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月无语咬唇,抬手就想掀桌,这戏她是演不下去了!
只是还没等到她摆烂掀桌,马车外边就传来一阵嘈杂。
听动静像是外面打起来了?
徐明月不动声色将身子坐正,静静听着马车外传来的动静。
而同样在马车内的游牧国三皇子显然就不如方才那边悠闲淡定了。
他将手中折扇往窗户旁一伸,挑开了一侧帘帐,映入眼帘的便是不分敌我的打斗。
一直守在马车旁的彪形大汉见马车帘帐被掀开了一角,连忙靠上前轻声道了句:“主子。”
游牧国三皇子的脸上已不见方才的戏谑神色,他沉声问:“这是怎么回事?“
“有一方人马将咱们的人截住了,咱的人正与他们打斗呢。”彪形大汉道。
游牧国三皇子闻言转头看向马车内被束缚着的女子,他双眼危险地眯起,倒是小看了她,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她的人追上了。
他想也不想,便朝徐明月伸手,想将她控制在手中,却不知徐明月早已摆脱了束缚,见他伸过手来,便毫无征兆地朝他打去。
游牧国三皇子一时不察,竟是结结实实挨了一掌,手中顿时酥麻一片,不消片刻便没了知觉。
那马车外的彪形大汉见自家主子遇袭,登时就伸出一掌劈在马车上。
脆弱的马车哪能承受这般凶猛的力道,登时便在这一击下碎地四分五裂。
坐在马车里的二人霎时像似掀了盖头的小媳妇般,暴露于众人面前。
不远处正寻找着自家主子的暗一见状便要上前营救,只可惜面前四五名大汉缠得他无法脱身。
场面无比混乱,游牧国三皇子被徐明月废了一只手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右手竟是没了知觉,他瞬间登时恼羞成怒,像是不要命般就要与她同归于尽。
好在守在他身旁的大汉制止了他的动作,自己上前替代自家主子与徐明月斗了个你死我活。
二人一来一回打的不可开交时,又有两名同伴上前,彪形大汉匆忙间回头看了一眼,便放声大笑:“女人,受死吧。”
话音刚落,一道长剑穿破胸膛的噗嗤声响起,彪形大汉狞笑看着徐明月的目光散过一丝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
“你们怎么能...”
话未说完,方才还一脸凶相的大汉,睁着迷茫不解的眼神,以脸朝地的方式摔趴在地,再没动弹。
周围缠斗着的人也被这边的动静惊着,纷纷在战斗的空隙抬眼向徐明月这里看了一眼。
只是双方都似没想到般,睁大了双眼。
瘦皮猴与壮刀叛变了!
游牧国三皇子更是惊呼出声:“你们好大的胆子,胆敢背叛我!”
说罢像是发了疯般,不管不顾就要冲着二人袭来。
徐明月猛地向后退了数步,将战场留给了他们,她将束缚着自己双眼的白绸拿下。
长时间处于黑暗中的眼睛乍然触碰到强烈的光线,叫她弯了弯被刺痛的圆眼,眯了好一会儿才看清眼前的一切。
她唇角愉快地勾起,悠悠道:“游牧国三皇子。”见来人抬眼过来时又道:“被自己的人背叛感受如何?”
“是你!”游牧国三皇子反应过来后气愤又懊恼,激动之下竟是撇下与他缠斗的两名叛徒,率先举起手中折扇向徐明月击来。
徐明月不躲不闪,笑盈盈看着他这气急败坏的模样,二者的角色对了个调,戏谑之人变成了徐明月,可游牧国三皇子却不如她那般冷静沉着。
越是心乱,漏洞便越是多,都无需她动手,叛变的二人便毫不费力就将他擒住,按倒在地。
随着领头人成功被擒,没有了首领的队伍就犹如一盘散沙,都不需要如何作为,徐明月的队伍便将这些人都一一控制住了。
待场面被彻底掌控,徐明月这才有空去逗弄方才那不可一世的男人。
她抬起轻快的步伐,走到游牧国三皇子跟前,看着他被摁倒在地却无力反抗的样子,心情愈发愉快。
“公子觉得这般热情款待可还舒坦。“她眉眼含笑,如同方才的“他”那般悠闲自得。
风水轮流,挟制于人的人变成了受制于人的人,这种落差游牧国三皇子还是第一次体会。
原还算沉稳的心态终是没忍住崩了,他不相信自己连一个女人都斗不过。
在游牧国时他的几名皇兄被他猫逗耗子般耍得团团转。
因此他自视甚高,没想到如今在大焱国却栽了那么大一个跟头。
一直没受过什么挫折的人哪能经得住这样的落差,登时面色便难看,看着徐明月的目光凶狠无比。
“你找死!”
徐明月挑挑眉,没想到这人都成为阶下囚了嘴还这般硬,她也没生气,依旧笑眯眯看着他气急败坏又拿她无可奈何的模样。
她越是这般闲适,男人越是恼怒,雪白的面庞都气得通红,望着徐明月咬牙切齿的,像是下一刻就要将她碎尸万段般。
不得不说以胜利者的姿态看着阶下囚在徒劳挣扎,确实十分舒爽又解气。
笑眯眯欣赏了一会儿男人的丑态,徐明月就无趣地起身打算遣人收拾收拾准备打道回府。
“小心!”
