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看来,眼下是一目了然,文家夫人还真是煞费苦心为子女谋划,但就是不知,她这个女儿懂不懂得这份苦心了。

    “看来妹妹也是个好学之人,那便这么办,此事不一定能成功,毕竟开课已久,这临时又穿插个人进去,怕惹夫子不快。”她话顿了顿又道:“所以我只能去我父亲那里探探口风,如若不行,届时就要夫人另寻高就了。”

    闫姝话语说的委婉,不拒绝,不答应,进退有度。

    这当然是无可挑剔的,文家夫人自知理亏,这会一张脸拧成一朵花,带着不情不愿地文婧道谢:“自然是成的,有了姑娘这句话,基本就是稳了,我和文婧都要谢谢你。”

    “夫人不必多礼,毕竟事情成不成还有待商榷,你还需有个心理准备,不过眼下要是没别的事情,我就先回去,马车还在外面候着呢。”闫姝再次提出离去之意,这次文家夫人没了借口阻拦。

    文菱立刻说要去送送她,两人在路上笑意满满。方才是闫姝特意让文菱帮着文家夫人讲话,主要是想看看文家夫人图谋为何,又在暗中让文菱卖了她一个好,在她这个外人面前也展示出了后母与继女之间和谐相处。

    “那姝儿,你真要帮她这个忙吗?”文菱两人手挽手相携而出,路上问出内心深处疑惑不解。

    闫姝颔首,她观察了很多次,这个文家夫人应该只是想让女儿入学堂,免得太过落后家里其他人,“也不是什么大事情,能出面卖她个情面,也能让她在后宅对你放宽松些。”

    文菱垂眸紧握她的手,“姝儿,你当真是为我付出太多了,而今我还要把你牵扯到我家的事情里来,你这让我怎么报答你是好。”

    一个脑瓜崩猛然弹在她的脑门上,文菱痛呼的捂着,不赞同地控诉闫姝的下手狠辣。

    闫姝 吹了吹指甲,瞪了她一眼,不悦地开口不满道:“你以后再敢讲这种话,我就多弹几次,我拿你做朋友,你拿我当恩人,我可不敢和你做朋友了。”

    当两人之间的情感付出,一个人的比另一个人的多余太多后,失衡就会出现,两人的关系,也就埋下了隐患。

    文菱是个极其聪慧敏感的女孩,又太喜欢隐藏情绪。憋闷情绪的代价,是内心容易陷入自责懊悔中,一味的多方面付出,'只能让她越陷越深,直到她自己不能再次说服自己时。

    闫姝从来不会因为自己曾经帮助别人,就一定要得到对等的回报。这样毫无意义的计较,会让她变成一个只会索取的势利小人。

    “可我打心底很感激你,我没办法不去想你对我的好,可我总没办法回报你。”文菱失落感叹着。

    “你不要总想着这些事情,它们只是生命中的一小部分,如果你要感激,你是不是该感谢你的父母将你带到这个世上,他们恩赐我们无以为报,可是你会选择用对等的生命去回报他们吗?”闫姝不知道该怎么给喜欢钻牛角尖的文菱表达,她无奈用些浅显易懂的道理来表明。

    “这自然是不能。”文菱蒙神地回答。

    “所以你要学会自私些,总要会自己多考虑些不是嘛?,”闫姝一边对着马车招手,一边观察陷入沉默的文菱。

    她说的话会不会太重了?闫姝情不自禁地想着,文菱不可能一下就会改变习惯,只能一点点慢慢来,自己这样的话,肯定会给她带来打击。

    复而,闫姝又对文菱道:“文姐姐,你当真是过意不去的话,就多给我做几次上次那个酥点,我太喜欢吃了。”

    她眨动着眼睛,把沉思的文菱拉回神来,“当然可以,那我有空给你多做些荷叶糯米糕。”

    “那就这么办,我上车了,你快回去吧。”闫姝朝着她挥挥手,转身攥紧马车。

    回去的路上闫姝打起瞌睡来,昏昏沉沉间听见意欢唤她声音。

    一遍又一遍的叫声实在聒噪,闫姝迫不得已把眸子撩开一条细缝。硕大地男子脸庞近在咫尺,她甚至连对方下班处的胡茬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啊!有鬼”一个激灵,闫姝的瞌睡虫立即跑的精光,依稀间打了几拳过去,她便双手抱着双脚缩在马车角落,眼睛紧紧闭起,仿佛这样就能给那突然出现的鬼脸给予沉重一击。

