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闫姝没错过他的动作,停在原地对他微微一拜 :“二哥哥万福金安。”

    闫林帆两步并一步走到她身边来,把人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没见着身上有外伤,这才安了心:“你也安好,昨晚的事情我回来就听说了,属实委屈你了。”

    她不以为意,这说来又没出人命,顶多是被母亲的训责一通罢了,气只气母亲还想让她对戚安安下跪求饶。

    “其实都是些小打小闹,你也知道,母亲一贯偏向表妹,好在只打了我一巴掌,不过她要求我要下跪道歉。”闫姝想到最后还是戚安安跪下给她道谢那场景,悻悻地抹了抹鼻子,有些不自在。

    闫林帆闻言,当即蹙眉,仔仔细细看了三妹脸颊,果然还有淡淡的红肿,他压着声音关切道:“等会你去我那儿,我房中有瓶好药,保准你下午脸上就没了痕迹,还有你没给戚安安下跪吧,今儿早膳她可没来,母亲说她昨晚受了惊吓,今早还头疼着呢。”

    人不在,三妹找回公道后,想讨要个说法都难了,闫林帆啧一声后又道:“其实我昨晚就是在处理刘思贤那事儿,他晚上跟我提一句什么路上遇见过你,还给你道谢,只是你见到他很慌张的样子,他就没说什么走了。”

    闫姝默然,她已经猜到戚安安肯定会逃避。停顿许久,她想二哥讲的这便是戚安安最开始遇见事情的原样了,压根没有欺辱阻拦,有的只是戚安安那可丑陋扭曲的心而已。

    “二哥哥,这真相你和母亲说过没有,她打我的一巴掌,我可不能白受罪。”闫姝冷静下来问出个疑惑。

    又见二哥哥点头,她心里嗤笑,母亲可真是会保护表妹,生怕她在早膳时,当着众人面前问出来那不堪的真相。

    闫林帆瞧着妹妹那提到母亲后,无动于衷的神情,心中酸涩不已。母亲心系在小表妹身上闫府人人皆知,可母亲千不该,万不该在没弄清楚事情真相前,就对三妹动手。

    他不知该如何开口劝导,也清楚母亲这次实在做得太过分了,那既然如此,她种的什么因,就得什么果,还是母亲自己去承受吧。

    他可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三妹忍气吞声,受欺负,“母亲早上便将我叫去她院子问话,我一五一十讲前因后都说了一遍,你没与那刘思贤纠缠,还保护了文府的小姐,她听了后没在说什么,就让我走了。”

    其实不然,母亲听完后愣住了将近一刻,才扭开脸没敢看他,又让他私下劝劝三妹不要和戚安安置气,以后毕竟要相处,相互包容一些。

    绝口不提昨夜冤枉之事,甚至连一句敷衍的道歉都无。闫林帆知道母亲不与三妹亲近,却不知母亲就是这样对待她,还要两人和平相处,这不就要让三妹打碎的牙混着血往肚子里咽下去。

    闫林帆收回思绪,伸手牵住三妹的手,想着母亲不愿意护着她,自己也要护着,不然被人欺负了都没法找人哭。

    “好了,先别想这么多,快去用膳,我在这等你等了好久,肚子都快饿死了。”他拉着闫姝慢慢往前走,时不时回头看看她怎么样。

    小姑娘委屈肯定难免的,不过还是先填饱肚子最重要。

    闫姝跟着进了正堂,主座上是祖父祖母,接着是父亲母亲,眸光扫过一圈,果然没有见到戚安安,其他几人已经落座有一阵,她和二哥进门后依次给长辈请安,然后挑了个位置坐下。

    用膳时不言语,一顿饭吃的安静,只有筷子无意敲瓷碗上发出来的脆响,闫姝只顾得埋头苦干,她还在思考怎么开口求祖母才算合适。

    时间过了两刻,差不多吃完饭,各自身后服侍的人递过来干净的手帕,只有闫姝身后的丫鬟不为所动,窘迫地在原地干站着。

    剩下的时间惯例是用来考察功课的,祖母先考察二哥的学堂学习四书的进度,父亲紧跟其后问道闫林帆,对最近京城中兴起的几家私塾有何看法。

    闫林帆认为这是好事,“如今朝堂上,官员多是世家子弟,家底殷实有家族庇护,寒门出生的官员寥寥无几,多是在不重要的官职任位。而世代为官的家族多是纸上谈兵,对待各种事宜处理方法不尽其意,又观苦出身的官员,多是了解百姓苦楚,反倒是物善其用。”

    他又道:“所以儿子看来,如今京城能重视起读书,倒也挺好,至少给了百姓们多了一种出路。”

