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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莲佛惜就这样和江渡云来到了梁洲城。

    江渡云按礼先是到了赵承薪的府邸同他打了个照面,随后便往华邺去见高承邕。

    莲佛惜同他兵分两路,没有到赵承薪的家中,而是直接去剧红芳和周飒柔所在的观心观和她们一起住了下来。

    她迈上山下第一步台阶之时已是黄昏,夕阳的红亮光芒晒在人的身上仍旧有些滚烫。她额头冒出了汗,正抬手拭汗,头顶便投来一片阴影。

    莲佛惜仰头看,一个粗辫盘头,左右戴着珍珠排簪的黑衣姑娘正举着一把伞,低头朝自己笑。

    她脑后那绿色的大圆伞在夕阳余晖里像菩萨的背光,衬得她好似天宫的仙使。

    “莲姑娘,我已等候你多时。”

    莲佛惜愣了愣,迟缓地露出笑容来,笑道:“对了,你是,是那次带我去见剧将军的女孩子。”

    女子笑道:“正是,小的郑红瑜。”她收了伞迈步走下台阶,走到莲佛惜身边顺手接过她手里的缰绳,为她牵马。“走吧,夫人和小姐在观里的雅间等着您。”

    “有劳。”莲佛惜些微难为情的笑了笑,随她爬起了台阶。

    这座山有些高度,好在道观只建在半山腰,接近一柱香的功夫便到了山门。

    莲佛惜随着郑红瑜由侧门进去,霎时间被眼前之景所惊——门后竟是别有天地。

    郑红瑜见她满目新奇,便道:“莲姑娘第一次来?”

    “是的。”莲佛惜打量着四周,“这间道观修缮的不错,周遭的景色也好。”

    郑红瑜笑道:“这间道观是赵承大人以他家眷的名义捐赠银钱修缮的。”她指了指不远处用金粉写就的一面功德墙,“那上面就有他们一家的名字。”

    莲佛惜顺着她目光看向的方向望去,赫然瞧见一棵挂满红绳的参天大树下后,一块布满密密麻麻金色文字的黑色墙体。

    “我们走吧,你如果想参观,等咱们先过见了夫人好吗?”

    “当然。”

    莲佛惜跟着她继续从庙屋旁的走廊穿过,最后来到了一处四面设围墙,墙边种翠竹的两层小楼。

    随着她迈步进去,路径曲曲折折来到门前,见房屋周遭的门窗皆为镂空的裂冰纹,再走近只见门前站有两个梳双髻的小姑娘,一人着紫,一人着红,竟是双生子,几乎一样的眉眼身形。

    郑红瑜凑到她耳边道:“这二位是夫人手下得力干将,是对双生姐妹,现下近身伺候夫人和小姐。”她抬眼看了下红衣女子,“红衣的叫玉江,紫衣的叫青池。”

    见她来了,玉江先推门进去通报,青池则迈下台阶朝她迎了过来。

    “莲姑娘,久仰,将军和小姐一直等着你呢!请进。”她说罢,看向郑红瑜,“姐姐辛苦!夫人让人在西厢房屋备了茶水,让你去休息片刻呢!”

    郑红瑜心领神会,笑道:“好,那劳烦你替我领莲佛惜进去,再答谢夫人一声。

    “好。”

    郑红瑜转身往另一边去,玉江领着莲佛惜掀开大门的竹帘迈步进去。

    屋里静得很,还熏了香,家居摆设样样齐全,整洁干净,扭脸一瞧,一旁珠帘隔开的屋里几个人影,或坐或站。

    莲佛惜驻足在帘前,忍不住手心冒汗。毕竟,她两年前不告而别,再次出现却是白发苍苍布满头。

    不知,剧红芳会如何想?

    “夫人莲姑娘到了。”

    玉江朝里屋喊一声,随即撩开帘子让莲佛惜进去。

    莲佛惜拘谨地走进去,一眼就瞧见站在桌边的剧红芳,她与生俱来的气质仍在,但沧桑了一些,眼里多了一丝愁绪。

    看来,两年的时间对她来说并不够长丧夫之痛仍是历久弥新。

    “小莲,这一路风尘仆仆,你辛苦了。来,这边坐。”她微笑着缓缓靠近她,将她牵来桌边坐下。

    莲佛惜有些始料不及,任由她牵住自己,来到桌边,身后一个梳着牛角小髻绑发带,穿粉色绣花的长腿小姑娘给自己抬了凳子来。

    莲佛惜好奇地打量了她一下,忽然反应过来,她就是飒柔了。

    “飒柔,给你舅妈去取把扇子来,天儿热。”

    “诶。”

    莲佛惜听剧红芳让飒柔这样称呼自己,不自觉就脸热起来。

    剧红芳察觉到她的神色,说道:“佑儿此前已经告诉过我,你们二人已经签了婚书。”

    莲佛惜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小心回道:“是的。”

    “哈哈哈。”剧红芳忽然笑出声,莲佛惜一头雾水地瞧她,她又摆摆手,“哎呦乖乖,你怎么就这般讨人喜欢呢?我就简单问两句,瞧你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她想了想,“等这些事处理完了,佑儿的守丧期也快结束了,到时还得挑个合适的好日子给你们好好办一场婚礼呢!”