身旁的警示响起前徐明月便已然瞧见了男人预要同归于尽的动作。
男人在废了一只手的情况下,本就已是强弩之末,说是同归于尽,那也只是他心中美好的殆愿罢了,徐明月完全有能力全身而退。
只是在全身而退之际,忽的一个想法如闪电般在她脑中一略而过。
徐明月顿了顿,原本要躲开的身体硬生生停在原地,像是被吓傻了般。
游牧国三皇子见状还以为自己的计谋得逞,蝼蚁的最后一击让他的信心大增。
守在徐明月身旁的暗卫见自家主子一动没动,还以为是自家主子遭了暗算,连忙就要上前将游牧国三皇子击倒。
只是情况危急之际被徐明月轻飘飘看了一眼,这是制止的眼神!
暗卫们忽的顿住了营救自家主子的动作,大家都如被定住了一般眼睁睁瞧着自家主子被人一剑穿堂。
时间似很慢,又似十分漫长,待众人反应过来时,徐明月胸前已是一片血色。
见自己一击即中,游牧国三皇子猖狂大笑着被暗卫压倒在地,临死之前拉大焱国长公主陪葬似也不错。
暗五急忙上前将徐明月接入怀中,神色焦急在怀中掏出了一粒褐色药丸就往她嘴里喂去。
又在自家主子的几处大穴中点了点,制住出血处方将自己主子一把打横抱起,匆忙往回赶去。
众人有些迷茫,都有些没看懂这走向,自家主子方才明明是可以躲开的,为什么没躲?以及为何要制止他们的营救行为?
只是眼下情况也不容他们多想,主子已经被暗五带着往回赶,他们也要快些收尾才行。
徐明月被暗五抱着,一路走得飞快,不消片刻便回到了暗卫的落脚之处。
留在原地看守营地的其余暗卫见自家主子受了伤都惊惶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好在暗五还算冷静,指挥着众人烧水,并且准备一应他需要的物什,待成功将长剑从自家主子的胸前取下时,已是到了半夜。
还好还好!
许是当时场面混乱,这一剑并未刺中主子的要害,只是看起来伤重了些,实则好生修养并无大碍。
暗五悄悄松了口气,只觉这事有些蹊跷,但是他身为下属,也没资格质问自家主子的决定,虽心中疑惑万分,但他仍是什么都没问。
第二天一早,将俘虏都抓回据点的几名暗卫终于得空来寻暗五问个明白。
“暗五!主子怎么样?”暗卫中年纪最小,性格也最为跳脱的暗十九着急问道。
在自家主子门外守了一夜的暗五有些疲惫的搓了搓脸道:“主子无事。”
“并未伤到要害,仔细些将养着很快就没事了。”
“谁当时在主子身旁,怎的没替主子拦下突袭?”暗十九闻言不愉快之色显露于表。
他当时离得远,并未看清主子是如何受的伤,待他知道时,主子已被暗五抱着飞快离开了。
还他揪心的要死,赶忙与其余同伴将剩下的烂摊子连夜收拾妥当赶了过来。
一群暗卫守在徐明月门前复盘,仔细盘算着当时的轨迹,只是一群人推演了几遍,都发现以自家主子的实力,当时是完全能躲开的。
就算躲不开,以守在她身旁的几名暗卫以及被主子操控了心神的那两人,也完全能全身而退。
可主子非但没躲,反而还制止了他们营救的动作,一群人都一头雾水,不知道主子这受伤的意义何在?
若是被宫里头哪位知道,他们一群人都不会有好果子吃,想到暗卫营里的酷刑,大家都害怕地抖了抖。
做暗卫真苦,谁知道?主子这次受了伤,这事不可能不禀报给宫里头那位知晓。
可那位知晓了,待他们回宫又免不得吃上一顿好果子。
想到这事,众人顿时愁眉苦脸的,两个都是主子,两个人的命令都不得不听,但是受伤的总是他们,造孽。
暗一倒是想得比较开:“主子既有她的打算,那这事就不算咱的失误,就算是宫里头那位要惩罚咱,主子也会为咱求情的。“
说罢又拍了拍神情疲累的暗五,你守了主子一夜也累了,主子后续还需要你,你快去歇息吧,咱先看着,若是有事再叫你。”
暗五闻言也不推辞,抹着脸就退了下去,留下剩余一群人继续蹲在徐明月房门前愁眉苦脸。
暗一见气氛这般低迷,作为暗卫之长的他只得拍了拍手,鼓舞一下众人的士气:“好了好了,可别一副死了爹娘的苦瓜相,叫主子看了,还以为你们在怪她擅作主张。”
“暗一你说什么呢,咱怎么会怪主子。”
“就是就是。”
“既如此你们摆出这幅苦瓜相给谁看,该滚回去休息的,快滚回去休息,休息好了过来接班看着主子,一群人守在这里像什么样。”
众人闻言虽还是愁眉苦脸没点笑意,但是也很听话得没再蹲在门前当蘑菇,大家走的走留的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