面的线索。

    反倒是那丫鬟举着一把伞,与主子共度一伞之下,侃侃而谈起晚上闫姝前去拜访,又将丫鬟训斥了一番的事情。

    这便是在主子跟前儿讲些糟心话,期盼这主子能给自己撑腰罢了,若是往常,闫姝指不定要在心底多骂一句腌臜货。

    但今夜冲击脑子的事情过多,她已经无法再去多余思考,直至这对主仆走了良久,等到意欢抖擞着肩膀,说她快要冻坏时,她才恍然回神。

    翌日,闫姝支撑着混混沌沌的脑袋,慢慢悠悠的上了学堂,昨夜的事情使她辗转反侧,最后课业的事情完全被她抛之脑后。

    还好有意欢提点,她只能认命的胡诌乱扯一篇交了上去,估计先生看了都会摇头。

    可谁让那震撼的信息搅乱了她所有心绪,这也不能全然怪她。

    闫姝的目光悠悠,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的纤瘦身影看着。她便是真心不明白,样样拔尖儿的表妹,为何会盯上一个有妇之夫?

    这又和她闫姝有什么关系,以至于一定要至她于死地?

    这两个问题在闫姝脑海中不停的来回旋转,翻滚,跳跃不间断。

    以至于课堂结束,她还是那目不转睛,失魂落魄的样子。她真的好奇,是怎样的人才能获得戚安安的芳心,她只知道那人有一顶绯红宝石冠,品相如何,一概不知。

    这该怎么办?不知道对方是什么身份,就无法调查两者之间的隐藏关系。

    要不晚上去守株待兔?

    看看那人样貌就走,日后坚决避开此人,绝对不铤而走险!

    相信直觉的闫姝心中有个蠢蠢欲动的想法,戚安安夜会的那名男子,一定和上辈子自己的为何会死有莫大的关系。

    所以,她得赶紧找个人嫁掉,乘早脱离戚安安身边,远离她的那个他,不给任何机会,保住小命最为要紧!

    “闫二小姐在思索什么呢?这般认真,夫子今日都说你课上格外用心。”一只如玉般的手,轻巧落在肩头,使得闫姝浑身一震。

    她怅然若失的回眸看去,一张温雅娴静的面容出现,有点熟,却不是很认识。

    啊这,属实不晓得这是哪位小姐,但是人家已经亲切问候自己,她若不回应,稍显冒昧,“多谢小姐担忧,只是昨夜房中窗未合上,夜中不知何时下了阵薄雨,受了点寒气,不碍事儿,就是今儿早起,脑袋沉重许多。”

    闫姝一双眼眸弯下,眉头轻蹙起,作出一副为难模样。此话半真半假,她昨夜落了一身雨,当然身子不爽利。

    她捂住口鼻娇气的咳嗽一声,做戏自然要做全套,希望这位小姐识趣些,快点回家,她也好琢磨今晚的计划。

    那姑娘担忧的目光未曾移开,见她难受的紧,赶忙从袖口抽出一块儿帕子递给她,“闫二小姐如若实在难受,我去找丫鬟给你请个郎中如何?”

    接过帕子的闫姝略微愣住,眼光撇见帕子左下角,绣着一个隽秀漂亮的文字,这个人姓文?

    她上辈子……倒还真是认识一位姓文的女子。

    说来挺巧,那位女子在宴席上,正坐在她的旁边。闫姝静悄悄抬眼,目视眼前这个正在担忧自己的女子,

    面前女子明眉皓齿,肤若凝脂,生得一张芙蓉面,举止言谈皆是大家闺秀的风范,静雅通透,美人如斯。

    只是,和日后那位死气沉沉的模样,着实是大相径庭,怪不得她第一眼觉得眼熟,却认不出此人来。

    她倒是和这位文小姐不相熟,不过在上一世宴席间,偶得闻声几句闲言碎语。

    大抵是这位出身文氏的名门贵女文菱,一朝嫁入侯府,伏小做低被婆母压得抬不起头来,下面的侧室欺压她这个嫡夫人便罢了,夫君亦不给仗势,导致她孕中郁结,孩子没了,身子骨也是一天不如一天。

    可是,闫姝轻轻咬住唇瓣,不懂为何苍天总是为难心善之人,她那时在席间遇刺客时,这位还大声让她躲开,如若不是那戚安安不怀好心,那场劫难中,经文菱提醒,她准能平安无恙。

    半响,思绪万千心中过,她沉闷着出声:“文小姐真是个贴心的可人儿,我并无大碍,多谢你的帕子,只是被我用脏了,待我洗干净了再还你。”

    文菱有些迟疑的点了点头,方才刹那,这闫二小姐目光深沉的可怕,那一动不动瞧着人的凝重模样,还差点让她以为自己口不择言,讲了惹人不开心的话。

    “帕子你得空给就行,我瞧着天色也不早了,我得回府去,不多叨扰了。”文菱彬彬有礼服身,有些呆不下去,便要离开。

    闫姝当然没理由留人,毕竟两人并未有过多交集,她目送人离去,开始收拾书具。

    但是,她与文菱日后会不会有更深的交集,这可是任何人都说不准的事情。

    闫姝慎重地将那帕子收起来,随后抱着自己一堆东西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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