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9 章

    这天中午,我跟白夜一起去楼下餐厅吃了饭,然后我就提早走了。因为要在他家住一个礼拜,我需要回家拿点换洗衣服,还有日常护肤的水乳和化妆品之类的,顺便再去宠物店看望一下小白,摸摸抱抱喂喂他,让他知道妈妈还在时刻关心着他,这样才不会抑郁。整完这一切后刚好到了晚饭时间,我在外面随便吃了点,就背着包包赶去野哥的大别墅里上班了,今天的直播依旧是带货,不过野哥不在,直播间里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观看的粉丝少了一大半,平时都有好几万人在看的,现在只有我和小汪在直播,粉丝一下子就减少到一万五六千了。

    直播的间隙,差不多晚上九点的时候,我还收到了白夜发来的微信,问我凌晨回家之后要不要吃夜宵,要的话,他就跟餐厅的厨师打个招呼,给我事先做好,这样凌晨我回家以后,热一热就能吃了。看完他的微信,我突然觉得心理暖暖的,感觉白夜这个人还挺细心的,他跟白焰不同,他对你的温柔和体贴是如同和风细雨一般,渗透在生活中的方方面面的,跟他在一起,有时候你会觉得生活很平静甚至有些单调,没什么波澜,但是却能处处在一些细节中感受到他对你的关心和照顾。

    这点就跟白焰大不相同了。我跟白焰相处的时候,很多时候我俩更像是哥两好的酒肉朋友,白焰一声吆喝,我就跟着他开心的到处去吃吃喝喝,但两人分开回家之后,其实白焰并不太来干涉我的生活。我跟他都保持着相对的独立,他不会来问我一些私生活的问题,也不会格外的来照顾我,我也不会主动去追问他的生活。就这点来看,其实白焰是个有些粗心的男人,很多生活上的细节他都有意无意的忽略了,有时候我甚至有种错觉,他不是把我当情人,而是把我当成了好兄弟来对待,总之他是个玩乐心特别重的男人。

    所以现在被白夜这么细心的照顾和温柔的对待,老实说我真是挺心动的,虽然跟他在一起是无聊了点,没像跟白焰在一起时那么花样百出,每天都有惊喜或惊吓,但这样平静的生活倒也不坏,至少我是感到挺温馨的,仿佛有了种家人般的亲密和牵挂。这一周里,每天凌晨我下班回到白夜家里,都差不多要两点四五十了,白夜往常早就睡了,但我住到他家后,他每天都忍着困等我回家,陪我一起吃宵夜。当然他是不吃的,只是陪我吃,不过为了有种参与感,他也会跟着我一起喝点汤,喝点饮料啥的,然后边吃边聊点有的没的。等吃完了,我再去洗澡,然后我俩才会一块儿关灯入睡。

    因为每天都是这么熬夜,白夜原本早起的生物钟也被迫变得跟我一样了,每天都是睡到大中午再起床,然后我俩就会一起下楼吃午饭。下午的时候,白夜通常会呆在他的书房里干他那个祝由术的工作,这个时候他是不喜欢我去打扰他的,而且他不喜欢我进他的书房,那里是属于他私人的小天地。这段时间里,我要么就是躺在客厅沙发上刷视频打发时间,要么就去酒店楼下的娱乐场所玩。这一个礼拜的时间,我已经尝试过了楼下的美甲,美容SPA,精油推拿,街机游戏,抓娃娃机,单人KTV等等各种能玩的娱乐,还一个人去看了场电影,反正每天的时间都排的满满的,也过得挺乐呵的。虽说白夜提过几次,说要抽空陪我一起玩,不过看他那副对娱乐活动兴致缺缺的样子,我就知道他这是在勉强自己,其实他根本不喜欢这种玩乐,于是我就直截了当的跟他说,你还是别去了吧,不用担心我会寂寞,我一个人也能玩的很开心。

