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1 来信

    高品质的、不会有任何服药痕迹和副作用遗留的增龄剂很难找。

    在材料有限的情况下,安德莉亚自己炼制的复方汤剂持续时间太短,也不能很好的掩盖某些特质,在无法完全取信斯内普并和他统一战线的情况下,找他出手炼制无疑会直接引发他——以及邓布利多的怀疑。她知道纳西莎·马尔福手里必然有这么一两瓶在手中积存,所在的位置一定隐蔽、甚至有可能会存在反咒,在目前尽可能希望低调行事,不希望自己的另一面被发现的情况下,直接出手抢夺无疑是下下策。

    重复,高品质的、不会有任何服药痕迹和副作用遗留的增龄剂很难找,而她的计划不能等待。

    所以就像对安娜·维斯特一样,她引/诱了纳西莎·马尔福。

    在增龄剂和复方汤剂的双重作用下,变过妆的安德莉亚·布兰度先去了对角巷买了两三种辅助材料,包括姜根和两耳草*,随后戴上兜帽,行进翻倒巷,寻找诅咒气息强烈的黑魔法物品。风卷着铁锈味和血腥味一并往人胸肺里钻,越往深处走,那种令人作呕气味就越浓郁。这是充斥着混乱、血腥和弱肉强食的法外之地,是巫师界的原始世界,这里遵循着生物的丛林法则,一切见不得光事物的销赃地,是所有人心照不宣的灰色地带,魔法部长维持明面上的秩序,而光下亦有藏污纳垢之处,秩序和道德伦理的阴影,人类联邦的背离者。

    这是地下的王国。

    里世界中,伏地魔能以武力扫荡推平又用利益捆绑,但他的后继者们却没有这样强大的能力和手腕,错综复杂的势力构成让想要吞下这块蛋糕的人望而却步,表世界中,邓布利多又以绝无仅有的影响力在宏观上把控着整个巫师界,在这种情况下,想要不留隐患地在英国巫师界这个谁都认识谁的地方不着痕迹地获得属于自己的势力,且在要求对象必须是对安德莉亚具有极高忠诚度的、其家世背景条件也要方便在后续为自己入学后的一些行为遮掩的人,简直是难如登天。

    所以需要这瓶她大费周章预备炼制的药剂的辅助。

    它就像魔咒在药液里具象化一般,蕴含规则和秩序的力量,有传言说,这是梅林为保证亚瑟王麾下圆桌骑士的绝对忠诚制出的秘药;也有人说这是尼克·勒梅利用魔法石的力量对牢不可破的誓言进行的分解和再塑造,是一种绝无仅有的炼金术,一种堪称先驱的魔药学,而斯内普对此嗤之以鼻。

    “魔药的本质是利用、重组和再造,”在某一次轮回中,他曾如此告诉过安德莉亚·布兰度、他的学生、他的同僚,“它是精确的艺术、是筋骨和肉//体与思想和灵魂的碰撞,而不是那些庸才口中的马戏团把戏。”

    “所以?制作它的根本是?”

    西弗勒斯·斯内普、一个背叛的食死徒、失败者、赎罪之人,在魔药的领域里重新拥有了审判她人的权威,他沉默地注视着她,这是一个曾经的狡诈之人对另一个同样如此的人的根本感应,他在判断安德莉亚·布兰度是否真正值得信任——基于她劣迹斑斑的过往。

    最后他还是妥协,“是仪式。”

    安德莉亚从善如流地拿出羽毛笔记录,“效忠的仪式吗?”

    “……以你的脑子,确实是只能想到这一种可能性——”斯内普冷嘲道,用无声咒夺过她的羊皮纸后随手撕毁丢弃,表情隐于阴影之下,安德莉亚难以分辨——她一直困惑于那时这位魔药大师过分的警惕和提防,但,“你需要一个权力的象征。”邓布利多麾下的双面间谍平静地说,他是如此敏锐地猜到了安德莉亚的想法,“你需要自己为自己塑造金身、你需要自己为自己加冕称王。”

    沉默片刻后,安德莉亚友善地告诉斯内普,“那不是吐真剂。”

    “……………”

    “我知道。”

    ——但他看上去更生气了。

    总而言之、不管斯内普的目的是什么,她都应该为此感谢他的教导,不然这种难度魔药大约要等到二年级后找机会结识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才有可能复刻。至于在入学后几乎称得上是和邓布利多朝夕相处的情况下请教他麾下过度敏锐多疑的斯莱特林院长如何制作高难度药剂?那就是自找苦吃的做法了。

