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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皆逝 不可沉溺

    【染青殿阁】

    当天夜晚,染青安排暮寒在自己的修行的花谷中住下后便回到宫中,抬头便看见端坐在案几前的芷昔。

    芷昔听见动静,回头看见染青,便起身先对染青行礼:「小仙芷昔,见过上始元尊。」

    染青上下打量着芷昔,确定自己从未见过眼前的人,染青也没忘芷昔身上的奇异现象:「你说你是仙界仙子,为何我在仙界从未见过你?」

    这一下午,芷昔都在染青地寝殿中静静地等待,思考中也明白了因果的道理,自己若插手此方世界,定然会改变未来走向,所以天道才不让此方世界的人看见自己。

    不过这样,有些事情,便不能说了…………

    至于为何染青能看见自己,芷昔细想了一下来时地情景,微微抬手看着手上带的戒指,想起这是染青地遗物,似乎有了答案。

    面对染青意料中地疑问,芷昔早已想好了说辞:「小仙若说小仙来自万年后的天界,元尊可信?」染青皱眉不解地看着芷昔,似是等着芷昔说下去。

    「小仙出身四叶菡萏一族,名叫芷昔。万年后帝尊一统六界,神界与仙界合称为天界…………帝尊曾将元尊的…」芷昔说着说着,却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出声,尝试了几下后依旧是无用功。

    芷昔本来是想说:帝尊曾将元尊的遗物赐给自己,细想了一下这句话,想到”遗物“二字透露了染青的结局,方才说不出话应该是天道不允许泄露。

    芷昔顿了顿,斟酌了一番再开口道:「帝尊曾将此物赐给小仙,芷昔猜测,应当是此物将小仙带来了万年前,不知元尊可识得此物?」

    芷昔说着便想要将戒指递给染青,却不料染青虽然看得见却碰不到自己,自己带来的这枚戒指染青自然也碰不到,染青只好凑近细看。

    一开始,染青只觉得陌生,再多看几眼,却发现戒指上的图案莫名地眼熟,随后又从戒指上感受到自己的灵力气息。

    染青惊疑地盯着戒指细看,突然想到了什么,终于知道为何会眼熟了:『这……不是我额上仙钿的图案吗?』

    芷昔只见染青神情顿了顿,染青确信自己从未见过这枚戒指,这戒指上还有自己的气息,看样子或许这是自己后来炼制的东西。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染青只好问芷昔:「此物我未曾见过,不过我感觉到这上面有我的气息,此物可是出自我手?」

    芷昔点点头。得到答案后,染青只觉得奇怪:「既然此物出自我手,应当是我的东西,为何会是帝尊将此物赐予你?」

    芷昔闻言愣了一下,犹豫了一番试探着开口:「这……因为万年后元尊您……」芷昔说到一半又发不出声音:『果然,一旦涉及众人未来的命运,天道便会阻止自己。』

    芷昔无法,只能向染青赔罪道:「请元尊恕罪,元尊的问题,请恕芷昔无法告知答案。」

    方才芷昔说到一半没了声音,染青不是没有发现,染青修道许久,自然猜到或许芷昔是有什么原因无法告知后世到事,便也没有再追问。

    芷昔也苦恼该如何才能回去,不过芷昔猜测,既然自己的到来手因为染青地戒指,那么回去地契机也应该在染青身上,于是便在此之前向染青行礼道:「元尊,芷昔有个请求。」

    染青没说话,只是平和地看着芷昔。「芷昔因意外来到此处,不知该如何才能回去,若元尊知晓回去的方法,还请元尊指点。」

    染青听见芷昔的请求,沉默了一下,随后开口:「抱歉,这种情况我也是第一次遇到,我也不知有何方法能襄助于你。不过,虽然我不知你为何会来到这里,但既然只有我能看见你,我会帮你找到回去的办法。

    既来之,则安之。在此之前,你就安心在此处住下。对了,你可需要我安排吃食给你?」因为芷昔特殊的状态,染青也不知道芷昔需不需要吃东西。

    芷昔回想了一下,自己来了两天都未曾进食,却不曾感到饥饿,想来自己在此处应当是不需要食物的:「多谢元尊,吃食就不必了。」

    染青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随后便转身离开了。

    于是,芷昔就在此暂时住下了。

    【花谷中】

    暮寒在花谷住下后,除了“养伤”,有时会摘些新鲜的果子给染青,逗染青玩儿,而染青也纵容着暮寒;染青又会教“柔弱”对暮寒箭术。

    这段日子,染青与暮寒在朝夕相对,渐渐地都对彼此生出了情意,两人在花谷中过着与世隔绝,神仙眷侣般的生活,好不惬意。

    芷昔虽然怀疑暮寒接近染青是别有用心,但芷昔也不会打扰别人谈情说爱。一般都是趁染青不在的时候去查看一下暮寒的行踪,几天下来倒是没有发现暮寒有什么别的举动。

    芷昔疑惑:『难道真的是我想多了?再留意几天看看吧。』但是没过几天,芷昔就发现了暮寒的狼子野心……

    这天,芷昔又看准了染青回去处理政务的时辰悄悄来到了花谷,果然就看见两人牵着手朝出口走来,只是走到一半,芷昔就看见两人停了下来,不知在说些什么,只是染青神色好像有点不对劲。