    总得来说,这几天相处下来,我对白夜的印象又提升了一个台阶。怎么说呢??以前还不觉得,现在我竟然有种感觉,白夜给我一种强烈的宜家宜室,很像是个家庭主夫的感觉,你懂吗??就是那种强烈的人夫感。我俩在一起,活像是忙于工作昼夜颠倒的职业女性和家里蹲无业游民的组合,像极了女主外男主内的那种感觉,不过自然了,他不干家务活,而且实际上赚的钱,也比我那可怜的几千块钱月薪多的多了。

    然后……,在这七天里,我跟白夜只是平静的共处一室,我们没做啥出格的事情,没有拥抱,甚至都没有接吻,这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只是,在这简单重复的相处过程中,我却能清晰的感受到,这股平静下面无时不刻涌动着的暗流,那股蠢蠢欲动的心动。我觉得我们彼此之间,能强烈感受到对方身上那种致命的吸引力,有时候甚至只是坐在那里看着对方,说着话,就有种心猿意马的冲动和遐想,想接吻,想拥抱,甚至想做更进一步的事情,但却又拼命的克制着自己。这种非常刻意的禁欲般的隐忍,反而更是催人动情,我不知道白夜是怎么想的,反正住在他家的那几天,我是没少做春梦。

    一周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这一周住在白夜家,一丁点的灵异事件都没发生,我也没再见到那个网红厉鬼了。然后到了19号的中午,我收拾好了包包,就准备出发了。因为去山东两天一夜就回来了,我也没带换洗衣服,只背了个方便行动的小挎包,放些证件啥的,其他东西我昨天就拿回家了。白夜开车送我去了机场,到了地方,我打了个电话给野哥,他也刚好到,我俩一汇合,直接上飞机,飞往山东。

    一路无话。我跟野哥坐飞机到山东济南,又按原计划租了一辆车,直接开去了关口镇。一路的景色从济南的繁华大都市,逐渐变得荒凉,高楼大厦开始变少,道路两边出现了大片大片或耕种或废弃的农田,还有农田中间零星矗立的几栋楼房,有时候还会看见一些正在建设的工业厂房,被推平的泥地里高高架起了各种机器。

    开着开着,高速路就闯进了一片连绵的丘陵地带,四周都是连绵的山头。野哥一边开车一边跟我说,济南这个地方属于一片丘陵地带的小平原,但是它的东西两侧有部分小山脉,所以整个济南就陷在了一个形状独特的盆地里。而我们这次要去的关口镇通幽村,正处于其中的一片丘陵中间,也就是说,这个村处在一个比较偏僻的大山中的山沟沟里。

    又开了会儿,车就到了关口镇。

    关口镇整体来说还是比较热闹的,虽说比不上济南那么繁华,但镇上的街道啊商铺啊也是整的有模有样的,跟大城市里没什么不同。镇子比较小,整个镇子就是横三竖三六条街道组成一个主要的区域,前些年新建的各种高层住宅也围绕着这几条街道布局着,出了这几条街,就是通往下面村子的高速路了。到了镇上,我跟野哥先是下车上了下厕所,然后又找了个小超市买了点吃的喝的,就继续上路了,直直往通幽村开去。

    从关口镇到通幽村大概需要一个小时的路程,一路上我好奇的看着风景,发现我们进入的这片连绵不绝的丘陵地带中,在山与山的连接处的平地里,有一大片一大片整齐排列的小楼房,楼房造的很漂亮也很新,一桩桩的都是几层高的小别墅,于是我就好奇的问野哥,这些楼房是什么啊??

