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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宫遇险

    苏毓泠开口道:“恕毓泠冒昧,心有一问,朝中大臣家有诸多位公子,应该也不乏德才兼备者,公主为何未从中挑选一个,若得皇上支持,或可与太后一争高低,并非全无胜算。”

    缀玉却摇摇头:“皇兄与宁王争权已久,朝臣皆在观望,怎敢娶我入门与宁王为敌?况且皇兄与我不同母,与常家联姻,亦合他意,岂会为了我与太后相争?我曾有一个同母胞兄,乃父皇嫡长子,可惜两岁上薨了,若他还在,自是他做皇帝,我哪用得着今日这般小心翼翼?”

    苏毓泠惊异不已,头一次听说先皇还有一子,且已早夭。至于皇上与宁王争权所知不多,但也不好细问,还是缀玉公主自己讲下去:“宁王大权在握,迟迟不肯还政,皇兄心生不满,朝臣们左右为难,先前皇兄婚宴上,宁王便处置了两位为皇兄力争的大臣。”

    原来如此,当日见着两位大臣被赶出宫去,问了几位宫女都说不知情,舅舅也不肯说,好奇了很久,今日才知晓答案。

    “后面还听说,宁王查封了两位大人府邸,家财全部没收,其家眷子孙虽未获罪,但头顶罪臣之子的名份流离失所,族人亦不敢收留,最终有人求到郡王谢进煊面前为其说情,宁王才特令官府给他们安置了一处住所。”

    苏毓泠心里叹了一声妙,这父子俩倒是默契,老子打一棒子,儿子再给个甜枣,威严震慑有了,恩德仁慈亦有了。前世身处其中不明真相,许多关乎自身的事情无从知晓,今生跳出局外,却可以看得更多更清楚。

    她点头赞道:“看来小贤王的名号不虚,给了他们一条生路。”心中却暗想着,在身处绝境的人眼中,岂止是贤达,怕是要视他为神明了吧,这番雪中送炭不知能收买多少朝臣的心呢。

    缀玉微微一笑,令人看了遐思:“谢进煊传承了宁王的衣钵,谢进犀生性风流,我这两位郡王堂兄品性迥异,倒也有趣。”

    “那谢少玙呢?”苏毓泠突然脱口而出,前世今生都未能看清他,或许他才是最老谋深算的那个。

    “他?”

    “不错,”她突然放下矜持,机会难得,索性问一问:“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缀玉公主取笑道:“你对他感兴趣?他现在可是京城的风云人物,你没听说么?”便将他在南城的作为简述了一遍。

    这是他么?还是那个冷口冷面的人?怎么跟印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前世一直待在梁府院内,不曾听闻尚好理解,这几个月少出府,也不曾听别人提起。

    他是在做戏么,还是受了宁王的指使?

    苏毓泠越发迷惑,不知该如何看待这个前世的仇人,若能多知晓一分,也能更好自保一分。

    缀玉瞧见她的神情,道:“他自小寡言少语,待人冷淡,但也不曾听闻他有过品性败坏之举,相比谢进犀的荒诞不羁,他也算洁身自好自强不息,据我所知,他刚进王府那些年,虽说无人刻意刁难,但也无人看重,直到有一日,大家突然察觉他的武功已赶超王府任何一位高手,宁王才对他另眼相待……”

    “公主似乎觉得他人不错。”

    缀玉低头笑笑:“一个口若悬河却真假难辨的人和另一个话少却言真的人,你选哪一个?”

    苏毓泠很快答:“自然选后者。”可是心里却想着,若是话少亦言假呢?谢少玙不就是一直生活在用谎言中么?他蛰伏在宁王身边多年曲意讨好,反骨绝非生于一日之间,所谓的话少不过是为了更好地掩饰罢了。但若宁王确有不臣之心,谢少玙奉皇命大义灭亲亦非不可……

    二人茶叙许久,又一起到御花园折梅枝,公主留她用过晚膳,宫门下钥前才离宫。

    出宫上了梁府的马车,苏毓泠还在琢磨刚才那些话,前世她在王府中时日不短,宁王的威仪凛然似乎隔绝在王府之外,宁王府也不是龙潭虎穴,而只是寻常宅院,甚至谈得上几分安宁,他面目和善,疼惜晚辈,宽仁治下,亦得下人敬爱,如今看来,似乎是他刻意为之。

    他躬亲身教小皇帝十几年,却又想亲手将他拉下皇位?十几年前又为何放弃?宁王心思缜密老谋深算,不会如此轻率短视,中间发生了什么?