    “小姐,你别叫了,你怎么还睡呢?”意欢认命地扒拉开自我防护的闫姝。

    闫姝双手改为在半空中胡乱地拍打,就是死活不睁眼。

    可别是因为她重回过去,老天爷还给了她一双阴阳眼吧。闫姝心中呜呜咆哮着,那老天爷对她也太过“厚爱”了,这爱的重量她承受不起啊。

    “有鬼啊意欢,你当真没看到吗?”闫姝捂住脸啥也不看,声音从中闷闷地出来。

    “有鬼?”意欢看了看马车前后,忽然目光定格在一旁坐着的某人,彻底不愿讲话。

    气氛突然冷清下来,得不到回应的闫姝慢慢地品味出不对劲儿来。

    太安静了,不会意欢也是鬼吧?那大家可能都是鬼,这里的一切可能是她浮生一梦罢了。

    想来她已经死在了一把利剑之下,一剑穿心,疼死她了。

    既然都是一样的东西,那就没有什么可怕的。闫姝鼓起勇气,偷摸从指头缝里看四周,然后…就对上两张一模一样神情的铁青面孔,“诶?二哥哥?”

    闫姝一眼对上闫林帆是眼睛,而后飘忽不定地游移起来。好嘛,原来全是她的错觉。

    “闫小姝!我是你亲哥哥,不是外面那些孤魂野鬼,你可是瞧清楚了?”闫林帆语气深冷地道。

    “我错了,我有罪,我睡迷糊了。”闫姝是个软骨头,当场极速认错。

    “那行,你借我五百银子就算这事儿扯平了,很划算。”闫林帆随意地开口借钱,如果不是他顶着嘴角的青紫,外加讲话漏风,应该会更有可信程度。

    闫姝忏悔中,她不该对她可怜的哥哥下狠手,关于哥哥的话她听也不听,下意识就要点头,“不对?你要借钱?我没钱,我不借!”

    反应迅速的她用自己一双杏眼狠狠瞪住他,就算是哥哥又怎么样,任何人都别想从她手中扣出哪怕一块儿银子。

    最近真是破了财,还没消灾,要说穷没人能比她更穷!

    “哎呀,我的好妹妹,我今天的钱全砸醉迎楼的饭菜上了,结果你们还没吃几口,就搁筷子,谁家金矿银矿能让你们这样造啊!我明儿还有急事要用,你就借我点钱呗!”闫林帆可真是有苦说不出,今儿这顿饭,是吃的他抓心挠肺,结果亲爹的事情还没办成,当真配得上一句赔了夫人又折兵。

    在爹爹那儿支的银子,基本上用的差不多了,回头要是没做好,指不定要被亲爹抽筋扒皮好一顿磋磨。

    闫姝不以为动,任何人都不可能从一个穷光蛋的手里扣出一分钱来,这是她为人最起码的底线:“不行,谈钱没得商量,谈感情更没得商量!”

    这属实是油盐不进的典范,闫林帆急地抓耳挠腮,又拿她没什么办法。末了,只能一咬牙,一跺脚,“那只好这样,我可以答应你三个条件,不太过分的要求,你日后可以随便找我帮忙!”

    底线这种东西嘛,自己说有就有啦。闫姝冷然地斜睨了他一眼,态度淡淡:“当真是什么样的三个要求就行?想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是不能太过分的三个要求,我又不是那安平寺庙里的王八,哪儿能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你觉得可能吗?就说同意不同意吧!”闫林帆愤然地咆哮着,活脱脱是个快被逼疯了的苦命人。

    “也行,三个要求嘛,我先用一个试试,到底顶不顶用,能成事我就明天给你!”闫姝勾起唇角,伸出小手指,住打一个愿者上钩。

    闫林帆迫于无奈,耷拉着脑袋,又气又累地勾上她的小拇指,“成交,你说什么事情,不能太离谱,必须明天让给我银子。”

    闫姝笑得开怀,“当然,我这个事情也很简单是文姐姐家里的十二三岁的小妹妹想来西院学堂上课,路上碰见要请我帮帮忙,不是大问题,就是想看看你说话算不算数。”

    她的话让闫林帆并没有第一时间答应下来。要明白,现在父亲正在向外面的私塾学堂送学子,这件事情只有他在默默处理,压力很大。

    闫姝现在这个关头要塞人进来,无异于和父亲的事情背道而驰,并不是很容易办到的事情。

    他的沉默不语让闫姝感到不安,这根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先前学子入府的事情皆有二哥哥一手操办,由他出面,成算更大。

    可现在看来,二哥哥好像在顾虑什么,“你不愿意就算了,我从来不强买强卖。”

    闫姝貌似无所谓地摆摆手,“能办,今晚可以办妥。”不待她话讲完,闫林帆便一口答应下来。

    父亲想送走的是那些官家子弟,而非姑娘小姐,那这个文家小姐,应该是碍不了父亲的事情,还是有办法进府来。

    但是劝说其他学子的事情就不能耽搁了,而走动关系就少不了银子。闫林帆欲哭无泪,登时明白,大哥一个三鼎甲的进仕,为何要远走他乡做个外地官的心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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