    小何,你这城里人不知道吧??这些都是新农村建设的村子啊。前些年政/府集体出资规划,把原先分散在山沟沟里的那些老旧的村落全都合并搬迁了,村民全都下山,安置进了新建设的集体村落房子里,就是这些小别墅,所以现在还住在大山深处的村民已经很少了。

    那通幽村的村民呢??他们也下山了吗??我继续问野哥。

    那倒没有,野哥回我。然后他又道,说来也怪,来这里之前,我简单的了解了一下通幽村的情况,发现这个村子竟然还挺富有的,村民尤其擅长做生意,整个村也才几百口人,竟然发展出了好几家挺有名的乡镇企业,据说好多村民都发了大财,在省会城市买了房子。就是这么一个暴发户频出的村子,按理说村民早就该放弃那破破烂烂的村庄,搬到大城市居住了,但事情怪就怪在,他们并没有。似乎冥冥之中有某种理由牵绊着他们,让这些村民依然固守着那片大山之中破旧的村落,一代又一代的传承下去。

    谈论间,车子已经开到了通幽村。

    也不知为什么,此时我举目四望过去,目光所及之处的丘陵和山包包,全都是一片昏暗的土黄色,连一丁点的绿色都看不见。这片土地是纯粹的石沙地,无比荒芜,寸草不生,连绵的山头上只能看见一蓬蓬干枯焦黄的茅草似的植物,偶然能看到几棵高大的树木,也不长叶子,在这个本应该枝叶茂盛的十月下旬,这些树的枝干上依然是光秃秃的,偶尔还能看见枝杈间一两个碗状的鸟窝,以及一排排停在枝头,瞳孔发亮直盯着我们看的黑漆漆的乌鸦。

    哇——,哇——

    伴随着乌鸦沙哑的报丧声,我和野哥下了车,沿着村里唯一的一条水泥小道走进了村子。

    远远的望去村口,现在那里倒是人头攒动,很是热闹。

    我跟野哥到的时候,差不多是下午的四点,这时太阳斜挂在西边,天还很亮。通幽村的村民们显然都知道今晚这里将要举行一场冥婚的婚礼,所以这时,整个村子的四处都已经布置过了,村里到处都挂着白色的纸灯笼,屋檐下土墙头,每隔两三米就挂一个,灯笼下面长长的流苏随着山风晃啊晃啊的。然后在村头高高的牌扁两旁,则挂着两支非常长的,估计有三米那么高的竹竿,竹竿上挂着两个异常巨大,花样复杂的白纸做的引魂幡,这声势浩大的场景布置,乍一眼看过去,以为村里将要举行的是一场葬礼,而不是婚礼。

    至于坐在村口的那些村民,也个个都穿着白色的丧服,披麻戴孝的,头上还戴着白布做的长长的帽子,那种东西具体叫什么我也不清楚。这个通幽村的村口恰好是个小广场,此时这个小广场上放满了一张张的木桌,木桌旁是一圈的塑料凳子,村里的村民全都聚集到这个广场上了,他们正围着木桌吃饭。我粗略的扫了一眼,这里大概有八张桌子,四五十个村民,男女老少都有,但基本看不到十岁以下的孩子,而且老年人的数量占了六成。

    我和野哥快步走了过去,到了村口,野哥脸上露出个笑来,便冲着离我们最近的一张桌子看上去年纪最大,辈分最高的一个老汉打了声招呼:

    “哟大爷,你们正在吃席呐!”

    “是啊,你们是外地来的啊。”

    大爷年纪看上去有七十了,身材枯瘦,皮肤黝黑,脸上满是皱纹和褶子,这十月初秋的天,就算是山东也得有20多度,他却在白色丧服里面穿了件厚厚的毛衣,腿上也是鼓鼓囊囊的,应该也穿了毛裤,也真不怕热。这时看到我和野哥这两个外地人,这大爷却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也笑着跟野哥打了一声招呼。这时他的模样看起来倒是挺和蔼的,但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这大爷的眼神阴恻恻的,在隐秘的观察着我和野哥,仿佛怀有某种秘密。

    “大爷,你们在吃谁的席啊??看你们披麻戴孝的,村里是有老人去世了吗??”

    野哥又问,那大爷也不急着回答,先是慢悠悠的拿着筷子,从桌上夹了颗挺大的四喜肉丸,用他那缺了颗门牙的牙齿咬了口,这才回野哥道:

    “今天不是白事,也不是红事,是喜事,大喜事。”

    “啊??啥喜事啊??”

