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界中的夜阑看见这一幕，心中无比焦急。

    莫离力竭跪地，捂着胸口喘着粗气，无法动弹的样子。

    她想帮他，脑海中充斥着这个想法，禁锢着她的东西似乎松了些，她艰难抬起手。

    周围没有可用的东西，只有散落着的黑色咒印链，她用手抓住那条链子，它竟在被抓到的瞬间拥有了实感。她握住咒印链，挥动了几下，虽然活动范围有限，目测长度应该能到达殷枫华那里。

    殷枫华背对着结界，没注意到其中的异变，不紧不慢地走向莫离。

    就在她执剑朝着莫离刺去时，夜阑用上最大力，将咒印链甩了出去——链条腾空而起，穿过结界，直击向殷。

    殷枫华回头时，已来不及，只是链条距离太远失了准头，只将她脚下的鱼骨击碎。

    她瞬间失去平衡打了个趔趄，莫离抓住这一瞬的机会，不等她反应直接扛起了她，利用身高优势一个过肩摔，将她抛进了洞中。

    “……你小子！”

    事情发生的太快，她没来得及反击，整个人就失重，手中的软剑也直直摔了出去。

    接着，她感到身体掉入了一个黏糊糊的池子里，她奋力探出头，甩掉头上的黑色凝胶状黏液，狼狈地用双手扒住池子边缘，却仍无法抵御不断下沉的趋势。

    “呸呸呸！什么玩意？！”

    莫离步履虚浮地走过来，蹲在池边。

    “看什么看！快救我！”

    她的身子又往下陷了些，她慌忙抓住边缘，动作太大，那颗紫色珠子从袖子中滚了出来。

    莫离捡起珠子，问：“你告诉我怎么救阑儿，我便助你脱困。”

    “呵呵……来不及了，仪式已经开始，她没救了。”

    “什么意思？”

    “她身上被丹霄设了两道禁制，一是咒印，她体内是子咒，玉玺中藏着母咒，必须打碎玉玺让母咒吸取子咒。二是埋入体内的器具，让她站在特殊的符箓中央即可解除，现如今两道封印一并解除，谁也阻止不了了。”

    ——丹霄，是先帝的名讳。

    莫离一知半解，“封印解除后，会怎样？”

    “哈哈哈哈哈！你是白痴吗？！虬龙要复活了！”

    “……”

    见他作势要走，她赶忙打感情牌：“等等！莫离……你我也算老相识了，我数次帮你救你，你怎能如此无情……”

    “我欠你的情，已还清了。”他扶着膝盖，站起身，想了想道：“这珠子有什么作用？”

    她眼看又陷进去了些，以为说了他就会救自己，遂大喊道：“那珠子是虬龙缺失的一部分，谁拿着它，虬龙就会认谁为主，我只知道这些——”

    “是吗……”他看着手心里的珠子，若有所思。

    “你现在肯救我了吧？！”

    “对不住，刚才打架消耗太大，我没力气救你了……”

    ——这话倒是真的，他现在连维持清醒都很费劲，更别提拽她出来了。

    “哈？！你小子敢坑我？！”

    莫离摇摇头，“你记住，这黑水怕火，还有，不要害怕，越害怕越出不来。”

    “就这？！”

    “就这。”

    “你……咕噜咕噜噜……”

    殷枫华还想破口大骂，无奈口鼻也沉了进去。

    *

    在莫离的帮助下，萧泽允生下了孩子。

    他满手都是血污，抱着孩子有些不知所措，便脱下还算干净的外袍，给孩子擦干身子，再将他包裹起来。

    擦拭时，孩子呛咳了一下，就发出了微弱的小猫般的啼哭声，小手小脚不安地动着。

    他心底暖暖的——这是，她的孩子。

    虽然刚出生的婴孩绝算不上可爱，浑身通红，甚至皱巴巴的有点丑，但不知怎的，总觉得十分惹人怜爱。

    婴孩躺在他手中，沉甸甸的，是生命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