    莲佛惜却笑不出来,认真道:“两年前我与他私定终身,而后又不辞而别弃他而去。”莲佛惜说的情真意切,“后来他在最艰难的时候我也未能陪伴他左右,虽说将军心胸宽广不怪罪,可我心里实在……”

    剧红芳温柔地看着她,抬手将扇子举起挡住她的嘴唇,示意她住口,随后问道:“你说他不易,那你的难处呢?”

    “嗯?”莲佛惜没明白她的意思。

    剧红芳抬指勾了她一缕头发,怅然道:“不过两年的时光,青丝变白发,很辛苦吧。”

    莲佛惜眼眶一红,垂眸摇摇头。

    剧红芳伸手抚摸她的手背,柔声道:“平安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别再走了,珍惜你已经拥有的,目送已经逝去的,这样才是长久之计。”

    莲佛惜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浸透,默默地点点头。眼前却见一只握着秀帕手伸了过来。

    她顺着手臂抬头去看,小姑娘微微一笑,正是飒柔。

    “谢谢你。”莲佛惜笑一笑,接过来碰碰眼睛。

    真是个贴心人,可惜。

    莲佛惜想到这儿,对她越发生出怜爱之情。

    和她们寒暄之后,莲佛惜便告辞,由玉江领着她去一间新整理好的禅房休息去了。没走几步,飒柔也默默地跟上她们。

    莲佛惜察觉到身后躲躲闪闪的小小身影后停住脚步,扭脸唤道:“飒柔?。”

    朱红的柱子后探出一张粉嫩的小脸来。

    莲佛惜转身朝她招招手,笑道:“来啊,我牵着你。”

    飒柔抿嘴想了想,走过来伸出手朝她缓缓走去。

    三人就这样一起往禅房去,那是间四面有围墙,墙边斜斜种着一颗杏树,庭中多花树奇石,其间有一小径,曲曲折折在花树中延伸至房门前的石阶。

    玉江不想多做打扰,于是到了门前便止步不前,带着飒柔离开了。飒柔虽望着莲佛惜依依不舍,但听到玉江说莲佛惜可能会累,便随她走回去了。

    莲佛惜进屋打量了下四周,和剧红芳的屋子差不多,最特别的是面向庭院的一扇花纹为龟背锦的圆窗。

    她将窗门缓缓推开,庭前风光,天边淡色都尽收眼帘。

    真是个好地方。

    莲佛惜就这样住下了。

    商神佑是不是会寄信来,一封给剧红芳,一封给莲佛惜。

    她每次都会回信,信中所写不过平常事,但二人乐此不疲,寄情于信,聊表相思。

    因剧红芳等人要在此暂住,道士们都集中住在另一处的屋舍。她们这里偶尔才见有有人打柴提水,洒扫殿宇。

    山上的素斋很简单,但很香,莲佛惜每日都吃的很愉快。她在这一方平静中悠闲自在,或是陪剧红芳早起诵经,或游览观中神像建筑及山间景色。

    后来,她在逛一处山边修缮的的青石廊道时,偶然低头竟发现山下有一处荷塘,荷花荷叶簇拥一片。

    应该是山下那群错落而居的民屋里的某户人家所种。

    她就像流连山中的山鬼,日日都有新发现。

    苦夏就这样在她散漫的活动中慢慢溜走,很快就来到了立秋日,但立秋这天还是烈日炎炎,她和剧红芳在一起喝茶闲聊时,剧红芳还感慨:“今年这个“秋老虎”怕是凶得很哦!”

    不过几天,莲佛惜便真切地体会到了这句话的意思。

    秋日缓缓到来时,商神佑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三日前,霓口关大捷!

    莲佛惜看着信纸上的大捷二字,心中的欢喜油然而生,但信上还说他要来这儿一趟的消息,让她莫名的忐忑。

    果然,两天后的傍晚,玉江来传话说商神佑来了正在前厅陪着剧红芳用晚饭,叫她过去。

    莲佛惜闻言不是激动,却是一种莫名的窘迫,她坐在铜镜前将自己仔细看了又看。

    这两天光顾着胡思乱想了,觉也没睡好,眼下生出一抹乌黑,哎哟!越看越没有去见他的信心。

    屋外,玉江见她迟迟没有回应,忙问道:“姑娘?你有听到吗?”她又敲敲门,接着自言自语“难道是睡着了?”

    她当然有听到,也没睡着,但她现在不仅想装睡,还想装死呢!

    罢了罢了,总不能就这样别扭着吧?

    莲佛惜一鼓作气地推开门道:“走吧。”

    玉江见她那急冲冲的模样,忍俊不禁地跟在她身后。

    莲佛惜走进去的时候,万万没想到,屋里只有商神佑一个人坐在饭桌前。

    莲佛惜几乎在和他目光触及的那一瞬间整个僵住,她脑子一抽一言不发地扯出个很勉强的笑容。

    商神佑一头雾水地瞧着她一点点地摸到自己面前坐下,觉得她奇怪又好笑,但他努力绷住了。

    他率先开口问道:“刚睡醒?”