    “嘿嘿。”

    话到嘴边又不说了,这大爷又吃了块白斩鸡,反问起野哥来。

    “你们来村里是干嘛的啊?”

    “啊,我们啊,这说来话长……”

    野哥组织了下语言,这才又道:

    “哎大爷,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我就直说我来的目的哈。就是那个……,咱们村,最近是不是闹鬼了啊??网上最近都在传,有一个女网红得了抑郁症,在直播间里喝农药死了,结果死了也不得安宁,她的骨灰被她爹妈给卖了配阴婚了,网上都在传,就是卖到了咱们通幽村。然后网上还说,这网红的怨灵死不瞑目,结果变成了厉鬼,在咱们村里闹事呢,搞得好几个村里人得了癌症,把大家都吓坏了,……大爷,你说村里有这回事吗??”

    “都是乱传,网上的东西都是乱说的。”

    大爷拿起一个小酒杯,眯了一口里面的劣质白酒,然后一口否认。

    “啊??那你的意思就是,没这回事啊??”

    “那女孩是享福了,从此享福了,当大太太了,哪来什么怨灵,哪来什么厉鬼。”

    大爷又灌下去一口白酒,答非所问的喃喃自语着,也不知道他话里究竟是什么意思。野哥还想再问点什么,这时同桌的一个稍微年轻点的三十多岁男子突然插话进来。

    “喂,你们两个来村里的目的,是不是和那些人一样,也是来拍视频,或者想来边家大宅探险的啊??最近这种人很多,村里来了好多网红,还有搞自媒体的,你们也是吧??”

    说着,男人指了指小广场最边上一桌的人。我扭头往男人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在那一桌里,坐着三个明显是外地人的男人,因为他们没有穿丧服,穿的衣服也比较时髦,所以一眼就能看出来。

    “这三个人也是今天中午过来的,说收到了婚宴的邀请函,今晚要来边家大宅参加婚礼。村里摆席本来是不收外地人的,但是今天边家当家的放话了,只要来村里的人,都算是客人,都可以吃席,所以你们两个也一样。呶,你们也过去坐他们那一桌吧。”

    “啊啊啊??这就吃席了??”

    这男人也跟那个大爷一样,说话没头没尾的,也不说清楚前因后果,就站起来推了我和野哥一把,让我们坐下吃席。野哥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稀里糊涂的就坐下了,我也跟着坐下,然后旁边走过来一个村妇,给我们上了副新的碗筷,接着所有人就跟刚才一样,继续若无其事的吃喝了起来。

    “小何,这给我闹糊涂了,咱们这是吃的谁的席啊??是谁在办丧礼啊??”

    “不是丧礼,野哥,是结婚。”

    我看着面前桌子上摆的那些鸡肉牛肉的菜,平静的对野哥说道,这么一说野哥更加糊涂了,就问我,刚才那个大爷不是说了吗?今天这办的不是白事也不是红事,而是喜事。可结婚不就是红事吗?

    不是的野哥,今天的确不是单纯的红白事,而是这两者的结合体。我继续平静的冲野哥说道,而他听我这么一说,先是瞪大眼睛愣了愣,然后过了几秒,野哥那又粗乱的浓眉突然一挑,显然意识到了什么,但却不做声,只是冲我露出一个极度震惊的表情。末了顿了顿,野哥小声的问了我一句,小何,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一个礼拜前我收到了一封邀请函,邀请参加今晚在通幽村举行的,边琮良和施诗的婚礼。……请问你们三位,你们也是婚礼的受邀人吗?”

    我继续平静的跟野哥说着,但是目光却定定的盯在坐在我对面的那三人身上。那三人也放下筷子,跟我隔空相望着,这时其中一个穿着身灰色运动服,头上戴着兜帽的年轻男人,满是敌意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回到:

    “正是。”

    我一下就认了出来,他就是那天捅我一刀的男人,而寄生在我身上的发光白色长虫,就是由此产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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