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你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

    黎安安静地坐在客厅沙发上,但家里的灯一个也没开,黑暗中,只有一小点光亮,严君影闻到了空气中浓浓的刺鼻味道,觉得很奇怪。她刚开门进屋,原打算伸手去摸门边的开关,被黎安突然开口的声音吓了一跳,转身看向屋内,一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黎安很久没有开口继续说下去,严君影意识到那件事,以为像从前一样,吸烟的黎安一定又是遇到了令他很烦恼的事,毕竟他平常根本不会吸烟。

    “你还好吗?遇到什么事了吗?”

    严君影非常想把灯打开,现在她站在门口,门外的夜灯照亮着她,他可以看到她,但她只能看到那一点光亮缓缓移动,不知道他现在是怎样的情绪,但她却下意识觉得此刻不能开灯,因为他在她进门时说的那一句话,那种语气里的情绪她很陌生。

    “我回来看不到你,以为你走了。”

    黎安停顿了,严君影看不到他的脸,她刚想开口解释,他又继续说道:

    “我匆忙跑到房间,把你的东西全都确定了一遍。然后,我就坐在这里,等你,从白天等到晚上……”

    “我说了不会走的,”严君影闻到一股烧焦的臭味,看向黎安手中的烟,她猛地将灯打开,跑过去拉住他的手,将他手中的烟头与他的裤子隔离开,他的右腿膝盖处的裤子已经被烧开一个洞,皮肤也有轻度烧伤。

    “你在干什么?抽烟就好好抽,这是要做什么?”

    严君影急忙将他膝盖处的烟灰擦去,弯下腰不停地吹着那处伤口,猝不及防被黎安抱进怀里。

    “不要离开我,我只有你。”

    黎安的声音闷闷的,他将整个头捂进她的脖颈处,语气近乎哀求。

    “火柴没有了吗?”黎安以前说过,除了抽烟能缓解情绪,火柴燃烧发出的气味也能让他放松下来,所以严君影叮嘱过他,最好都用火柴代替吸烟。

    “嗯。”

    严君影记得哪一天在某个角落看到了一大盒,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记错了,她从来不会怀疑他的话,所以此刻她也没再多想。

    那晚,黎安特意将灯关掉后才搂住她沉沦,她原是不在意这些,只是她记得以前,黎安说过喜欢看着她的脸,看着她动情的模样,现在他放弃了这件执着,让她不得不在心里暗暗在意。

    那晚,看着陷入沉睡的黎安,严君影的思绪万千,直到月色沉落,她才终于有了困意睡过去。

    几天后,黎安去银城出差,临走时叮嘱了严君影很多次,希望她在这段时间尽量少一个人出门,并且每天要给他打电话,告诉他她的一切情况。

    严君影不明白,在看着黎安的背影从她视野消失后,她感觉到的竟然不是不舍,而是一种放松的情绪。她自我疑问:

    “我对他的爱淡了吗?”

    随后,她想了想自己现在境况,与黎安之间并没有特别大的变化,她摇了摇头否定自己:

    “不会的,我怎么可能不爱他。”

    黎安出差的第二天,她一个人去了海边,她想知道自己当初都绝望到这里了,为什么最终还是没有选择在这里结束。

    她确信,并非黎安的那通电话给了她希望她才选择留下,早在那之前,她一刻也没决定要就此结束,内心强烈的情绪是不甘和不相信,即使到现在,她也仍然不承认那件事是她做的。

    “我不会走上绝路的,不要担心我。”

    这是离开家时,她对父母的承诺,同样也是她对生的热爱,因为他们曾给了她无比美好的过去,她相信终有一天自己还能回到那样的美好,一切只是时间问题。

    小时候和父母吃晚饭时,他们家的电视总是播放着新闻,看到那些令人悲伤的事故,严爸总是说:“活着就是最重要的,总有希望哪一天可以达成自己所想,希望存着就是好事。”

    从小,他们就告诉她,瓜呀枣呀都有长歪的,最后还是能成为瓜啊枣啊,人一生那么长遇见些坡也正常,上坡下坡,平路陡路,都可以走。

    想到他们,她知道自己还是让他们担心了,她想向他们表达强烈的歉意,想叮嘱他们照顾好自己,可一切现在都没办法做到,她的内心比任何时候都难受。

    “怎么一个人在这发呆?”

    严君影觉得声音在哪里听过,一时又想不起来,回头发现是舒羽白,反应过来后立马用双手遮住了脸。

    “不好意思啊,可我就是看一个背影就认出你了。”

    海滩上并没有多少人,离她很近的只有舒羽白一个,严君影这才放下戒备,不得不以这副面孔面对舒羽白。

    “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个海滩很偏僻,平常没什么人会来。”严君影看到对方手里的画笔,以及不远处的架子,才反应过来刚才远远看到一个认真作画的身影,没想到那是舒羽白。“你一个人来这里?”

    “一个人安静,才能沉下心来感受。”

    “我可以看看你的画吗?”

    “当然。”

    严君影跟着走到画架前,画纸上只有一条线,见她疑惑的神情,舒羽白解释道:

    “最近灵感匮乏,脑海里想了很多,动笔却什么也画不下。这算是海岸线吧?”

    “我觉得看到了很多,在空白的地方。也许休息一下就好了,不要太勉强自己。”严君影安慰道。“对了,上次说好再见面教你系鞋带的。”

    严君影低头看了看两人的鞋子,可能是考虑来海滩,她们都没穿有鞋带的鞋子,然后两人相视一笑。

    “我也觉得我该休息一下了。要不要一起去放松一下。”

    严君影微愣,随后明白了舒羽白一定也看出了她刚才低落的情绪,只是没有明确说出来。

    “好啊,去哪里?”

    “冲浪怎么样?在大海上自由遨游,吹着海风,心情畅快极了。”

    “虽然我不会,但我很好奇。”

    “我会教你。”

    后来,严君影怀着激动的心情,远远看着在海面上翱翔的舒羽白,觉得她好像自由的飞鸟,她的全身上下都闪着耀眼的光芒。

    “喂——听得见我的声音吗?”

    “听不见——”

    严君影看着翻腾的浪花,心情也如海水般激荡着。

    “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像你刚才那样?”

    “十年吧。”

    “这么久?”

    “当然,别的老师教是需要这么久。我教,一年零108个月。”说完,舒羽白自己忍不住先大笑起来。

    “真羡慕,你好像一直都这么快乐。”

    “是吗?那再好不过了,也许你也可以。”

    那天舒羽白教了她许多,她却没办法集中精力,回答她的羡慕时,舒羽白那无奈中苦笑的模样让她很是在意,她知道自己那句话说的实在轻率了,但又不知该从哪里道歉。

    “鞋带,就只好留到下次了。”

    “我的话,一定会兑现。”

    “那我把它留着,也许下次,也许下下次,你看可以吗?”

    “也不是不行。”

    听到严君影的回答,舒羽白简直高兴地要飞起,她当即要了严君影的联系方式,还约定下一次见面的事情。

    一种联系就此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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