    “嗯?”莲佛惜疑惑道。

    商神佑指了指她的鬓角,说道:“这里,翘边儿了。”

    嗯?!不可能!她明明对着镜子看了好久的!

    莲佛惜尴尬地朝侧脸用力摁了摁。

    商神佑见她那用力的表情,弯着眼睛用力抿唇,试图将那点笑意镇压下去。

    莲佛惜瞥到他的神情后更是窘迫,朝屋外张望着,只盼着剧红芳和飒柔快来救场。

    他尝试着用说话来转移注意力,口不择言道:“你今日才到?”

    “嗯?嗯,对,我今日才到。”商神佑配合着,见她死盯窗外,“母亲说下午多吃了两块点心,有些积食,便不吃了。飒柔睡着了,现在还未醒,所以就你我而已。”

    莲佛惜闻言万念俱灰,认命地说了一声哦。

    两人拿起筷子开始吃饭,商神佑很是自然的给她夹菜,莲佛惜便一边道谢一边埋头苦吃,完全在避免和他眼神接触。

    这顿饭真是食之无味又心猿意马。

    商神佑放下筷子看着她通红的耳朵,无奈叹息道:“你先吃吧,吃完就去忙你的,我有些事情要处理。”

    莲佛惜一听,立马抬头看向他问道:“你马上就要走吗?”

    商神佑暗喜:“小没良心的,还算有点儿良知。”

    他起身摇摇头道:“没那么快,我处理好了会来找你的。”

    莲佛惜愣愣地点头道:“好。”

    入晚,莲佛惜在屋内点灯的一角坐立难安,却又心怀期待。她心里燥的慌,拿着蒲扇猛扇却不见效。

    她坐到窗前,那里离月亮更近,窗棂的花纹被月光照出的影子在地面拉长。

    莲佛惜扭朝窗外张望,心中赞叹道:“这轮明月真是漂亮。”

    可她的心绪又很快落寞下来。

    月亮都出来了,他怎么还不来?

    心里正念着,窗外慢慢显映出一个高大的漂亮身影,手里还拿着一束她辨认不出的花。

    是商神佑!

    莲佛惜落寞的心一下子雀跃起来,忙转身去吹灭灯火要出门去,可那身影却已躲闪不见了。

    她慌忙地往门边追出去。

    莲佛惜的发本就白,才清洗过的发丝在皎洁的月光下让她满身镀满莹白的光辉,飘逸清冷。

    开门不见人,却见脚边静静躺着一朵含苞待放的莲花。

    莲花?

    莲佛惜不解地蹲下身去捡起来,花杆还是湿润的,她再将花拿到鼻尖闻了闻,香气淡淡的。

    她拿着那株花朝四周张望,忽然间庭中小路上隔几步就是一株莲叶或莲花,连成一天指引她跟上去的路线。

    什么嘛?真老土!

    随心里有些嫌弃,但莲佛惜仍旧配合地迈步走过去依次捡起来斜抱在怀里。但捡起最后一株时却连商神佑的影子都未见到。

    “商神佑?”她忽然茫然起来,转着圈在四周寻找着他的踪迹,“商神佑!你再不出来我生气啦!”

    忽然,书上一阵骚动,一个人影从树枝上倒挂下来,莲佛惜眼前一黑,差点一屁股坐地上,好在商神佑眼疾手快握住她的手臂让她站稳脚跟。

    “你干嘛?!”莲佛惜没好气地笑道。

    商神佑松开她,翻身落地后转身走到她面前,故作委屈模样道:“我一来就见你把灯灭了,还以为你不想见我呢。”他摸了摸自己还有些湿润便扎起来戴玉冠的头发,“亏我还特意梳洗打扮了一番来见你。”

    “我没有!”莲佛惜认真反驳道,随后又在他玩味的目光里羞赧,“我一直在等你。”

    商神佑一下幽怨全消,笑道:“你那今天用膳时候躲着我躲躲闪闪做什么?”

    “我……”莲佛惜哑口无言,但又连忙解释道:“我是因为,因为太久没和你见面才会这样的。”

    “哈哈哈。”商神佑在月色下朗声一笑,“人说小别胜新婚,我看也不尽然。”

    “两年也算小别吗?”

    一瞬间的沉默后,商神佑握住她的手,笑道:“不算,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此刻我们在一块儿。”

    莲佛惜刚想开口安慰,便被他牵着往院门外走。

    “我们去哪儿?”莲佛惜抱紧怀里的莲花,忙问道。

    “月华如水,我们去吹山风,晒月光。”商神佑神采飞扬道。

    莲佛惜仰头看了眼几乎完整的月亮,忽然反应过来:难怪风清月朗,原来中秋将近。

    她眉眼含笑的默默握紧商神佑牵着自己的手,心想:“中秋真是个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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