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里香

    等两人出了密室以后,将玉佩物归原主,重新放回到地洞中。随后便鬼鬼祟祟,躲躲藏藏,一步一回头地慢慢溜到一个死角,想要从墙壁翻腾出去。围住院子的围墙说高不高,说低不低,对于时廷来说倒是没什么难度,只需三两下就能跳出去了。可他虽然会一些功夫,但也没有雨夜和佐震飞檐走壁的能力,没有办法带着沈溪语这么个大活人飞过去。

    这时已经到了黄昏时期,头顶上的太阳变成了个鸭蛋黄。他思索半天,左看右看以后,当即从花园处搬来几块平面的大石头,层层叠到一起,摆成了垫脚石。随即他看向沈溪语说道:“你先踩到这些石头上,再踩着我的肩膀爬上去,我翻墙过去以后接着你。”

    看到那几块七扭八歪的石头,沈溪语皱紧了眉头撇撇嘴,她不是很擅长翻墙这种高难度的动作。她无奈地,小心翼翼地扶着时廷踩上那几块石头,等看她站稳了以后,时廷又说:“别怕,慢慢踩到我的肩膀上。”

    沈溪语只好照做,一只脚踩到了时廷的肩膀上,向上用力撑起身体,“蹭”地一下变高了不少。在双手能够得到墙沿后,她便抓紧了墙沿,用尽全身的力气向上爬。

    时廷同样用双手抓住她的小腿,踮起脚尖用力抬起她。费了半天的劲儿,沈溪总算是爬到了墙沿上,还好墙沿宽度足够,旁边又生了一棵大树。但她上去以后,登时就抱紧了树干,一动也不敢动了,生怕一不下心就掉下去。

    时廷干脆利落地从墙上翻了出去,看着蹲在墙沿上,瑟瑟发抖的沈溪语说:“跳下来,别怕,我在下面接着你,摔不到你。”

    看到时廷在下面敞开了双臂迎接她,沈溪语心中还是惶恐,但眼下也没有其他办法,她只好闭着眼睛跳下去。时廷看似瘦弱,实则力气很大,他站得稳稳当当,刚好抱住了沈溪语,让她安安全全落了地。

    但沈溪语还是因为跳下来时,碰到了从墙壁伸出来的树枝叉子,衣服袖子向上翻了翻,就不小心刮伤了她的手臂,手臂上顿时出现了一条血痕。

    时廷注意到了以后,将她的袖子撸起来,想看看她手臂上的伤势。但沈溪语毫不在乎地又将袖子放下:“不用了,不疼,没事,我们快走吧。”

    从下午折腾到黄昏,两人可算是从宅子里面跑了出来。从这条路绕到前面,及至走出这条街,两人突然见到三辆墨黑色的汽车行驶而来,分毫不差地停在他们面前。车上忽地一齐下来了好几个人,沈溪语定睛一看,紧张的神色登时缓和了,她雀跃地跑了两步:“你们可算来了。”

    傅向阳用鄙夷的眼神看向沈溪语,懊恼道:“我们不来也不行啊,你要是再不出来,江修仁就要来拆宅子了。”

    沈溪语闻言转向江修仁,知道又让他着急了,所以给了他一个甜如蜜糖的笑容,好声好气地说:“我去找石头了。”

    没等她把话说完整,江修仁厉声打断了她:“上车!”

    她这才注意到,江修仁压根儿没看她,而是一直用眼睛盯着时廷。她刚想再次开口,江修仁又喊了一句:“我让你上车,没听到吗?”

    沈溪语见江修仁情绪不对,脸上虽然没露出什么表情来,但身上穿的西装革履,却像是全身竖起毛毛刺,吃了枪药那般火气正旺。她不好硬着顶撞他,只能踱着小步上了车。

    等她上了车以后,江修仁看着时廷笑笑,可惜他是笑里藏刀,眼里带着五分怒气,五分敌意,声音阴晴不定道:“时先生,如果下次需要人帮忙,我会安排一些人手,用不着带着一个女人到处乱跑。她万一有个好歹,恐怕时先生担不起责任。”

    他当初收留时廷完全是看在向阳的面子上,后来又为了黑石的下落,在无奈之下才留下时廷这么久。但最近沈溪语和时廷走得太近,两个人似乎过分亲昵了些,让他隐隐有了不安感。

    时廷自知理亏,他本就不该带着沈溪语来密室,只是拒绝不了她的请求:“是我考虑的不周到,让沈小姐冒险了。”

    江修仁态度极其冷淡,不再说些什么,转身迈着笔直修长的双腿上了车,随后紧紧地关上车门。

    傅向阳看得出时廷脸上的尴尬之色,也知道无论是江修仁,还是时廷根本奈河不了沈溪语,他一把搂过时廷的脖颈:“这事根本就不怪你,走,跟我回去。”

    等三辆汽车有条不紊地挨个开进小白楼的院子里,几个人前前后后下了车。沈溪语双脚刚落到地上,整个人只觉晕晕乎乎,飘飘然然,眼看就要站不住了,江修仁转头时刚好察觉到了异常,快步上前扶住她:“怎么回事?”