    具备诅咒气息的红宝石、依稀可以辨认出头骨痕迹的酒杯、成打售卖的各种神奇动物的血液和皮毛,安德莉亚随意挑选,斟酌着选了几样泛用之物后收手,用移形换影来到那座被用于关押、囚禁与监管乔治·维斯特的庄园。

    她解开禁咒,拿出平常炼制药剂的坩埚,用水流耐心地将上面的污渍清洗干净,就像无数次在斯内普面前制作那些最基础、最无害的魔药一样——这是她认为最有趣的事情:尽管西弗勒斯·斯内普作为食死徒时早已领教过她的险诈残忍、见识过她的手段、了解她的恶行,他们在伏地魔手下相看两厌、相互攻讦,但他仍旧会对她手下留情、仍旧会顾念那旧日的几分不知是真是假的师徒情分,他甚至仍旧以师长自居,出乎意料地和他一贯批驳嘲讽的邓布利多没什么两样。她将名姓隐去,将此事作为趣闻与一些人讲起,西里斯·布莱克听罢此故事后点评对方为优柔寡断。彼时莉莉·伊万斯正值对悲情主义英雄大有好感的时期,闻言便将他推到一旁,手指搅在一起,用着悲悯又怜惜的神情小心翼翼地问她,“最后呢?他怎么样了?他们怎么样了?”

    紧咬着莉莉这句话末尾的余韵,“他死了,”詹姆斯冷不丁地插话,依旧是那样漫不经心的神色,让她口舌中斟酌好的推辞被吞咽入腹,抬起眼去瞧他,此时他们五年级,很多男孩迅速地抽条、长大,个头拔高,波特无疑是其中的佼佼者,他说这话的时候正靠着天文台的栏杆、手臂被撑出一层薄薄的肌肉的弧度,随即他看向她,那双有着格兰芬多旗帜上的狮子鬃毛般颜色的眼睛在光线的照射下泛着漂亮的碧绿色的光晕,詹姆斯·波特隔着人和她对视,目光锁定、对准,瞳孔放大,慢条斯理地重复自己的结论,“他死了,对不对。”

    安德莉亚那时想他一直有种过分的、不必要的敏锐——而这份敏锐被他的儿子继承了一部分。

    窸窸窣窣的声音拉回女性的神思,这声音来自地下室,那里面有虫豸、老鼠、白骨、遮天蔽日的灰尘,以及乔治·维斯特。安德莉亚不受干扰,她的手依旧很稳、足以将魔药所需的配料一一整理分明,捣碎、搅拌、施加魔力,烂熟于心的动作,她将这瓶半成品魔药倒入瓶中,走到楼梯间,解了封印。

    紧咬着解咒的最后一个音节,无形的屏障消弭于虚无,两道魔咒迎面而来,安德莉亚轻描淡写地避开,用无声咒将他的魔杖挥开,一如既往地在他身前三寸停下,克制、或称其为点到为止。刺眼的光线被阴影遮盖,女性居高临下地俯视,“乔治,”她露出微笑,以教名来称呼,“何必自苦。”

    “你要杀了我,”他答,一个走投无路的赌徒正试图竭力维持自己所剩无几的尊严,他重复,单词在头颅里变换词根、浪漫的、多变的,阴阳性词汇交相变化的语言游戏,“你为何不杀了我。”

    安德莉亚饶富兴味地看向他,地下室的恶臭和脏污并没有影响到她、但是显而易见地让这位‘lord’吃尽了苦头,他形容憔悴、双颊凹陷,曾经漂亮的金发变得黯淡无光、纠缠乱成一团,他好像气息奄奄,但却始终存这那一口气,真是可惜在分院之前她不能杀死他——真是可惜她不能亲手杀了他。

    “你还是不乖。”她最终那样回答。

    此话并非托词,在每天、每周、每月仅有的那么几分钟的清醒时间里,维斯特正在绞尽脑汁地思考如何打破现在的困局,他向他的妻子求助——也是最不可能向他伸出援手的人;向他的同事求助——他竟然天真到以为他的那些同事会一些不对劲的地方刨根问底;甚至向魔法部求救——在安德莉亚已经完全摸透其内部运作的情况下;他甚至——请允许安德莉亚·布兰度为此献出赞叹——向邓布利多写了一封信,当然,现如今它当着小维斯特的面被燃烧殆尽,变成了无人问津的小巷里的一捧灰尘。

    但是这瓶造价昂贵、成本颇高、极难炼制的药剂并不是为乔治·维斯特准备的。

    ……夺魂咒的时效性真是让人厌烦。

    安德莉亚不再多说,只是将地下室的门关上,抬头看见晨光如流水般透过缝隙渗进屋内,又是新的一天。

    ——伴随着纳西莎·马尔福的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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