    那谢少玙呢?若他真能为权势收买,皇帝如何能收服他?难道他是真的为了天下公义?不会,绝不会如此简单,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想起临死前他的目光,其中显露无遗的仇恨和冷酷绝不可能仅是因为宁王谋反,毅然决断的脸上没有丝毫痛惜和踌躇,如泰山崩于前而能面不改色,只是因为早已在心中演练多年,仿如压抑过久的地火,在沸腾中爆发时仍然收敛着的强硬,而疯狂肆虐中的这种绝对节制才最令人胆寒……

    突然车夫勒停了马,马车一顿,苏毓泠回神过来,撩起车帘往外看,原来是下雪路滑,前面的马车不小心撞了乱跑的小孩,双方互相推诿,一群人围堵在道上,一时半会怕是解决不了。

    苏毓泠吩咐车夫换条路走。

    车夫调转马头,绕上一条远道。走了一盏茶功夫,突然马车又是一顿。

    “哪儿来的小乞丐,突然冲出来是不要命么?”车夫高声训斥:“快走,快走!”

    一个孩子哭着求道:“哥哥救救我娘,她生病了,求您给找个大夫吧……求求您了!”

    怎么回事?苏毓泠撩开车帘,一个脏兮兮穿着破烂单衣的小男孩跪在车前,他光着黑黢黢的一双脚跪在雪地里,看见苏毓泠急忙扑过来哭求:“求小姐可怜可怜,我娘病了好多天了,她身上好烫又不停咳嗽,我去了好多医馆,求了好多大夫,却没有一个大夫肯为她医治……,只因我们一个钱也没有……,求小姐救救我娘,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他不停在地上磕头,磕得苏毓泠心乱如麻,转向车夫道:“这孩子太可怜了,我出门没有带银两,你身上若有先给他,算我跟你借,回府再还给你,好么?”

    车夫只得拿出身上的几钱银子,给了那孩子。

    可他却不肯收,哭道:“求哥哥帮我请个大夫来,我去了医馆好多次,他们一见我是小叫花便赶我走,说我脏了他们的地方,我是小叫花,我娘是大叫花,我即使拿了钱去,恐怕他们也不肯跟我来,求哥哥、小姐帮人帮到底,救救我娘,求你们了……”他哭得满脸是泪,苏毓泠实在不忍,便吩咐车夫去请大夫,自己下了马车问他娘在哪儿。

    “就在后面的巷子里。”男孩手指了一指,又问:“小姐,您有吃的么?我和我娘已经饿了好几天肚子了。”

    苏毓泠想起马车上有些糕点,回身拿了下来递给他,男孩接过去,却一口没吃,飞奔进巷子,边跑边喊:“娘,有吃的了……”

    苏毓泠回头望一眼马车,便跟了上去。

    七弯八拐了几条巷子,才终于在一处死胡同的墙角下见着一个妇人躺在地上。

    “她就是你娘?”苏毓泠话未落音,便被人拿布捂住嘴,很快晕过去了……

    车夫领了大夫回到马车旁,却已人去车空,连那个孩子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在附近找了许久却一无所获,只得先赶了马车回府禀报。

    梁大人尚未回府,梁夫人听完车夫详细回禀,道:“大概她可怜那个孩子,帮着照顾他娘去了,等会儿自然就回来了,你先下去别乱说话,懂吗?”车夫虽觉得不妥,但也不敢多言,低头应声是便下去了。

    ……

    天黑下来,谢少玙骑马带着一队役卒开始夜巡,他招纳了几名新手下,阿唯也换了身份进了兵马司,他将人手分作三班,朝不同的方向分头行进,自己则带了阿步随意巡查,不知不觉便走到了东城。

    夜色渐浓,冬日的夜里,街边的小贩和行人明显少了许多,地上的雪已经化了,马蹄踏在地上尤其响亮。

    突然一个小叫花子从路边冲过来拦住他的马,阿步正要上前驱赶,却见他喊声官爷,自报见着有人掳了一个小姐。

    阿步上前问话,小叫花子只说了大概位置,其他也不清楚。

    “你认得我是谁么?”谢少玙坐在马上问他。

    “认得,您是谢指挥使,我曾见过您,听人说您是个好官。”

    谢少玙直看着他,却见他眼神闪躲,便问道:“多久前的事?”