    于是,芷昔便悄悄溜到了不近不远的一处隐秘之处,刚好能听见两人说话。

    只见暮寒握着染青的手道:「我在这里住了多日,不敢再过叨扰了。这段时间,过得可还开心?」染青原本灿烂的笑容肉眼可见地缓缓消失,小心翼翼地问道:「什么意思啊?你…要走吗?」

    暮寒沉默了几息,才缓缓道:「往日皆逝,不可沉溺。我们也应该告别了……」说完这句,暮寒不舍地对染青微微一笑,慢慢地松开了染青的手,对染青行了一礼,便缓缓地转身离开。

    只是,暮寒刚走了三步,染青便回过神来急步上前拉住慕寒。在不远处看着地芷昔原本以为慕寒这小妖真的要离开,只是在染青拉住他的一瞬间,芷昔清楚地看见慕寒挑了一下眉,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染青拉住慕寒,鼓起勇气说了一句:「若我…偏要沉溺呢?」慕寒垂着眼帘遮掩着眼中的得意,随后似是不敢置信地回头看着染青,在看见染青坚定地眼神后发自内心地笑了出来,染青也露出了幸福地笑容。

    两人高兴地拥抱在了一起。

    芷昔看到此处,正要准备离开,却看见慕寒伸手悄悄从染青的袖中偷走了七曜神玉:『此人果然是为了七曜神玉而来。此人偷了神玉,定会有其他动作……』

    芷昔还听见两人准备明晚成婚,未免打草惊蛇,芷昔打算待染青回到寝殿后便告知染青慕寒的别有用心。可惜芷昔忘了,过去的一切已成定数,无法更改。

    【染青寝殿】

    夜晚,芷昔来到染青的房间来找染青,刚进门就看见染青满脸笑意,温柔地抚摸着桌上的大红嫁衣。染青听见声音,这才回头看见芷昔。

    笑着道:「你来了,来看看这嫁衣,好看吗?」

    这段时日芷昔只能跟染青说话,染青也发现芷昔这小姑娘举止进退有度,是个聪慧的女孩子;众仙对染青是恭敬有余,亲近不足,染青平日里也没有说贴心话的人,直到芷昔的到来。

    不知不觉,两个活在不同时空的人竟然成为了好朋友。

    芷昔看着眼前拿着嫁衣爱不释手的染青,原本想说的话一时间竟有些难以开口,但芷昔也说不出什么恭贺的话来。

    染青半天没听到芷昔的回答,疑惑地抬头,就看见芷昔一副犹豫不决地样子,好像有什么话想说:「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芷昔沉默了一下,下定决心刚要开口告诉染青慕寒偷了七曜神玉,却发现自己无论怎么说,都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一瞬间,芷昔深深地感到一阵无力:『对啊,我怎么忘了,万年后的上始元尊染青早已逝去……』

    芷昔垂眸收拾了一下情绪,随后便抬头扬起一抹违心的微笑对染青道:「没什么,这嫁衣真好看。是哪位仙子要成婚吗?」芷昔故作不知地问染青。

    染青闻言笑了:「不是哪位仙子,是我要和慕寒成婚了。」染青经常在芷昔面前提起慕寒,芷昔不管明里暗里都知晓慕寒这个人。

    不等芷昔说什么,染青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就对芷昔道:「对了,明晚就是我俩成亲的日子,我们成亲的事没有告诉任何人。你是我在九重天唯一的朋友,我想邀请你来观礼,为我们做个见证,虽然慕寒他看不见你……」

    这些时日,染青事事都照顾着芷昔,那几天芷昔感受到了被人爱护,有人照顾的滋味,有事不用自己扛,可以有人依赖。

    芷昔重生以来,有太多太多的事压在心里,无人可说,无人可依。这段日子,芷昔不用去管什么仙魔大战、什么假帝尊、什么阴谋,有那么一瞬间,芷昔动过想要永远留在这里的念头。

    可惜,今日发生的一切,无处不在提醒着芷昔,这些时日不过是大梦一场。

    染青对自己的好,自己会永远记在心里,既然这是染青的愿望,自己自然要尽力实现。芷昔沉默良久,最后笑着对染青轻轻说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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