    这回答中规中矩,扬长避短,没直接点名世家子弟娇奢淫逸的恶习,已然算是留了情面,闫家是近两年才算是在京城扎根,闫祖父先前是外地调令而进京任职,儿子争气,孙子也争气,这才安安稳稳的在京城生活下来。

    闫父满脸严肃,沉稳的点头,算是认可了。闫林帆松了口气,他那不着调的性格怎么会想这些个事情,还是他早些给大哥寄信才有所了解。

    接着便轮到闫姝,幸得文菱私下多帮助她,倒是比上次气得几人吹胡子瞪眼强多了,还得了长辈几句夸赞她进步不少。

    闫姝笑而不语,盘算着是时候开口要意欢的事情了,“是祖母先前多番的鼓励令姝儿,孙女才能奋力开窍,还要多谢祖母。”

    她笑的乖巧,加上今天没戚安安作为对比,比往常顺心的多了,她期间能注意到母亲频频望过来的目光,不过关她何时。

    闫姝笑盈盈的说道:“祖母,姝儿现下还有个难办的事情想请祖母帮帮忙,孙女身边暂时没什么能用的奴婢,还是想着先前的贴身婢女意欢更省心些,她陪伴孙女多年,也着实舍不得她。”

    说罢,她垂头半阖眸子,也知自己此时问话有些不合规矩,又偷偷眼巴巴地望着主座的祖母,期望能帮帮她。

    老夫人做了一辈子的当家主母,家中的任何事情都瞒不过她的耳目,而今只看是她想不想管了,“乖孙女问的是那个意欢丫头啊,不是说犯了大错,自认领罚到你母亲院子里伺候去了?”

    听到祖母没有立即回答她的请求,闫姝并不气恼,这事儿要是真这么好办,她也不会特意把此事拿出来在早膳说,“是这个丫鬟,但并非是她自己认罪,昨儿早上我和表妹去学堂匆忙了些,表妹银簪落下后被她捡到归还而已。”

    “表妹却觉得丫鬟对簪子动了手脚,我随后又将自己的簪子赔给她三根,是表妹不依不饶,最后才这样,孙女话中句句属实,绝无半点私情。”闫姝半真半假的把事情讲述一遍,掩下是自己请求母亲把丫鬟罚到她院子的事实。

    祖母听闻前后事因,不再讲话,望向孙氏。孙氏的脸色并不好看,想来昨日把丫鬟罚到她那里,居然是为了今日来求情,她眉头紧锁死死盯着这丫头,竟不知她有这般好心机。

    孙氏不悦,却不能不回答婆母的话,“事情并非如此,这丫头讲话怎也不知讲全,安安本不愿多计较的,但……”

    “母亲既然提到了表妹,不如就叫来表妹当面谈谈如何,再讲一讲她是怎么想的。”闫姝及时打断她继续想要往下说的话,手中玩着自己的手帕,语气平静,目光也未曾向母亲那里看过一眼。

    孙氏的话卡在嗓子里,较好的面容布满愁云。闫姝这是把问题抛到明面上来了,她要是想阻拦女儿要回意欢,那就得要安安来当面对峙,安安来了肯定要探究刘思贤一事,届时面临的场面更难以把控。

    老夫人目睹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又见闫姝两句话间,把孙氏拿捏,眼中划过几分赞赏,“孙氏,你可是还有什么话要讲?”

    忽然被点名,孙氏愣神儿回道:“儿媳…没有问题,这丫鬟是姝儿身边的,自然该回到主人身边去。”

    她这一回答,闫姝心中瞬间舒畅起来,她看见祖母的目光里满是敬畏。果然不愧是祖母,不费口舌就让孙氏把人给交出来了,还不用受人诟病她偏袒孙女。

    闫姝得了便宜还卖乖,从位置上起身对着祖母和母亲行礼:“多谢祖母、母亲关怀,那女儿就先去把人接回去,先行告退。”

    祖母笑着颔首,瞧着闫姝欢欢喜喜地走出门,心想这个孙女难得不是榆木脑袋,还算是有点机灵样,不像她母亲被个外来丫头片子捏在手心里。

    正堂的主人随后都纷纷离开,只余孙氏一个人惆怅未然留在原地。孙氏满面失落,不懂之前还只是顶多敢反驳她几句女儿,今天会在大庭广众之下算计她,“姜嬷嬷,你说这丫头,她怎么敢这么做,我可是她亲娘!”

    姜嬷嬷垂着脑袋把夫人从座位上扶起来,一句话没说,该说的,她昨晚已经讲过,自家夫人不愿意听,便不说也罢。

    孙氏得不到回答,自顾自的生起闷气,越发觉得这孩子是个不爱亲近人的。

    甭管别人怎么想她,闫姝现在是挺开心,她一路飞快跑去母亲院子,生怕晚一步,意欢就被这些人欺负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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