    “快……快半个时辰了。”

    谢少玙严厉喝道:“为什么没有即刻报官,等到现在,莫非你心中有鬼?”

    “不,不是……”他口里嚷嚷着跑开了。

    “算了,别追了,”谢少玙叫住阿步:“走,去看看。”

    “公子,会不会是陷阱?这个孩子有点古怪。”

    谢少玙轻哼了一声:“谅他们不敢!若真是陷阱,我倒要瞧瞧是何方神圣。”

    二人舍了马跃上道侧屋顶,飞檐走壁到了小叫花子说的那片区域。搜查了一阵,最后一个破败院子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只因天寒地冻的,却留了四五个人守在院子里,凭这一点便已经非比寻常。

    二人在屋顶取下一片瓦片,便能将下面屋里看个清楚,一个人被装在麻袋里倒在床上,一动不动,显然是被迷晕了,外间的屋子里站了两位公子装扮的人,各自带着几名手下。

    谢少玙认出其中一个正是梁斐章,他朝另一位公子道:“叶兄误会了,此人欠了我的赌债不还,我才出手教训他一番,怎么惊动了叶兄?若叶兄不急于一时,明日小弟做东请你喝酒,咱俩不醉不归如何?”

    叶皓霖呵呵笑了几声:“梁斐章,明人不说暗话,你真以为我不知道里面的人是谁?你把人交给我,我便不去官府告发你,过半个时辰再把人还给你,这样你也不吃亏,如何?”

    梁斐章恨得咬了咬牙,眼中的凶光转瞬而逝,假意道:“怎么着,他也欠了您的债?不如等我今日和他先了结了,明日您再找他算帐?”

    叶皓霖指着梁斐章的鼻子骂道:“给你脸了是吧?你还以为做得天衣无缝?明明白白告诉你,她今日何时出门,何时上的马车,又是何时从宫里出来,何时被你诓下车,我全都一清二楚,不如头先让了我,让你拣剩余的,也算对得住你!不然我此刻令人报了官,你强掳女子的罪名撇得干净么?”

    梁斐章听得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这么说,你也存了这心思,若我不动手,便是你动手!你又比我干净多少?”

    叶皓霖恼怒不已,他几次三番求母亲下贴子邀请,母亲拗他不过,一时邀她秋游,一时邀她品茶听戏,都被她婉拒。惹恼了母亲不说,更明言让他断绝了纳她入府的念头,本来门弟有殊,娶如此低门女子为妻会引人嘲笑,若要纳作妾,她身为官家女子定不肯屈就,不上不下的卡在中间,靠正当法子是万万不能的。

    于是他又盘算着,既请她不来,他自己便入到梁府去,偏偏梁斐章百般阻挠,一直不得与佳人相见,只得派了人手在梁府外蹲守着,只等她哪日出门,再设计个路上邂逅一睹佳人风姿,若能与她一见钟情,将来纳为妾室自然水到渠成。

    知晓她今日入宫,便在回府的路上候着了,结果发现还有别人跟着,便来了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冷笑两声:“再怎么说也比你光明磊落,你身为兄长,心思竟然如此龌龊肮脏,行为令人发指!”他顿了顿,又说道:“别废话了,我人手比你多,我爹官儿比你爹大,你是斗不过我的,不信的话便试试。”他招了招手,身后的家丁围上来,说着便要动手。

    梁斐章却摆手道:“等等,”他赔着笑:“叶兄真的误会了,在下只是瞧不惯她一朝得势目中无人,只想着小惩大诫罢了,并没有别的心思,小弟立刻把她带回府去,改日再向叶兄赔罪。”说着便招呼人进里屋去抬人。

    叶皓霖见状着急下令:“上!把他们全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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