    她身上的力气瞬间像是让人抽空了一般,气若游丝:“不知道,觉得好晕。”

    江修仁看沈溪语的脸色不正常,马上横抱起她,健步如飞地冲进小白楼。把人放到厅内的长椅上,让她平躺在上面。随后他蹲在椅子旁边,用手摸了摸沈溪语的脸,看她的脸色愈来愈苍白,抬头便急声厉气地大喊道:“小兰,快拿湿毛巾过来。”

    谁知傅向阳此时也扶着时廷进了门,将他头上的帽子拿下,让他靠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很明显时廷此时此刻的反应跟沈溪语一模一样。

    听到了少爷的召唤,又见到小姐躺在椅子上好像是受了伤,小兰连忙跑着去拿湿毛巾。

    此时跟随众人进来的雨夜和佐震,也看看沈溪语和时廷的情况,两人嘴唇的颜色在慢慢变深,由红慢慢转变成了紫色,脸色苍白到没了血色。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后,雨夜低声问道:“佐大哥,你看他们两个像不像是…”

    佐震点点头:“嗯,中毒了。”

    在小兰拿来了湿毛巾以后,便站在长椅后面,满脸不安地看着小姐。江修仁接过毛巾,扯掉沈溪语头上的帽子,用毛巾给沈溪语擦擦脸,然后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她的脸蛋,看到她面目狰狞的痛苦模样,心里面像是扎了一根针,流出了血。

    雨夜和佐震三言两语过后,心里面便有了数,他上前一步跟江修仁报告道:“少爷,小姐和时先生应该是中了毒,不要让他们随便乱动了,怕毒气攻心。我去请修大夫,少爷不要急。”

    听到这话以后,江修仁发现自己确实是急糊涂了,急到忘了请大夫。他瞪着眼睛看向雨夜,又躁又慌地说:“快去,快去把修大夫带来。”

    出了小白楼以后,雨夜迅速启动了汽车,他身手好,开车也快,不出二十分钟就到了修大夫的店铺。

    修大夫是个名震大江南北的奇医,在邯明开了一间名为“救世药堂”的铺子。只是跟其他铺子不一样的是,修大夫的铺子连着了几间屋子,其中一间是看诊卖药用的,还有三间屋子是他和两个徒弟的歇息之处。

    此时天已经黑了,夜空中挂了一轮明月,只有稀稀疏疏的几颗星星在闪耀。雨夜下了车,看到铺子的门关得严严实实,他立时抬起手来拼命地敲着门。

    过了一会儿,只听屋子里面有人喊道:“别敲了别敲了,来了来了。”

    开门的人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他见雨夜虽身材高大,长相贵气,穿得一身简单的衣裤,但是很面生。所以莫名其妙地打量了雨夜一番后,才说道:“师傅今天不看病了,明日再来。”

    小徒弟刚想要关门,雨夜手脚利落地将门用力推开,小徒弟见来人有功夫,马上向后一跃,以免误伤到自己。等雨夜闯了进去,在柜台前却没看到修大夫。他只好扯着嗓子大声呼喊:“修大夫,是我,傅雨夜,江少爷有急事找您。”

    修大夫今日本就忙得腰酸背疼,想要早一点休息,才让小徒弟早早将铺子关了。在内屋收拾起来了药材,打算一会儿回去休息。现在听到雨夜闯了进来,也只好说道:“行了,桂皮,让他进来。”

    等到小徒弟将雨夜带进了内屋,修大夫已经在收拾药箱子了。雨夜忙着讲了大概的情况:“沈小姐中毒了,全身无力,脸色苍白,嘴唇还发紫,不知道中的是什么毒。少爷很着急,想要您赶快去一趟。”

    修大夫骤然停下手中的动作,又拎着药箱子回到前屋,将柜台的抽屉打开,开始慢慢翻找他的那些小药瓶子。雨夜跟出来后,在一旁见他的动作缓慢,不徐不疾,更是心急火燎道:“修大夫,您快点,情况紧急。”

    经雨夜这么一催,修大夫反倒是不乐意了:“催什么催,等我把东西准备好了的,我都多大年纪了,不比你们年轻人手脚麻利。中了毒而已,等一等又死不了。”

    听了这番话以后,雨夜便不敢多催一句话了,因为修大夫是个性格古怪的神医,多少有钱人家请他看病,他都要挑三拣四地提出各种奇怪要求。

    不是要用稀世药材交换,就是要对方帮他办事,再不济也会要一笔不小的费用。只是修大夫和江老爷子一直交情甚好,所以从来没有为难过江家和傅家。

    看修大夫慢慢腾腾找好了药瓶子,又翻出五六种药材,每样只取少许,用黄皮纸包好了,将所有可能用得到的东西都一一装进了药箱子里。

    随后雨夜恭恭敬敬地将他请出屋子,扶着修大夫上了汽车。最后雨夜才着急忙慌地钻进入驾驶座位,一脚踩下油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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